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軒看她緊張的小模樣輕笑:“賀家小若溪最近表現的太好,我都有點不習慣了怎麽辦?”

他親吻她耳根,帶著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的笑。

若是換了以前藍若溪肯定翻個白眼,送他一句:“犯賤!”

可現在她心虛不已,知道他隻是在同她開玩笑,她暗地裏鬆口氣,隻替自己捏一把汗。

賀景軒晚上喝了酒,此時精神放鬆,沒有注意她的不同,之後自然又是一番親昵糾纏。

****漾汗流浹背,藍若溪像是被人從水中撈出來一般,賀景軒將她纏在臂彎中無知無覺的睡著了,藍若溪看著他的睡顏,這一刻卻格外的清醒,怎麽都睡不著,仿佛還能感覺到那一刻心裏流過的冷汗。

她有過一絲猶豫,要不要直接和他坦白,可想了又想,她還是沒有辦法和他實話實說。

這麽久的相處,她也不知道怎麽就那麽的確定他性格中的極端,如果她開了口,他隻怕更對變本加厲的對付冷氏。

翌日,賀景軒難得的晚上回來吃飯,最近他一直應酬不斷。

飯桌上,安琳秀囑咐他工作要緊,身體更要注意,上官菁則是好幾天沒有看到他,此時像是把幾天的話都攢了起來,一直說個不停。

“哥,我快過生日了,我的生日禮物你準備好沒有。”

“你看到什麽喜歡的東西了?”

上官菁撅了撅嘴:“你這心意不夠,我要你買的不是我選的,我不管,明天周末,我要押著你陪我一起去挑禮物。”

“對了,還有周日,我安排好了形成,帶我媽走走A市,她說這麽多年過去了,很多地方都變得認不出來了,我也不太認路,你給我們當一回導遊唄?”

好不容易盼到一個周末,上官菁三言兩語就將其全部霸占了,賀景軒臉上沒什麽表情,很幹脆的答應。

藍若溪無意中撞進上官菁看過來的視線,得意中滿是挑釁。

藍若溪倒沒有生氣,她看向賀景軒,總覺得他今天整個人陰涔涔的,氣壓很低,好像隱忍著怒火。

從回來到現在,他好像還沒有給過她一個眼神,他們也沒有任何言語上的交流。

回到臥室裏,他脫下西裝襯衫,換上輕便的家居服,站在臥室中央,昂藏頎長的身姿仿佛占據了整間房間,藍若溪猶豫著上前接過他手中的衣服,柔聲的問:“你怎麽了,總感覺你今天心情不好。”

賀景軒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陡然慌亂。

“是嗎?你竟然能看懂我的心意,那你覺得我會是因為什麽心情不好?”

她總覺得他話中有話,手指藏在他換下的西裝裏摳著布料,小動作排解著心裏的慌亂。

她勉強的露出一抹笑容,裝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麽會知道啊,是工作的事嗎?”

賀景軒定定的看她,眼中晦澀難明,突然間抬手,冰涼的指腹勾著她鬢角散落的秀發幫她挽在了耳後,指尖溫柔的摩擦著她耳後嬌嫩的肌膚,聲音磁性溫柔:“你有什麽事要告訴我嗎?”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心慌不已,借由給他掛衣服的動作錯開了視線:“沒有啊。”

好像聽到身後的賀景軒輕笑了一聲,笑聲中隱藏著什麽,她還來不及分別,就聽他邊走邊說,聲音裏已不見剛才的柔情:“我今天有很多工作要做,你早點睡吧。”

藍若溪張了張嘴,幾乎快要脫口叫出他的名字,可隻來得及看到關上的房門。

藍若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太心虛了,有一點風吹草動她就覺得賀景軒已經都知道了。

所謂不能做虧心事就是這個道理,做了就總覺得半夜會有惡鬼找上門來。

她一點點的去回憶賀景軒今晚的言行,想要從中找到什麽線索,可一無所獲,躺在**,她三不五時的看向房門,他卻一直沒有回來,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她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甚至如果不是褶皺的床單證明他確實躺在上麵過,她都不知道他昨晚是否回來過,因為第二天早上她睜眼時,身邊的男人已經帶著他的妹妹出去買禮物了。

意識到這點,藍若溪突然就不想起床了,百無聊賴的躺在**,心裏悶悶的,有些透不過氣。

她爬起來推開落地窗,冰涼的冷水猛然間灌進房間,煩悶消散了一些,她又在**躺了一會,本以為安琳秀在家,所以她趕在中午前下樓,誰知賀景軒他們前腳離開,安琳秀後腳就跟著也出門了。

沈母今天出院,躺在醫院這麽長時間,隻覺得像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不得不承認身體不濟,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聽了沈維駿說了和冷林森的交易,她也隻是輕歎的擺了擺手:“隨你折騰吧,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現在我也不求別的了,隻有安安靜靜的咱倆母子把日子過好。

