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欠收拾

呂世哲道:“我當然會把來龍去脈都給你說了,不過,我是有條件的。”

沈沐風臉色鐵青:“還提條件?少來這套,我自己去找人打聽,也不是不能打聽出來。”

“行,你自己去吧。但我先給你透個底,謠言的來源沒幾個人知道,有人知道利害關係,提前進行了封鎖,底下雖然傳得沸沸揚揚,但是,那些人隻知道消息來源於可靠人物,可靠人物是誰呢?不清楚了。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持久戰?他恨不得現在就剝了那胡說八道的家夥的皮,哪兒有耐心去細細尋訪?

更不用說和那些心思各異的人打聽這種事時會多麽難堪。

“你要我答應什麽條件?”橫豎呂世哲提要求也隻是為了惡搞,忍一忍吧,反正沒有實質傷害。

服務生敲了敲門,進來上菜,把秘製羊腰端上桌的時候特意叮囑:“一定要趁熱吃,這才夠嫩,涼了非常影響口感。”

一聞到味道,沈沐風就皺起了眉,呂世哲欣賞片刻他隱忍的表情,笑吟吟的說:“你隻要把這盤羊腰吃了,我就把所知的一切都告訴你。”

沈沐風嘴角抽了抽,死死盯著他看,他根本不在意好友殺人的眼神,笑嘻嘻的拿筷子在裏麵點了點:“瞧這色澤,這香氣,張師傅做的菜就是好。你趕緊吃,要不口感就不嫩了。”

沈沐風心一橫,夾了一筷子羊腰塞進嘴裏,那股他受不了的膻味直直衝入鼻子,讓他差點暈了過去。這餐飯吃得和淩遲一般痛苦,好容易將羊腰解決掉,他立刻站起來去了洗手間,拿清水漱口十多次,又後悔沒有帶漱口水和口香糖。

好容易緩過氣,他推門出來,隻見呂世哲拿筷子在盤子裏的調料裏撥來撥去,嘴裏念叨著:“咦,這裏還有兩片羊腰沒吃掉啊……”

沈沐風忍無可忍衝過去揪住他衣領:“呂世哲,適可而止,要不我可不管咱們這些年的交情,我不信用拳頭不能揍出你的真話來。”

呂世哲連忙道:“好了好了,剩下的不必吃了,坐下坐下,聽我說。”

沈沐風咬著牙回到椅子上,呂世哲狗腿的給他倒了茶水,說:“那位散播謠言的大神你應該很熟,正是你的新寵。”

“新寵?我哪兒來的新寵?”這段時間他忙於工作,沒心思去花叢尋芳,主動上門的他又不滿意,過得和和尚似的。

“沈少還是那麽無情,人人都知道她是你的女人,結果你轉眼就把人家給忘了。”

沈沐風不耐:“莫名其妙。我哪次玩得人盡皆知了——”他驟然抿緊了嘴。

呂世哲笑:“想起來了?電梯熱?吻……”

沈沐風攥緊了拳,用力捶桌,震得上麵碗碟齊響,呂世哲搖搖頭,嘖嘖兩聲:“黃花梨的桌子,你下這麽重的手,可惜……”見他眼神和刀子一樣淩厲的飛來,連忙改口,“這麽硬的木頭,你手不疼?”

“這女人……她瘋了不成!這種低俗無聊的謠言,她也有臉傳!”他怒極反笑,“以前不是挺懂分寸的聰明人麽,沒資格和我叫板,是她自己說的,現在……嗬,她不怕了?”

“她如果出了什麽問題,就證實了你不行的傳聞——你惱羞成怒大加報複。”

沈沐風深深吸氣,慢慢的冷靜下來,問:“她沒背景,資曆淺,這樣的人說漏洞百出的鬼話,為什麽有人信?”

呂世哲揚揚眉:“如果隻是她,估計沒幾個人信,但是,靳慧心分量夠吧?她先說服了靳慧心,靳慧心那跟班妹妹當時也在場,她一向沒腦子,管不住嘴,轉身就告訴了幾個閨蜜。靳慧心是個聰明人,趕緊封了消息,但是消息畢竟漏出去了不少。”他把他關於那個酒會所知的一切詳細的說完,沈沐風已經氣得手都發起抖來。

呂世哲拍拍他肩膀,“別這麽激動,青筋都鼓出來了。其實,說到底也是你活該。人家清清白白一姑娘,突然被千夫所指,報複你也是人之常情。你玩兒人家的手段,也並不高雅不是?”

沈沐風沒有爆發怒火,隻微微眯起眼,笑得冷冷的:“如果不是她不知好歹幾次三番的惹我,我也不至於這樣收拾她。”

呂世哲被他笑得脊背發涼:“你想幹什麽?就算她有錯,你也不是沒過失,可別做得太過火了……”

沈沐風打斷了他:“我不會把她逼上絕路,但我不會就這樣放了她。改天聊,再見。”他拿起外套急急走了,呂世哲想起他聽說自己那方麵不行時氣急攻心的樣子,笑得彎下腰。

次日上班,他如同往日一樣伏案工作,陳若天走了進來,把他桌上簽好字的文件整理之後歸檔,不知道因為什麽而心不在焉,手一滑,紙張沙沙的落下,鋪得滿桌子都是。

他皺起眉盯了對方一眼,說了聲“注意點”,繼續低頭做事。誰知陳若天拾取紙張的時候,又把放在他右前方的咖啡杯打翻了,裏麵還剩下小半杯咖啡,深褐色的**弄髒了紙張,也弄髒了他的衣袖。

沈沐風本來就心情不好,見狀不由得火了:“陳若天,你怎麽連應屆畢業生都不如了,這種低級錯誤也犯?”

