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蕭正南的眼底飛快的劃過一絲難堪!他以為至少她也該有所顧慮,有所遲疑,像他們這樣的女流之輩,難道事關家族成敗的事她們不應該感到驚惶害怕麽?

“難道你就真的可以不在乎你老公和江家的死活麽?”

當蕭正南問出這句話時,他想自己就已經很清楚,他問的這話幾乎形同於一句廢話。因為他知道,她從來都是個與眾不同的女人,若是她像那些女人一樣,若她不是勇往直前,直率溫暖的餘非,他怎麽可能一次又一次的顧慮,一次又一次的……

從一開始有心而為之的利用,為了複仇無所不用,但後來隻要看著她的眼睛,那種愧疚感就瞬間將他包圍了!

甚至,隻要她說一句她願意,哪怕是違心的也好。隻要她願意和他在一起,那麽,他真的會說服自己放下仇恨!

他們太幸福,幸福的什麽都有。他也很幸福,至少在別人眼中是這樣的,因為他蕭正南有花不完的錢。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幸福,甚至平凡的一家三口的生活,也能讓他坐在車裏看很久。那種渴望幸福的感覺最終都會被冰冷硬生生的壓製下去,溫暖縈心,卻不及冰凍太久的寒冰,一秒鍾覆滅的時間。

餘非昂起頭,微微一笑,“我不是不在乎,隻是覺得我老公和江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脆弱。你也知道我小時候的眼光就很好,每每看中的絕對都是好的,而我餘非選擇的男人,也不會太孬。”

蕭正南微微眯眼,餘非臉上的笑容太燦爛,幾乎燙傷了他的眼。他多希望她的笑容是因為他而展開的,她還能像以前那樣跟在他身後像個小尾巴似得叫著他‘琛哥哥’,是她先放棄了等待,還是他先放棄了過去呢?

說到底,尋不回的曾經並不是因為她的結婚,而是因為……他的錯失。最重要的東西,比報仇更重要的東西,被他一錯在再錯,過。

她不是空口說出這種話來的,因為她知道,以江弈城的能力,他一定不會坐以待斃,他一定會想出辦法來處理的!她這次來找蕭正南不是請求他放過江家,而是希望他能放過自己,不要再把畢生都投在仇恨上,他該有屬於自己的生活。上輩子的恩怨固然牽扯了一輩子,可是誰又能說,這不是上輩子人自己的選擇?說句自私的話,每一代人身上都有自己的責任和使命,他們的使命不是去完成上一代未完成的事或者希望,而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蕭正南現在的確很成功,非常的成功,可是除了成功,他還有什麽呢?他不過隻是一具硬生生的把靈魂給抽離身體,整個人都被灌入仇恨的行屍走肉罷了。

所以,她同情他的遭遇,更同情他現在的處境。

在走出了咖啡店門,餘非駐足在車水馬龍的路邊,有些迷茫。

她真的很希望能夠幫助蕭正南和江家重修於好,但是她知道,這幾乎等同於癡人說夢,蕭正南都已經步步為營的準備好作戰,而江弈城那邊也已經做好迎戰的準備,戰勢雖然在整個z市還並未過暴露在水麵上,可是卻已經背地裏火光四射!

餘非是鬱紹庭送回去的,她沒想到當她一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溜達的時候居然會遇見他,暗裏說上次被人寫了那麽一通,坐鬱紹庭的車時她還是有些猶豫的,可鬱紹庭有句話算是說對了,那家媒體都已經被她老公不動聲色的整鍋端了,以後隻怕她和其它男人在大街上勾肩搭背也絕對沒有一家媒體敢寫她半句不是。越是把事兒做的沒有一點信兒,越容易讓人人自危的不敢造次,這種殺雞給猴看也是提醒了那幫兔崽子們拿筆寫字兒的時候用點腦,知道什麽該寫什麽不該寫。否則真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鬱紹庭說他正準備買點補品給她送回去,懷著孕呢,怎麽著也的好好補補。他這次帶的可不是什麽招人嫌的翡翠瑪瑙,而是讓人特地從國外稍的血燕燕窩。營養價值高著呢!不都說孕婦吃燕窩對孩子好麽?不但有營養肚子裏的孩子還能白白淨淨的,這不,先不管有沒有療效,從她現在懷孕到她生孩子的量他已經都給備齊索了!

餘非真心汗噠噠的覺得,這鬱少辦事可真是雷厲風行啊!見他最近精神頭兒不錯的樣,餘非揶揄他,“怎麽著,和你的好基友終於和好了?”

等紅綠燈的時候,鬱紹庭還不忘*本色的衝那個看起來是舊相識的美女打了個*的招呼,邊還能動用著閑著的精力跟她說,“嗯,你沒聽過麽,女人如衣服,隻有大基友才是永恒的。”

接著,他轉頭很認真的看了餘非一眼,“咦,你表情好嚴肅,是為我可能不愛你了而感到有那麽一點點的失落麽?”

餘非也很認真的搖搖頭,“不是,我隻是在認真的考慮,到底是否該退出,成全一對大叔最純真的基友戀,橫在你們兩個中間,我深深的感覺到了一種破壞別人幸福的自責感。”

鬱紹庭瞪了餘非一眼,“說的沒錯,你可真是一個讓人覺得可愛有多少,可恨就有多少的女人!”

不過最糾結的還不是她是哪種女人,而是這個女人可愛他不能愛,可恨他也不能恨,這種無能的感覺很挫敗的啊!這特麽的都些什麽事啊!

