第七十章 貪贓舞弊

張暉案的死因明了,長安城賽的舉辦也非常的順利,李恪的心情也是大好。用完晚膳,他正在前廳跟蘭兒閑聊,“最近你去趟皇宮看看母妃的身體如何。”

“是殿下。”蘭兒笑道,“殿下今天心情很好啊,蘭兒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殿下笑過了呢。”

“沒事你老注意本王幹嗎?”李恪玩笑道,“小丫頭,整天不想好,一邊呆著去。”

“殿下?你,你——”蘭兒被李恪說的氣結,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哼,你就知道欺負我。”然後,不理李恪的大笑,三步並作兩步紅著臉跑出了大廳。

李恪看到蘭兒的樣子,覺得好笑,又覺得她很可愛。蘭兒歲數比自己大兩歲,常年跟在楊妃身邊,跟李恪很熟悉。如今,又在漢王府長期接觸,李恪隨和,也就沒有像平常那樣拘束,時不時的能跟李恪說幾句話。

李恪哈哈一笑,正待去書房的時候,就見陳其和王中長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殿下,末將在城外三十裏的西崗坡發現了劉夢龍等數十人的屍體,長安縣衙已經派人過去驗屍,末將特來稟報殿下。”

李恪也是大驚,他本想找到劉夢龍等張暉的餘黨,問過張暉在死亡之前的具體活動情況和接觸的人,沒想到這些人都死光了,那還跟誰問啊。突然,一陣挫敗感從他心底升起,自己好像被被人牽著鼻子走一樣,自己剛要開始行動,別人就早一步給自己布好局,就等著自己往裏麵鑽呢。

“殿下,接來該如何行事?”陳其問道。

“既然劉夢龍等張暉餘黨都已經意外死亡,那你們也不會再搜尋他們,調回人手仔細盤查這兩天長安城的可疑人物,務使後天的長安城決賽順利完成。”李恪有點疲憊的說道,“還有,孫寧的底細也盡快查清,別在比賽中發生什麽意外情況。”

“諾。”陳其答應一聲,領著王中長出了漢王府。

看著陳其和王中長二人離開,李恪剛才心情急劇惡化,一陣煩躁。後天就是長安城賽的決賽,而今天東翔隊和東嶽隊為了進入總決賽而進行著一場殊死搏鬥。他更希望秦懷玉的東嶽隊能贏,這樣至少在後天的總決賽場上不會有意外。可是,事實證明東嶽隊能防得住孫寧的人還沒有。

想到這裏,李恪一陣搖頭。蘭兒說的對,自己確實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笑過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如今的朝局,並非如他了解那麽簡單,百騎,唐,幕後黑手都是曆史上從未記載過的。所以,他為了長安賽可是如履薄冰,兢兢業業。

他的心情也很差,在整個比賽當中,他的鷹衛始終處在被動當中,不能及時的得到線索,連個人的底細查了這麽多天都毫無進展。這對心高氣傲的他來說也是一種恥辱,不過他自己也無奈,鷹衛從組建到現在更多的訓練是在武力方麵,是為了更好的護衛李恪,而突然讓他們做起偵查的工作,也是一時難以適應。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經驗不足。

想到這裏,陳其對身邊的王中長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查案的時候疏漏了什麽?”

“末將不知,還請將軍指點。”王中長回道,他負責的是搜查張暉等人的餘黨,而今天的結果讓他很泄氣。所以,顯得心不在焉。

“錢氏。”陳其沉聲道。

“孫寧的妻子?”王中長問道,“長安縣已經詢問過她,排除了她是凶手的可能啊。”

“是,她不是凶手,可是,如果孫寧的表現和往常不一樣,她作為孫寧的妻子不可能察覺不到。”陳其說。

“那就是說,是有人威脅她,或者她在包庇誰?”王中長問道。

“有這個可能,我在想,她可能知道殺死張暉的凶手。”陳其猜測道。

“那我們現在就去對她審問,讓她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出來。”王中長建議道。

“這樣不行,我想這件事情要稟報殿下,隻能鋌而走險了。”陳其思量片刻之後決定道。“撤回你的人馬監視錢氏,別打草驚蛇,但一定給我盯死她,別再出什麽岔子。”

