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總?

“你說賀景軒?”

溫父連連點頭,“希望藍小姐能和賀總說說情,依依隻是一時糊塗,這要是真的坐牢,她的後半輩子可就完了。”

藍若溪這才總算弄明白今天為什麽溫父和溫依依會來找自己,原來是賀景軒揪出了溫依依。

溫父一臉期待的看著她,藍若溪卻搖了搖頭,“這件事之於我,我原諒你們了,但是受傷的是賀景軒,如果他要追究的話,我沒有立場為你們說話,很抱歉,你們找錯人了。”

當天賀景軒是為了救她才受了那麽重的傷,如今,她怎麽可以因為自己的人情再去開口求他放過這些罪魁禍首。

溫父一愣,沒想到她會拒絕,身形一閃,擋在了她的麵前,“藍小姐,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你和賀總的關係我也有所耳聞,賀總之所以追究也是因為你的緣故,隻要你肯說句話,賀總肯定會放過我們的,求求你了。”

溫父糾纏不休,藍若溪想要擺脫不開,公司樓下看熱鬧的人已經越來越多,藍若溪有些心煩,從剛開始的同情也變得有些厭惡,如果他們是真的誠心悔過又怎麽會這麽為難她,就是吃準了她拿他們沒有辦法,這根本就是無恥的做法!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溫依依既然做出了事,她就應該承擔後果。

“溫先生,對不起,我真的愛莫能助。”

“你難道真的就那麽狠心見死不救嗎?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溫父有些惱意,說話也有些不客氣,剛開始的誠懇哀求也不複存在。

他不滿的看著藍若溪,心想,好歹他也是她的長輩,是溫氏的老板,她不過就是一個黃毛丫頭,他都這樣低聲下氣的去求她了,她竟然一點麵子都不給!

藍若溪眉頭微蹙,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我報的警和她沒有關係,你求她也沒用。”

藍若溪回頭就看到向自己走過來的賀景軒,一臉的淡漠,雖然麵無表情,可藍若溪卻從他眉眼之中看出他的不悅。

賀景軒走過去一手搭在她的肩頭,將她向自己懷裏緊了緊,低頭打量了她一下,溫聲道,“快要下班了,上去收拾一下吧。”

她點了點頭,有些遲疑的看了眼滿臉惶恐的溫父,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走向電梯。

藍若溪離開後,賀景軒的臉色徹底的陰沉了下來,冷冷的看著滿臉惶恐的溫程輝,沉聲道,“你最好不要再來打擾她,再有一次,可就不是現在這種解決方法了。”

言辭裏的警告分外明顯。

溫父身子一顫,已不複剛才和藍若溪說話時還端著的架子,此時竟生生的跪在了賀景軒的麵前。

“賀總,小女一時糊塗,就請你高抬貴手放了她吧,她才24歲,如果真的坐牢了,她後半輩子該怎麽辦?”

溫父如今的年紀和身價也算是風光了一輩子的人,此時卻沒有絲毫的驕傲的跪在賀景軒的麵前,哀求著。

溫依依雙眸*了淚水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衝過去想要將他拽起來,“爸!你這是幹什麽,你快起來,我們不要求他!”

溫父滿臉的哀求,一把拽過溫依依,按著她的肩膀將她按在自己的身邊,嗬斥道,“別胡說!快和賀總道歉,讓他高抬貴手放了你。”

溫依依淚流滿麵,她不曾想過自己驕傲的父親竟然為了自己向別人下跪,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開口認錯。

不過賀景軒卻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一臉淡漠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父女,說出來的話毫無感情,“你們求我沒有用,誰指使你們的你們就應該去求誰,看她願不願意求你們。”

溫依依泣不成聲,“是莎莎,是冷歐莎叫我……”

賀景軒滿臉不耐的擺了擺手,顯然沒有心情去聽她這些廢話,“這些不用告訴我,可以直接告訴警察。”說完,轉頭看著沒有了驕傲,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的溫父,“自首或許是個不錯的辦法。”

“走吧,這裏是別人辦公的地方,還是給自己留點尊嚴吧。”

電梯來了又關上,藍若溪遠遠的看著,直到電梯門關上也沒有反應過來,看著溫依依扶著溫父離開的背影,她的心還是免不了難受了。

她打量著賀景軒冷漠的眉眼,從始至終他連眉頭都沒有蹙一下,這是她第一次見過這樣的賀景軒,尤其是他剛才嘴角噙著笑容警告溫父的樣子,竟讓她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那一瞬間,她感覺賀景軒是陌生的。

她好像從來沒有真正認識他一般。

賀景軒察覺到了目光,側頭就對上了藍若溪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目光,眉頭一挑,臉上恢複了一貫似笑非笑的模樣。