“對不起,沈總,我馬上整理。”陳若天臉色有些發白,趕緊把弄髒了的文件弄開,拿紙巾擦拭桌麵,又道,“我去給你拿襯衣換,還是選你穿的這個色係的嗎?”

沈沐風覺得氣悶,站起來道:“我自己去換。你趕緊把弄髒的文件再打印出來,該辦的手續去辦,別再毛手毛腳的!你……”劈裏啪啦把秘書訓斥一頓之後,方慢悠悠的往門口走,走了幾步又回頭,皺眉看著他,“你今天看起來不大對勁,目光閃閃躲躲的就像做了什麽虧心事。到底怎麽了?”

陳若天訕笑:“我不是犯錯了麽,犯錯了就心虛呀。”

沈沐風冷哼一聲,上樓換了件襯衫,想想事情不多,不急著回辦公室,便在寫字樓裏遛達散心。

來來往往的員工看見他,都停住腳步,尊敬的叫他“沈總”,然後他點頭回禮,隻是招呼打多了,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女員工看他的目光熱度降低了幾個數量級,男員工站姿顯得很焦躁,一副想打了招呼趕緊溜的樣子。

他略一思忖,臉就黑了。

酒會上那些金融圈子裏的人認識公司的高管,交流了八卦,然後高管不小心透露給底下員工,然後就是爆炸式的傳播。女員工對他失望可以理解,男員工那是什麽意思?

他決定立刻搞清楚原因。

這事如果公開詢問就不大體麵,他走到樓梯間,等待須臾,一個男員工走了進來,剛摸出煙,一抬眼看見沈沐風,嚇得煙盒啪嗒一聲掉地上:“沈總,我,我……”

他越害怕,沈沐風就越不高興,挑起眉毛冷冷道:“別叫。”

聞言,男員工膝蓋開始發抖。

“莫名其妙,我有這麽嚇人?為什麽看見我就像看見狼一樣?”沈沐風走近他,他臉色唰的白了,“沈,沈總你要幹什麽?我……”說罷轉身就想跑,沈沐風一把抓住他,把他摁牆上,“跑哪兒去?”

男員工身子縮成一團順著牆蹲了下去:“沈總我求你,我我……我不能對你那樣……我有女朋友的……我……”

“這特麽關我什麽事?你趕緊回答我的話!”

聽完男員工帶著哭音的訴說,沈沐風氣得太陽穴突突跳,轉身急急趕回辦公室,走向站在打印機前的陳若天,揪住他衣領:“陳大秘書,你不解釋解釋?”

陳若天哭喪著臉:“你……你知道了?”

他辦事的時候不巧聽見幾個員工熱議老板下半身問題,聽不下去,駁斥兩句,那些人問:“難道你看到過?”

男人一起上廁所的時候不小心瞥了下是很正常的事,他便說:“廢話!自然是見過的。”

誰知那些人臉色立刻變了,沈沐風竟然讓陳秘書看那麽私密的東西?這兩人是什麽關係?然後結合八卦迅速演繹成陳若天是攻,沈沐風那玩意丁點大肯定隻能做受,陳若天不想心愛的人被指點,不惜撒謊來給沈沐風繃麵子。

沈沐風心髒病都要氣出來了,怪不得今天陳若天連續犯低級錯誤呢,原來給他捅了這麽大的簍子所以心虛啊!

“沈總,這事該怎麽處理?封口是肯定封不住的……”陳若天戰戰兢兢說,“要不……按照事實勝於雄辯的原則,你……你等會兒去下麵男廁所解決問題,他們肯定會看過來,謠言不攻自——”

“破”字還沒說出來,沈沐風咆哮:“愛亮鳥你自己亮!給我滾出去!”

這一日沈沐風一直處於炸毛的狀態,陳若天在他麵前都踮著腳走路生怕弄出響,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他正數著秒,沈沐風接起電話:“要錢找媽去,犯事兒自己領家法。”

比他小10歲的弟弟沈乘風是個標準紈絝,找他要麽是要零花錢,要麽是做了壞事求他在沈父麵前說情,因此他接電話的時候一向不愉快。加上今天氣得夠嗆,更加不客氣。

沈乘風在電話那頭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現在還有錢,我也沒做壞事兒,我隻想問問,哥你需不需要我介紹個醫生,專門做XX增大手術的……”

沈沐風氣得掛斷電話摔在桌上,陳若天見到沈沐風抬手指向他,嚇得聲音都發顫了:“沈總,有,有什麽事?”

“給許藍打電話,讓她把自己洗幹淨點,然後立刻滾過來,到我房間裏等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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