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離開(下)
歐辰晚上不知道熬夜到幾點或者偷著溜出去幹什麽了,反正一直呼呼大睡到下午,直接把欠下的睡眠一次性補齊。
全然不知道他最希望做的事,已經被爺爺以及被打劫來的兄弟給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了。
歐辰睜開惺忪的眼睛,很是茫然,慢慢睡夢中的意識全部歸於現實,待看到外麵太陽的時候,歐辰大叫一聲“臥槽,怎麽到下午了。完了完了,那家夥走了,我走出大山的夢想啊”
歐辰欲哭無淚的仰著頭,悲吼著。
“行了,別這個熊樣了,快起來收拾一下,趁太陽還沒有下山,一會跟著你大哥走吧。”
歐祖丞剛開始說話的時候,語氣還有點嚴肅,到了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慢慢的轉變為了一種離愁。
禦風在一邊心裏微微發酸,就算是絕世高手又能怎樣,像是歐爺爺這樣的人,這一輩子何其無奈。然而在最遲暮之年,唯一陪伴的孫子也要離開自己。
這對老人來說何嚐不是一種悲涼。!
“噢耶,老頭子萬歲,爺爺萬歲,爺爺真是太好了,終於同意我出去了,哈哈哈。”
歐辰沒心沒肺的大喊道。
歐祖丞知道現在是他與孫子最後的一小段時間,並沒有在板著臉,表現出嚴肅的表情,就那麽一直慈愛的笑著,手一直摸著他那碩長的白胡子,看著跟了自己二十幾年的孫子。
歐辰從**一躍而起,穿著睡衣就直奔禦風而去,想要與禦風來一個熊抱,想表示一下自己愉悅的心情,貌似還想親一口那樣子。
禦風惡寒,急閃,直接與歐辰換了位置,現在他站在床邊,而歐辰卻站在了他剛才的位置。
歐辰小聲的嘟囔著,貌似沒有被他親到的人有多大損失似的。
夕陽離下山的時間越來越近,禦風看著天空,離殤的感覺越來越濃。
不過他能不走嗎?走是必須的,因為他在回歸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時間一如既往的寶貴。
下午四點,禦風與歐祖丞站在茅草屋的大樹下,禦風那個碩大的背包,已經背在了身上,小白跟隨在禦風的身後,歐辰則一身簡單的行囊。
此時的他穿著禦風一身簡單的登山服,背後背了一個黑黑的包袱。
在他的手上拿著用一塊麻布包著的一件器物,約有七八十公分長。禦風很疑惑的看著歐辰手裏麻布包著的東西。
“嗬嗬,這把短劍就像你手裏的彎刀一樣,它叫做星辰劍,其實歐辰的名字也與這把劍有關係。這把短劍是我們祖傳的,本來不想讓歐辰帶出去的,可是最後還是要傳給他的,所以無所謂了。”歐祖丞,看著歐辰手裏的短劍,思緒萬千的說道。
禦風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對著歐祖丞突然的就跪下了。
“爺爺,我會經常來看您的,您多保重。”
歐祖丞趕忙的上前把禦風扶起來,“孩子,別記掛我,我的大限之年並不是這幾年之內,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隻是以後就多麻煩你了,我就怕這小子路子野,給你造成不便。”
禦風拍著胸脯說道“這個您放心,我說過的歐辰是我親兄弟。”
歐辰則站在禦風的身後,一句話不說,兩眼直勾勾的看著麵前的茅草屋。看不出不舍,也看不出離開的興奮。
無喜無悲!
禦風知道該說的已經都說了,沒有在猶豫,對著歐祖丞說道“爺爺,那我與歐辰走了,等我那邊安頓下來,我就帶著歐辰來看您。”
歐祖丞兩眼複雜,語氣卻很淡然,“孩子,最後爺爺在給你一些警告,關於規則也許並不是我們華夏有,在抗日結束後,新華夏剛成立十幾年的那段時間,我就與你爺爺見過一個日本的忍者,修為說不上多高,隻是他的行動方式很詭異,還有印度方麵,以及西方那邊我就不得而知了,當時我與你爺爺等人猜到的就是,他們那邊同樣有一些規則束縛著他們。所以我現在給你提個醒,以免你有機會遇見,措手不及。”
禦風蹙眉,這個可是有點稀奇了,在他的印象裏,忍者隻是出現在電視裏,遊戲裏,與現實直接脫軌了,真的有忍者?還有印度有什麽?或者西方又有什麽?
