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所有的時候,機會都能公平地對待每個人。而錯過機會想要再抓取,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談亦凡的目光炙熱,話到嘴邊,卻聽到米悠沉浸在自己的思慮之中,喃喃自語地說道:“我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如果感情能收回,昨天已經和他了斷。”

聞言,談亦凡的神情裏漸漸地染上一層晦暗。緩緩地低下頭,額前的碎劉海,將他的眼睛遮擋。嘴唇緊抿著,泄露了他的心情。

米悠抬起頭,麵帶笑容地看著他:“亦凡哥哥,你剛才要對我說什麽?”

視線落在她的的身上,談亦凡緩緩地綻放出柔和的笑容:“沒什麽,以後如果他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

開心地點著頭,米悠甜甜地說道:“嗯,我知道呢,亦凡哥哥永遠都是最疼愛我的哥哥。”

隻是……哥哥嗎?心中愁緒萬千,但是臉上卻是和煦地笑著:“嗯,好。”

飯菜上桌,談亦凡低著頭,認真地吃著。瞧著她明媚的笑靨,談亦凡決定,要將這份感情放在心間。隻要她幸福,哥哥就哥哥吧。

吃過飯,談亦凡便開車,將米悠送回南宮集團。撫摸著她的頭,談亦凡寵溺地撫摸著她的頭:“好好工作,遇到任何麻煩,隨時聯係我。”

從小到大,他總是這樣,無時無刻不為她著想。米悠點著頭,給了他一個擁抱:“知道啦,那我先去上班啦。”

談亦凡來不及回抱,米悠已經從他的懷中離開,朝著門外而去。目送著那俏麗的身影進入大樓,談亦凡久久未能收回視線。

閉上眼睛,整個人靠在椅子上,談亦凡的眼裏閃爍著什麽。“看來,我終究還是錯過你。”低沉的嗓音,在車內響起。

今晚對米悠而言,是個特別的時刻。隻因,南宮皓齊要把他帶回南宮家。上次見麵,隻是戀愛關係,如今卻是……

“爸媽,我已經向米悠求婚。下個月,我會舉行婚禮。”南宮皓齊簡單地宣布。

南宮媽媽站起身,驚詫地看著他們。上下地打量著米悠,眼中帶著難以置信。震驚過後,便是喜悅。拉著米悠的手,南宮媽媽親切地說道:“真是太好了,盼了這麽久,皓齊終於要結婚了。”

南宮媽媽與南宮正擎的想法不同,她隻要自己的寶貝兒子能夠生活幸福,找個相愛的女人,她就十分滿足。“皓齊,以後你要好好對待米悠,知道嗎?”南宮媽媽笑著說道。

米悠害羞地低下頭,嬌聲地說道:“阿姨,皓齊一直對我挺好的。”

南宮皓齊摟著米悠的纖腰,輕笑地說道:“當然,我自己選擇的老婆,當然要好好疼愛。”

與這邊溫暖的氛圍不同,南宮正擎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目不轉睛地瞪著他們,猛然重重地拍案而起:“我不答應!這樣卑賤的女人,沒有資格成為南宮家的媳婦。”

笑容在臉頰上凝結,米悠望著那正勃然大怒的南宮正擎,緩緩地垂下眼。差點忘記,南宮正擎是絕對不會同意他們的婚事。

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南宮皓齊也沒有示弱的打算:“我自己的婚姻,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指著他,南宮正擎冷酷地說道:“臭小子,你又要忤逆我的意思?我是你爸爸,你的婚姻,當然由我做主。”

走上前,麵色如冰地回視著他,南宮皓齊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已經破壞一次,我絕對不允許再被破壞。你再反對,我可以不認你。我都已經這麽大,爸爸對我而言,不重要。”

話音未落,南宮正擎隻覺得胸口一陣疼痛。他沒想到,南宮皓齊竟然會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南宮媽媽連忙上前,為南宮正擎順氣:“老公,孩子都已經這麽大。他的婚姻大事,就讓他自己做主好了。”

“閉嘴!沒有我的允許,我絕對不允許這個女人,進南宮家半步。皓齊,你想要和她結婚,除非我死!”南宮正擎怒不可遏地說道。

感受著他的怒火,米悠的心裏咯噔一聲。朝著他鞠躬,米悠輕聲地說道:“叔叔,請不要太生氣,對身體不好……”

拿起陶瓷杯,直接衝著米悠摔了過去。辛虧後者眼疾手快地躲開,瓷杯碎了一地。

“米悠,你這女人還真是臉皮厚。知道自己隻是替身,還要厚顏無恥地留在皓齊身邊。你想謀取的是什麽,別以為我不清楚。”南宮正擎諷刺地說道。

心裏彌漫著一股酸澀,米悠看著他,為自己解釋:“叔叔,我不想謀取什麽,我隻是真的喜歡皓齊。”

輕蔑地嗤之以鼻,南宮正擎冷漠地說道:“喜歡能值多少錢?米悠,你覺得你能在事業上幫助皓齊嗎?你的家庭,能夠高攀得上我們南宮世家嗎?帶著你的喜歡,滾!”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南宮皓齊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爸爸,猶如對待陌生人一般:“事業?在你眼裏,事業比我的婚姻幸福更重要,是嗎?在我眼裏,那些狗屁不是!”

