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將訂婚宴結束,南宮皓齊並沒有心思在那應付賓客,腦子裏滿滿都是米悠的身影。明明知道不該想,卻總是心不由己。
休息室內,南宮皓齊閉著眼睛假寐。歐陽琪琪歡樂地跳動著步伐,來到他的身邊。蹲下身,歐陽琪琪笑盈盈地說道:“皓齊哥哥,你在幹嘛呢?很累嗎?要不然我來幫你揉揉吧。”
說完,歐陽琪琪便揉按著他的太陽穴。見狀,南宮皓齊睜開眼睛,拿開她的手,冷淡地說道:“我沒事。”
似乎早已習慣他冷淡的態度,歐陽琪琪並沒有因此而難過,而是繼續微笑地說道:“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未婚妻啦。皓齊哥哥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你哦。沒想到,真的夢想成真了。”
瞧著那張依舊透著些許稚嫩的麵容,南宮皓齊的神情是平靜的:“你真的那麽想嫁給我?你知道,我並不是因為愛你而娶你。”
他說得那樣直接,絲毫都不顧忌她的感受。歐陽琪琪低著頭,臉上浮現出一抹難過,卻很快被笑容取代:“我知道呢,皓齊哥哥,但我相信,隻要時間久了,我的真心一定能感染你的,我願意嚐試。”
“就算嚐試後,依舊失敗,還是不後悔嗎?”南宮皓齊淡淡地說道,“我曾經真心愛過一個女人,隻可惜最後,她卻狠心離開我。這輩子,我很難再愛。”
雙手放在他的膝蓋上,歐陽琪琪的臉上洋溢著笑容,目光真摯地說道:“我知道,皓齊哥哥說的是你的前妻,對嗎?皓齊哥哥,我們還有好長的時間,我可以等。就算一輩子也等不到,我也不會後悔。因為,我嚐試過。”
歐陽琪琪知道,愛一個人是不能勉強的,要尊重對方的決定。因此,她不介意南宮皓齊的心裏愛著誰。她隻知道,自己是否付出努力,是否會後悔。如果努力過卻不得,她不會有遺憾。
瞧著她的神情,南宮皓齊還是平靜著。任何的人,似乎都不能影響懂到她的情緒。“隨你。”南宮皓齊簡單地說道,便不再說話。
當南宮皓齊從休息室裏出來的時候,拐角的位置,恰好遇到從客房裏出來的米悠。看著他們倆並肩行走,米悠的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揮去那種不自然的感覺,米悠來到歐陽琪琪的麵前:“歐陽小姐,謝謝你準備的衣服,很合身。”
一席白色的長裙,穿在米悠的身上,更顯得淡雅。歐陽琪琪拉著她的手,親熱地說道:“米悠姐姐不用跟我那麽見外,以後叫我琪琪就可以了。源夜學長說過,米悠姐姐喜歡白色。”
看著她那熱情的模樣,米悠和煦地笑著:“是啊,我挺喜歡白色的。還來來得及恭喜你們,訂婚快樂。”
害羞地依偎在南宮皓齊的手臂上,歐陽琪琪甜甜地笑著:“嗯,我很快樂呢。”
南宮皓齊始終保持著沉默,淡漠地看著米悠,似乎完全不認識一般。可是他的目光,卻讓她陣陣地不安著。米悠的視線不知道該放在哪裏,隻好四處地閃躲。
南宮媽媽正好走了過來,笑容可掬地說道:“皓齊,琪琪,今晚……米……米悠?”當看見米有的時候,南宮媽媽的眼裏帶著吃驚。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米悠仰起頭,瞧著那張帶著驚訝的麵容,米悠的臉上帶著不解:“這位夫人,我認識你嗎?”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南宮媽媽驚愕地看著她:“你不認識我了?”
米悠點了點頭,抱歉地笑著:“是啊,一年前出了點意外,我失憶,忘記過去所有的事情。夫人,您認識我嗎?”
得到她的回答,南宮媽媽的心裏一陣起伏。瞧著南宮皓齊漠然的神情,南宮媽媽淺笑地說道:“不太確定,可能隻是長得有點像。”
長得像?可名字卻也相同嗎?米悠心裏費解,卻沒有多問。“原來是這樣。”米悠客氣地說道,“不打擾,我先走一步。”
朝著他們點頭鞠躬,米悠這才離開。注視著她的背影,南宮媽媽緩緩地收回視線。她有些弄不明白,南宮皓齊的心裏在想著什麽?
