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想換一間大一點的房子,蘇小玉勸住他說:“我們住慣了小房子,什麽時候,你去舊家俱店買一張折疊床回來,讓玲玲睡就行了,一個月省一百多元錢呢。”老黃感激地說:“你不嫌擠,就隨你。”

第二天,老黃騎自行車到鎮上買了一張鋼絲床回來。蘇小玉就重新布置起了新房,將平時用不著的東西都塞到床底下,不值錢又不舍得丟掉的物什都放到外麵的屋簷下,將小床與那張大床呈丁字型支在南邊的牆角。這樣一支,屋裏雖然擠了點,但用不著天天收床支床了。十平米的空間裏打著一大一小兩張床,再加上窗下一張方桌,三張方凳,牆邊放著一些麵盆箱子之類的生活用品,就沒有轉身的餘地了。隻有門口一小塊空地,用於關門開門。平時,要將兩張方凳塞在桌子底下,才能走路。條件是艱苦了點,但心裏踏實,蘇小玉覺得日子比以前安穩愜意多了。

蘇小玉也想找個事情做做,譬如,在他的修理鋪旁開個小店,他搞修理,她賣東西,互相好有個照應,也多掙點錢。積累積累,再相機發展,等境況真正好起來了,才與家裏聯係,把一個長年躲在外麵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重新變成一個社會認可的女孩,爸爸媽媽的女兒,稱職盡責的媽媽。可老黃卻體貼地說:“你就在家帶玲玲吧,等她大了點再說。”

這樣,她就成了家庭婦女,少女型的全職太太。一場台風讓她在一夜之間成了別人的新娘,或者說,又使她成了一個大齡男人的同居女友。這裏幾乎沒有人少見多怪,議論紛紛。除了走來走去吸引一些人的目光外,很少有人談論他們的事。

於是白天,她不是在家裏收拾整理,洗衣做飯,就是領著玲玲去村街上轉悠。村裏有一大半的人去上班了,隻剩下空****的一條小街,冷清清的一些小店,許多象她一樣沒有工作的閑人。她與女兒在村街上來來回回地走,在他的小店裏坐坐,看看,心平如鏡,生活簡單而平淡。象一杯白開水,淡而無味,卻清涼舒適。

讓她向往的是夜晚,那才是一杯越泡越濃的香茶。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麽會變得如此旺盛,幾乎每天晚上都想要他。也許是生活安定,心裏沒了壓力,白天又輕鬆自在,養精蓄銳的緣故吧,飽暖思**欲嘛。

好在老黃身強力壯,也越來越老練得法,基本上每次都能滿足她的。隻是每天晚上,他們總是要耐心地等待女兒入睡以後,才關了燈,在黑暗裏象啞巴一樣動作起來。將能發出聲音的部位緊緊貼住,或用對方的器官將它們堵住,隻用姿體語言和體內的電波進行交流。下麵,她要求老黃用內功旋磨,不能大幅度地衝撞;上麵,到激動處,她不是咬住他的肩膀,就是讓他用舌子堵住。盡管他們偷偷摸摸,提心吊膽,將噴薄欲出的生命之聲堵在了肚裏,但每次都能做得痛快淋漓,盡興而眠。

蘇小玉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滋潤靚麗,身材也越來越豐滿挺拔了。這裏的另外兩個追求者見了,慢慢就死了心,隻用嫉妒的目光默默地追隨著她的身影。她則旁若無人地走來走去,有時還故意當著他們的麵,與老黃做出一些親昵的舉動。

她不再到老施的剃頭店裏去剪發,卻經常看見他的女兒臉色陰鬱地背著書包走進走出。老包開始見她就躲,後來身邊也有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一個土裏土氣的農婦,手裏還領著一個跟玲玲差不多大的男孩。

生活安定,蘇小玉又想起爸爸媽媽來。已經五六年沒與他們聯係了,真是罪過啊。他們肯定還在想著你,替你著急,說不定他們還到上海來找過你呢。現在你情況好了,應該跟他們聯係一下。可怎麽跟他們說呢?哪裏有臉見他們啊?每當想起他們,她的心就要刺痛,就要流淚。這天她想想,又一次涕淚縱橫。老黃驚慌失措地問:“你怎麽啦?”她隻顧抹著淚哭。問急了,她才說:“我已經五六年,沒與爸爸媽媽聯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