藍若溪晃過神來,對他笑了笑,這時正好電梯來了,她對他擺了個口型,說自己馬上就下來,然後轉身進了電梯。

不過前後二十幾分鍾,公司裏基本已經人盡皆知,藍若溪不想解釋,也怕會有人問,收拾完東西就率先離開了。

剛才溫父給賀景軒下跪的時,說到底還是觸動了她,雖然溫父今天來大有逼迫她的意味,但說到底也是為了自己的女兒,這讓她想起了還在醫院的藍賢文。

他也是這樣,無論發生了什麽事都是自己最堅強的後盾。

一頓飯,兩個人都沒有提剛才的事情,她不開口,他也沒有解釋什麽,好像之前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回到公寓,他進了浴室洗澡,藍若溪站在窗邊給藍賢文打電話。

藍賢文的聲音聽起來神經還不錯,問了她在公司工作的情況,囑咐她多休息,平日不用去醫院也不用擔心他。

聽著父親話裏話外的關心,藍若溪心頭暖暖的,又想起為了溫依依給賀景軒下跪的溫父,心頭難免有點酸澀。

賀景軒腰間圍著浴巾走了出來,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尋找藍若溪的身影,看到她站在窗邊,從後將她擁進了懷裏,下巴埋在她頸窩裏蹭了蹭,啞聲的問,“在看什麽?”

“沒什麽。”她輕聲的應著,放心的將自己靠在他的懷裏,呼吸之間都是熟悉的沐浴乳的香味,他上身沒有穿衣服,靠在他的懷裏能夠感受到他胸前肌理分明的肌肉,第一次看到他的身體時,她就忍不住歎息他讓人尖叫的好身材。

此時被他這樣抱在懷裏,她忍不住紅了臉,閃躲著他追上來的吻,還是問出了口,“溫依依的事情,真的是冷歐莎指使她做的嗎?”

賀景軒“恩”了一聲,有些敷衍,將她轉過來,有些動情的去吻她的唇。

她被吻得身子發軟,靠在他的懷裏,斷斷續續的問,“那你打算怎麽辦?”

賀景軒眉頭一蹙,有些惱她這個時候竟然不專心,懲罰性的咬了口她的唇,聽到她的呼痛聲後才將她放開,“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藍若溪察覺到他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可是想到下跪的溫父說了一句,“溫依依做錯了事情,你想怎麽處理都可以,但,這件事應該和溫氏沒有什麽關係吧,可以不要追求溫氏的責任嗎?”

她抬頭打量著他的神情,問的小心翼翼。

說到底,那天的受害者是他,所以她沒有為溫依依求情,隻是對溫父有些不忍心。

對上賀景軒幽暗的雙眸,她連呼吸都小心了起來,咬著唇看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

賀景軒看了她半晌,伸手在她鼻子上掐了一下,將她放開道,“我自有分寸,去洗澡吧。”

鼻子被他掐的有些紅,可見他對她為溫父求情的事情還是有些不高興了,原本還沒說出口的求情的話都讓她咽了回去,不想因為別人的事情惹他不愉快。

藍若溪和林姍姍一起吃飯的時候,將這件事告訴了她,林姍姍聽完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大罵冷歐莎不是個東西,連帶著也將沈維駿也罵了,“都怪他,要不是他,冷歐莎怎麽會針對你,不過這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都已經如願以償的結婚了,還沒完沒了!這事你有沒有告訴沈維駿啊,他是怎麽管自己老婆的!”

藍若溪搖了搖頭,她根本沒有想過把這件事告訴沈維駿,他們才剛剛結婚,她真的不想再因為自己的事而印象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了。

林姍姍聞言,翻了個白眼,不滿的嘀咕道,“這個時候你還為她著想,你就應該詛咒她永遠不幸福才對!”

有些好笑的看著林姍姍憤憤不平的樣子,不過她也知道,林姍姍之所以這麽氣憤都是為了自己,笑著說道,“我不是為她著想,我是為了維駿,她不幸福也就意味著維駿不幸福,既然他們都已經結婚了,我還是希望他們能夠和睦相處,生活可以幸福。”

“喂,你現在還這麽關心沈維駿啊,和我說說就算了,你可別讓賀景軒聽到了,小心他吃醋。”

藍若溪想到賀景軒有時候幼稚又別扭的脾氣,不由得輕笑出聲,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吃醋。

和林姍姍分開後,藍若溪向著公寓走去,她沒有開車,這裏離公寓很近。

一輛車擋在了自己的麵前,輪胎和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藍若溪眉頭下意識的一蹙,當她看到從車上下來的冷歐莎時,眉頭蹙的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