“諾。”王中長答道。

陳其思量片刻,沒有說話,兩人繼續行走,當到長安縣衙門口時他吩咐了幾句,突然朝比賽場地而來。

晚上時分,李恪第一時間得到了信息,參加決賽的隊伍竟然出奇的是東翔隊。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咯噔一下,自己想什麽,事情還真就往這方麵發展。

不過,從長安縣送來的消息稱,鄧同達在現場發現了疑點,猜測張暉同黨還有活口,這讓他心裏感到安慰。同時,他也命令鄧同達此事不能對外伸張,謹慎處理,盡快找出那個生還者。

晚上,鄧同達和左翼突然造訪,說有要事要稟報他。李恪將鄧同達請到書房,然後將馬周和蘇定方、劉仁軌還有許敬宗都招到書房。幾人坐定,就聽見鄧同達說,“殿下,我們在張暉餘黨的死亡現場發現了疑點,再經過對附近的搜查和取證,終於在離西崗坡不遠的一所破廟裏抓到了張暉餘黨中一個小頭目王三。而這個王三以前就是跟在劉夢龍身邊的人。”

“問到什麽消息了嗎?人在哪裏?”李恪急切的問道。

“因為殿下的吩咐,那人暫時還扣押在城外的那個破廟,而我和左翼為了不引起過多人的注意,當場就對他進行了突襲審問,這是供詞,請殿下過目。”鄧同達從袖子裏掏出一張棉布,一看就是從衣服上撕下來的。

李恪將棉布拿在手裏,一目數行的看完內容,將棉布交給馬周,怒道,“王甫膽子也太大了吧,放縱劉夢龍盤剝長安城的商販,自己從中得利。不過,他提到說有人出錢讓他們去綁架孫寧的家人,而那天晚上他們在孫寧家對麵的胡同埋伏的時候,因為張暉突然死亡讓他們中止了行動。所以,劉夢龍才果斷的下令出城避難。可見,劉夢龍知道這個出錢雇傭他們的人是誰?知道事情被搞砸,所以才急忙逃竄。隻是,他怎麽沒有招供關於劉夢龍是怎麽被殺的經過?”

“殿下,當時王三正好去解手,而當他回來的時候劉夢龍已經被殺。所以,他才逃過一劫。而我和左翼也是因為這一線索才確定當時可能有生還者。”鄧同達解釋道。

李恪聽完沉默不語,突然他想起和小寶子在酒樓第一次遇到劉夢龍等人的情景。當時,店小二就提醒說劉夢龍跟官府有聯係,原來他確實跟王甫勾結在了一起。

“殿下,那微臣接下來該怎麽辦?”鄧同達問道。

這時,馬周將看完的棉布給了身旁的劉仁軌,劉仁軌和許敬宗、蘇定方三人看完棉布上的內容,都在等李恪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李恪在看了眾人一眼道,“你們也看了這份供詞,心裏有什麽想法說說吧。”

“殿下,臣以為應該立刻將這份供詞交給大理寺,逮捕王甫,對他進行審問。”馬周嫉惡如仇的說道。

“我倒是與賓王的意見不同。”許敬宗看了一眼馬周道,“我們最主要的還是查清張暉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在還沒有弄清張暉的情況下就將王甫交給大理寺,朝廷再插手其中,張暉案就要推延時間。如果,殺死張暉的凶手真跟長安賽有關,那麽後天決賽中肯定會出現意外。所以,還是先壓一壓王甫貪汙案再說。”許敬宗不像馬周,他考慮的先是漢王府的李恪,然後才是朝廷的利益。

所以,馬周是一個能臣,一個幹臣。但這樣的人也最為忠義,隻要為一個效忠,就永遠不會背叛他。而許敬宗是一個權臣,他先是從自身的利益出發,然後再考慮大局。但是,李恪現在想的不是這些事情,因為許敬宗說的對,當務之急是解決張暉案,查清凶手的意圖才是最主要的,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

而馬周也沒有反對許敬宗的提議,因為他知道許敬宗說的對,隻是他自己不讚成這樣做而已,不過,他沒有反駁的原因還在於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麽做,最終主意還在李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