歐祖丞看到禦風蹙眉,長歎一聲。“其實你走好你的路就行,這個世間不管什麽事都說不準,就像我怎麽能想到在我有生之年,會遇到我的老友之後呢?所以不用有太多的想法,我還是那句話,自己的本心最重要。”
禦風重重的點點頭,然後卸下行囊,把上衣慢慢的脫了下來。
此時他的身材已經比半年前有著太大的變化,渾身並沒有多少肌肉,卻比以前矯健的身體更顯得健美,身上淡淡的古銅色皮膚,更顯得男兒本色。
禦風慢慢的把後背露出來,在慢慢的轉身,在他的後背直接呈現在歐祖丞眼前的時候,歐祖丞心裏澎湃不已,波瀾起伏,臉色也是有些潮紅。
“爺爺,我這個紋身我並不知道象征著什麽,我知道你一直不說我的身份,其實和我爺爺想法一樣,現在我鄭重的想告訴您,我要憑著我的能力以及努力去揭開一層層的麵紗。我要知道這條從小伴隨我的這條彩龍的秘密,我要走出我的路。”
禦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帶著幾分激動與慷慨的情緒,後背的那條彩龍又一次猙獰的顯現而出。
睥睨天下,舍我其誰!
歐祖丞手微微的顫抖著,走起路來也有點搖晃,慢慢的走到禦風的身後,摸著他的後背,兩眼漸漸的露出追憶之色,持續了很長時間。
漸漸的歐祖丞恢複了常態,對著禦風說道“孩子,走吧,記住你的家族是一個偉大的家族就行。你的家族也確實有舍我其誰傲世的資本,隻是時代變了,哎。”
說完歐祖丞深深的看了一眼歐辰,之後豁然轉身,形單孤影的往茅草屋走去,而在他走著的過程中,他的後背卻慢慢的有點佝僂,這並不是身體的問題,而是來自於心理!
禦風又一次跪下,給歐祖丞磕了一個頭,然後起身,也沒有理睬歐辰,穿上衣服緩緩的向外走去。
歐辰卻是背著簡單的行囊,倒著行走的,走了大約十幾米才轉過身去跟在了禦風的後麵。
兩人翻過距離歐祖丞居住的茅草屋不遠的一座小山丘的時候,歐辰突然轉身對著走來的方向,撲通一下就跪下了。
嗚嗚的哭了起來。
“爺爺,孫兒不孝,在您遲暮之年,卻要遠走在外,可是我二十幾年沒出去,我真的想出去走出一片天地啊,然後回來接您出去啊。鄰村進過城的青年不都是在這麽做嗎。爺爺,等我回來接您啊。”
說完之後,歐辰砰砰砰的在地上重重的磕著頭。
禦風,回身看著歐辰的舉動,心裏才有點撥開雲霧的感覺,他一直以為歐辰沒心沒肺,根本就沒在乎過歐爺爺的感覺。
其實不然,歐辰與他何其不相似呢?
他有武學的天分,可是他的爺爺從小就沒教過他,隻是教他打坐,運轉經脈。至於家族以及外麵的世界爺爺隻是簡單帶過。
歐辰同樣如此,歐爺爺比爺爺還吝嗇,歐辰知道的比自己更少,所以歐辰經常偷著跑到鄰村,去打聽一些青年外麵的世界,在外打工的青年們肯定把外麵說的天花亂墜,添油加醋必不可少。
所以歐辰一致認為他出去才能可能有出息,才可能讓爺爺過上好日子。
他的性格是那種大大咧咧的且凡事不往心裏放的人,所以他平常根本不會表現在外的,導致禦風誤會他了一次。
至於當時他與歐祖丞談的什麽規則,說的什麽族群,他歐辰連這個大山都沒出去過,他怎麽能理解呢?
禦風走上前去,把歐辰拉起來,嚴肅的說道“跟我出去闖出一番天,之後我們一起來見爺爺,還有我的兄弟們,都將是爺爺的好孫子,到時候管他什麽規則,全部打破,隻要爺爺想出去,就得出去。”
歐辰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起來之後與禦風來了一個熊抱,然後從禦風的身上摸了幾把鼻涕,才慢慢的鬆開。
禦風滿腦子的黑線。
孺子不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