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珠（四）
鬼車抬手擒住魔君阿浮遊蛇似的手，清俊的臉龐更加清冷，“魔君的事情處理完了？近日九尾狐族將臨淵攪的雞犬不靈。魔君若是有空，大可以去同塗昭容多多聊聊，好打發這無聊的時日。”
魔君阿浮不滿地嘟起嫩紅水潤的唇，“你倒是想得美！那個塗昭容看著冷冰冰的樣子，可是話語間都談著如何不再受困於臨淵的事情，更是想把我同那頭癡傻的赤狐鳴玉送作堆。如果我真的多見見塗昭容，那你就可以同你的心上人阿月在一處，雙宿雙飛了嗎？休想！”
“那殿下就盡快回宮中去，別再來臣下的府邸。”
鬼車冷聲說完，毫不憐惜地甩開了魔君阿浮的手。
魔君阿浮倒也一點都不在意，隻是輕笑一聲，“何須這樣疾言厲色？我知你在想些什麽，你不就是怕……”
鬼車冷眼掃向魔君阿浮，眸子中彌漫著火光。
不遠處，堯月玄色的身影正朝著池塘這邊過來了。
“快走！”
鬼車皺了眉頭，顯然再近些了，堯月就會看到魔君阿浮。
魔君阿浮偏偏整個人都纏上了鬼車，吊著他不肯走，急的鬼車恨不得噴出一口血，將這個魔君燒得幹幹淨淨了事！
魔君阿浮嫵媚地一笑，這個冰塊急起來的樣子分外可愛，她忍不住踮腳在鬼車急紅了的臉上親了一口，妖嬈地壓低聲音，“晚上，來阿浮的榻上。”
鬼車眼睛紅得幾乎要急出血來，堯月已經行過了抄手走廊的轉角，一轉頭就見到了他。
“鬼車！”
堯月揚了揚手，喚他名字的同時，鬼車感覺到自己的手臂彎上一輕，微微側首，那個紫發的纏人魔君已經消失不見。
堯月跳下了走廊，落在雪地上，鬼車趕緊迎上前。
“鬼車，你的臉怎麽了？”
走近了，堯月發現鬼車有些不對勁，臉頰酡紅地不像話。
鬼車不自然地眨眨眼，轉移話題道，“阿月怎麽出來了？可是有什麽急事？”
“鬼車，我一直都忘記問你，你為何會在臨淵？這裏傳說是關押魔族的地方，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鬼車微微一笑，“阿月竟是為著這個放下鳴玉來尋我？”
話語裏分明是調笑。
堯月一怔，搖搖頭，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費口舌，“鬼車，我想帶鳴玉出臨淵。你上回不是說能送我出臨淵嗎？”
鬼車袖中的雙手微微握緊，“你可想好出去之後幹什麽？九尾狐鳴玉若是被九尾狐族發現，你自問你現在這樣能夠護住他？”
堯月伸手拉住鬼車的手，“難道鬼車不同我一起出去這臨淵嗎？”
鬼車看著堯月期盼的臉，清亮如星的眸子中專注地望著自己。他曾經十分歡喜堯月這樣望著自己，可是五百多年前那一別，這雙眼再不是隻會這樣望著自己了。
昔日的橫波目，光華流轉的眸子，如今早已經有了別人的投影。
“不能，阿月，我不能跟著你一同出了這臨淵。我隻能呆在臨淵，我雖然能出去，但不能久呆。”
見堯月還要再開口，鬼車開口截住了她的話頭，“阿月，什麽都別再問了。”
堯月知道此次再見鬼車，他已經不是少年的莽撞性子，便不再說什麽。
兩人在池塘邊相對站著，一時之間，都找不出話來說。
一個丫鬟跌跌撞撞地從抄手遊廊那處跑了過來，“那位公子已經醒了，正在……正在……”
鬼車皺了眉頭，嗬斥道，“好好說話！”
堯月十分緊張，轉身就跑。
那個丫鬟這才一口氣說完，“公子要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