南宮正擎瞪著眼,父子倆變得劍拔弩張。見狀,南宮媽媽連忙說道:“你們倆都別爭吵了,一人少說一句。老公,孩子的婚姻幸福,這比什麽都重要。況且,你也不是一直盼著能抱孫子嗎?”

憤怒地甩開她的手,南宮正擎冷冷地說道:“門當戶對的才是幸福,現在他隻是被這女人迷了神智。將來他會知道,我是為他著想。”

“門當戶對?嗬嗬,當初你就是用這樣的理由拒絕我和紫韻的婚事。如果沒有你,我們倆早就能幸福地在一起。這件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南宮皓齊冷峻著臉,撂下這句。

凝視著他的側臉,米悠的心弦緊緊地繃著。緊抿著的唇瓣,壓抑著強烈的怒火。米悠忽然明白,每次南宮皓齊與南宮正擎總是冷臉相待是為什麽。

南宮正擎的胸口不停地起伏著,卻無言以對。對於葉紫韻的事情,他始終有些抱歉。南宮皓齊不願繼續呆在這,攔起米悠的手,徑直離開。

就在他們走到玄關時,南宮正擎撂下最後一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這個女人,進入南宮家的大門。”

停住腳步,轉過頭看著他,南宮皓齊的眼睛微微地眯起:“是嗎?那我倒要看看,鹿死誰手。”說完,南宮皓齊頭也不回地離開。

南宮正擎的頭一暈,整個人往後退去。南宮媽媽生氣地拍著他的肩膀,不滿地說道:“你每次非要把兒子逼走才樂意嗎?”

休息了一會,南宮正擎站起身,態度強硬:“我是他爸,我就不信,我製不住他!我倒要看看,他要怎麽做。”

看到這情景,南宮媽媽心情疲憊地按著太陽穴:“這一對父子,估計前世是冤家,今生來討債的。”

從南宮家離開,南宮皓齊一直將油門踩到底。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前麵,像是在發泄著什麽。米悠緊緊地抓著扶手,眼裏恐懼,卻是用力地咬著牙齒,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宮皓齊的車子停靠在天橋上。打開車門,站在欄杆前發呆。見狀,米悠連忙跟了過去。

欲言又止地看著他,米悠想要詢問,心裏卻又不安著。他的臉色很難看,心情估計也不明朗。

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宮皓齊低沉地開口:“四年前,紫韻出事前一個月,我帶她回家,和我爸提起結婚的事卻被拒絕。那時我才知道,公司遇到點麻煩,他希望我和李氏集團的千金聯姻,強強聯手。”

從南宮正擎的做事風格上看,確實有這種可能。“那她一定很傷心。”米悠緩緩地說道。

點了點頭,雙手緊握著欄杆,南宮皓齊沙啞地說道:“紫韻整整哭了一星期,人都消瘦。那時候,我天真地想改變爸爸的想法,於是盡力和他周旋。紫韻以為我要答應聯姻,傷心地跑出家裏……”

注視著他的臉,米悠忽然間覺得,自己答應給彼此嚐試的機會,是否正確。時隔這麽久依舊能影響他的情緒,證明他不曾放下。想到這一點,米悠低垂著頭。

注視著漆黑的深夜,南宮皓齊陷入回憶中:“她就那樣胡亂地跑出去,然後被壞人抓住。那時候,公司正在競爭一個項目。為了逼我放棄,拿紫韻威脅。”

驚愕地抬起頭,米悠的臉上閃爍著什麽:“然後呢?”

緊抿著嘴唇,南宮皓齊痛苦地閉上眼睛。再次睜眼,眼底的傷痛依舊那麽清晰:“最後,我放棄那個項目。隻是那些人卻沒有說話算數,還是將紫韻推下海。那時候,我瘋狂地沿著海尋找,卻始終沒有她的消息。”

曾想過葉紫韻去世的可能,卻獨獨沒有料到這一點。原來,她的死,與他有關。看到他痛苦而自責的模樣,米悠的心裏一陣心疼。

“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紫韻也不會出事。”雙手捂著臉,南宮皓齊低低地說道。這些年,南宮皓齊始終無法原諒自己。

從身後將他抱住,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米悠輕聲地說道:“別難過,都已經過去了。是那些人太壞,不怪你。”

沉浸在悲傷中難以掙脫,南宮皓齊神情憂傷。看向她,輕撫著她的臉,南宮皓齊認真地說道:“所以這一次,我絕對不讓過去的事情重演。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