跟隨著宮源夜,回到暫時居住的公寓之中。窩在沙發上。雙腿盤著,米悠若有所思地看著某處。宮源夜從房間裏出來,好奇地問道:“米悠,怎麽從訂婚宴上回來,你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聽到聲音,米悠緩緩地移動了下脖子,看著他,說道:“阿夜,我總覺得,我和那位南宮先生應該是認識的。還有後來遇到的那位夫人,她應該也認識我。”
在她的身邊坐下,宮源夜翹著二郎腿,輕笑地說道:“所以,你想知道,你和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我還以為,你真的對尋找過去沒興趣。”
還記得當初剛救起她時,宮源夜曾詢問過,是否要去想起過去。而那時,米悠卻是一口回絕。如今,情況似乎有點不同。“我也不知道……”米悠靠在手臂上,緩緩地說道。
她想要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卻又不願想起過去的事情。這種心理,是互相矛盾的。“還是不想了,阿夜,等你的演奏會結束之後,我們就離開這裏吧。”米悠如是地說道。
宮源夜點了點頭,爽快地回答:“當然沒問題,米悠,我不會強迫你想起過去。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想起的傷口,想必你的過去不開心。”
瞧著他的麵容,米悠麵帶笑意地說道:“嗯,謝謝。”正是因為他的理解,米悠這一年來,才能一直逃避著想起過去。
宮源夜看時間還早,與往常一樣,拿出小提琴在那演奏著。悠揚的提琴聲緩緩地響起,在屋內不停地回旋著。米悠閉上眼睛,安靜地聆聽著。
他的琴聲裏有故事,能夠給人一種淡淡憂傷的感覺。每次聽著聽著,米悠的心裏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類似於共鳴吧。
一曲結束,米悠由衷地說道:“其實這首曲子,你完全不需要再聯係,你已經拉得夠好了。每次演奏會裏,這首曲子你都會拉。我想她在天堂,一定很欣慰。”
手掌落在小提琴上,宮源夜沉默著。好一會兒,這才輕柔地說道:“嗯,這是她最愛的曲子,我隻想拉得越來越好。”
宮源夜總是帶著壞壞的笑意,斜長的丹鳳眼,給人一種邪魅的印象。經過相處,米悠清楚,他內心對愛情的專一,是很多人都無法媲美的。因此,她對他多了一份佩服。
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米悠鼓勵地說道:“嗯,我相信你可以的。”
仰起頭,注視著她,宮源夜笑著說道:“米悠,其實我真的很感謝你。這一年裏,你總是耐心地聽我拉琴,聽我說我和她之間的故事。找個人傾訴,我的心情好很多。”
在外人看來,他們倆是關係和睦的情侶。而實際上,他們則是惺惺相惜的夥伴。宮源夜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而米悠則需要一個逃避過去的港灣。
挑了挑眉,米悠嬌笑地說道:“當然,一直憋著,當然更痛苦。好啦,時候不早,我得去睡覺啦。真希望你的演唱會早點結束,我還想著去下個地方旅遊呢。”
說話間,米悠站起身,朝著一個房間而去。宮源夜笑著,雙手插在褲袋裏,朝著另外一個房間而去。
這一夜,米悠在想著一些令她費解的事情。而南宮皓齊,又是如何呢?
安靜地站在臥室裏,南宮皓齊的手中夾著煙,淡淡的煙圈將它整個人包圍著。注視著漆黑的夜空,隻有幾顆星星在夜空裏。雖然如此,他卻還有心情看著。或許是因為,她回來了。
想起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容,他的心裏便會隱隱作痛。一年了,她還是記憶中的模樣,似乎一點都沒變。又似乎,變了一些。
巧笑焉兮,他的耳邊又響起她喚著他名字的場景,一切都是那樣地真實。但那,已經很久未曾出現。吞雲吐霧,南宮皓齊的眉心始終無法舒展。
想起和米悠站一起的男人,南宮皓齊的心裏湧現出酸溜溜的感覺。“該死的,還是會介意,怎麽辦?”南宮皓齊懊惱地想著。
猛然想起今天歐陽琪琪無意中說起的話,南宮皓齊拿出手機,按下撥號鍵:“琪琪,你的那位學長,什麽時候走?”
電話裏,歐陽琪琪微笑地回答:“源夜學長要在這裏開演奏會,大概會呆個五六天吧。皓齊哥哥,明天源夜哥哥正好有個演奏會,我有貴賓票哦,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他的演奏會,她也會去嗎?南宮皓齊記得,米悠如今是那個名叫宮源夜男人的你朋友。思及此,南宮皓齊平靜地回答:“嗯,幾點?”
本來隻是隨意一說,歐陽琪琪沒想到他會真的答應。呆愣了好幾秒,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皓齊哥哥你答應啦,真的嗎?太好啦!明天下午兩點,在N市的音樂大禮堂裏。”
淡淡地嗯了一句,南宮皓齊便結束通話。望著星辰,他的唇邊揚起弧度:“你想忘記,我偏要讓你記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