追求了一輩子物質名利,沈母大病一場後突然看開了,如今變成這個樣子,她不是不自責當初勉強兒子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可事已至此,她還能說些什麽,剩下的日子,隻要舒心就夠了。

沈維駿接沈母出院,沈母在醫院素食了很久,想要喝福滿樓的海鮮粥,沈維駿繞路過去買,經過市中心,停在紅綠燈前,沈母突然伏低了身子看向路邊:“那個是不是……”

沈維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賀景軒身邊跟著一個年紀不大,嬌小可人的女孩,女孩仰著頭,陽光細碎的打在她年輕靚麗的笑靨上,整個人就差掛在賀景軒身上,手臂纏著手臂,說不出的親近。

沈維駿眉頭一蹙,紅燈變綠燈,身後催促的喇叭依次想起,他看不及多看一眼,隻能發動了車子離開。

沈母輕歎一聲,這有了身份和地位的男人,哪有安安分分不偷腥的。

“其實,若溪也是個好孩子,以前是我太固執了。”沈母看了沉默不語的沈維駿一眼,也沒再多說什麽。

沈維駿雖然嘴上不說,可眼睛卻忍不住看向後視鏡,心因為剛才看到的一幕微微下沉。

沈維駿完全沒想到第二天會又看到了賀景軒,剛和客戶吃完飯,送客戶出去就看到了賀景軒,而他身邊仍舊坐著昨天見到的那個女人。

客氣的送走了合作夥伴,他壓抑不住心裏的怒氣,轉身又走了進去。

居高臨下的看著相談甚歡的兩個人:“賀總還真是清閑。”

賀景軒抬頭看他一眼,臉上掛上虛偽客套的笑:“沈總,真巧。”

沈維駿淡淡的看向坐在對麵的上官菁:“我還以為這對麵是賀太太,賀總忙裏偷閑,不在家陪新婚妻子,還真是不改風流本色。”

沈維駿本不是衝動之人,可看著賀景軒一副不以為然毫不在意的樣子,他就壓製不住心裏的怒火:“你說對付冷氏是為了小溪,我以為你對她還是有真心的,這才新婚多久,你就背著她找別的女人,賀景軒,你未免太過分。”

也太囂張了!

商業聯姻他見得多了,身邊結了婚又在外麵包小情人的大有人在,可很少有像他這樣,連包廂都不進,就在這人來人往的大廳裏,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藍若溪的感覺,甚至不在乎她的顏麵。

賀景軒手裏刀叉未停,仿佛連一個眼神都再懶得給他,剛才那還虛偽客套的笑容如今已滿是諷刺。

“沈總你靠女人上位也敢在我麵前叫囂,我真的很佩服沈總勇氣和臉皮。”

“你什麽意思?”

“裝糊塗嗎?沈總一個已婚男人動動嘴皮子就能讓別人妻子拿CK百分之三的股份去換取資金給你周轉,何必還那麽辛苦的見客戶。”

沈維駿臉色一變在變,起初的憤怒已變為不敢置信震驚,聰明人說話,不用說的那麽清楚,點到為止。

沈維駿狼狽離開,上官菁蹙眉看著他的背影,對兩人的對話並不是很明白,隻知道對方認識藍若溪,關係還不一般:“哥,他是誰啊?”

賀景軒淡漠一笑,幽暗的雙眸晦澀難明。

安琳秀從洗手間回來隻看到沈維駿匆匆離開的狼狽身影,回到座位上當做什麽也沒有看到。

被賀景軒羞辱的憤怒比不過心中的震驚。

他當即一個電話將藍若琳叫了出來。

他的聲音緊繃,像是壓抑著什麽,藍若琳以為公司又出了事,來不及在電話裏問明,匆匆的趕了過來:“你這麽著急的叫我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沈維駿目光沉沉的看著她:“你借我那麽大筆錢,幫我度過危機,那麽多錢你肯定拿不出來,那錢是哪來的?”

藍若琳眸光一閃,抿緊了嘴唇:“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是我問我一個朋友借的。”

“什麽朋友?我想見見。”

“……”

看到她沉默,沈維駿有些控製不住情緒:“是小溪對嗎?那些錢,是她拿CK的股份換給我的是嗎?”

“是她告訴你的?”

“到底是不是?”沈維駿語氣一重。

“是!”

“你為什麽騙我!為什麽讓她這麽做!”

藍若琳麵對他厲聲質問很是委屈:“我有什麽辦法,我已經無計可施了,既然若溪願意幫忙,我們為什麽不能用這筆錢,再說,我隻是把股份抵押了,等過了這段時期賺了錢,再買回來不就行了,本來這一切就是賀景軒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