就在他快要把她送到的時候,鬱紹庭聽見餘非問,“如果你有一個深愛的女人,當你深愛人受到打擊的時候,對方承諾你如果離開她就放過她的話,你會離開麽?”

鬱紹庭眉毛擰成麻繩的看她,“這位妹妹你說的好瓊瑤啊!這又是你們少女喜歡看的言情小說的片段?”

餘非翻翻白眼,“得,當我沒說。”

鬱紹庭頓時做繳械投降狀,“好好好,是我的錯,我錯了還不行麽?我現在立刻回答你的問題,立刻、馬上、迅速!”

餘非覺得她最受不了的還不是鬱紹庭這張嘴,而是上一刻他還嬉皮笑臉的模樣,下一刻立刻就能正經八百的嚴肅起來!這才叫翻臉比翻書還快呢!文化底蘊不深厚的還真不知道這位少爺一翻篇兒就講到哪兒了呢!

就聽鬱紹庭神色嚴肅的說,“我覺得這個結果不能單憑一種情況而論,而應該多角度的論證。比如如果我愛的人受到了危險,或者性命攸關的大事需要我做選擇,那我肯定會選擇離開她,因為沒有任何事會比生命更重要的,讓她活下去是首當其衝的事。而如果是事業上的那種,那麽我不會離開。因為我會陪她一起麵對,也有能力告訴她,就算一切都沒有了她還有我。別說我掙到錢足夠她好幾輩子的了,就算我一分錢沒有的出去要飯,也要到一口給她一口!什麽都可以沒有,什麽都可以重新來過,隻要兩個人都心甘情願又有什麽不可以的。”

鬱紹庭心裏想著:還如什麽果啊,他深愛的女人是誰名什她不知道麽?

餘非暗暗覺得,沒錯,鬱紹庭說的這些和她心裏想的不謀而合。她在咖啡廳裏告訴蕭正南的那些都是真心話,不管江家要麵對的是一場怎樣的惡戰,她都不會離開江弈城,不會舍棄江家的人。就算是她自私好了,就算是她在別人眼中為了和江弈城在一起連江家的安危都不顧好了,正因為她了解江弈城所以才明白,他不會喜歡忍辱負重的偷生。沒有任何的偷生,是可以淩駕在他高貴的尊嚴上的。大不了她選擇和他一起去要飯唄!當然,如果江弈城願意的話。她是半點也沒所謂的。大不了,那個,他要一口飯給她撮半口唄!

她知道,大叔說不定有天真的會突然冷言冷語的趕她走,但她當然不會走,因為她就是知道,他做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她好,哪怕是故意趕走她,也不過隻是為了保護她,不讓她受牽連。

鬱紹庭自認為還沒神經粗到像米線一樣,他在餘非臉上察言觀色了幾分鍾後說,“據我所知,少女的多愁善感多和最近自身發生的際遇相關,跟叔說說把姑娘,你這是有什麽心事?”

餘非托腮做認真思考狀,“大姨媽好久沒來了算不算心事一件?”

鬱紹庭頓時做自刎狀!“妹子,你要是這會兒大姨媽來了,估計就是江家的心事一件了!”

餘非聳聳肩,“沒,最近看了本言情小說,看到一半遇到這種情節突然有些糾結。總感覺為什麽感情都要犧牲來犧牲去的呢?和和美美,平平靜靜的不好麽?為什麽非要有那麽多風波,那麽事兒呢?”

鬱紹庭倒是不以為意,“其實這也沒什麽好糾結。其實說白了就是人不能太自我,也別把自己想的太偉大,你又不是救世主,能有多大的本事挽救多少人?隻要不涉及生命安危的事,永遠別自以為是的替別人做選擇,你又不是對方,憑什麽以為自己做的決定就一定是為對方好的?其實困境和遭遇都不是最痛苦的,被人放棄的感覺,才是最難過的事。所以,不管麵對什麽事,千萬千萬不要以自我為立場和角度,貿然的去替別人做決定。”

江弈城的一席話到底還是說動了江爸,讓他沒有繼續把股份轉讓給蕭正南。當然他心裏也非常清楚,現在江弈城已經不相信他了,隻怕在這個敏銳的時候他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他暗中派人監視起來了。

別說的一份股權轉讓書了,隻怕是現在他身邊看似和以往沒什麽兩樣,但實則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不過江起良還是把股權轉讓了出去,隻不過是簽好字後默默放到了江弈城的桌上。

兩個都是他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說他不偏袒弈城那是不可能的,他也糾結過,隻不過到底還是日日夜夜折磨他的愧疚占了上風,可以說是讓他為了補償蕭正南這個兒子,幾乎瘋了似得傾盡所有,不計後果,差一點點就鑄成大錯。

其實,他真的不知道蕭正南做出這麽針對江家的事來,那份轉讓股權也是在他知道這是個陷阱之前簽字的。他是真的想要為他做點什麽,卻從未真正想要把整個江家都葬送出去!

江弈城的一席話還是像一記耳光般打醒了他,他可以為了蕭正南去死都沒關係,但是他沒這個資格和義務帶領整個江家的人一起去死。一起為他當年所做的事付出慘重的代價!

江起良也很明白,就算是他把手中的股權都還給了江弈城,他也不見得會領他的情,隻不過,他越發的覺得,自己又在補償了,而且還是補償了這個兒子,卻更虧欠那個兒子,補過來補過去,卻補了個兩頭都不是人。

銀行那邊一直在催促著江家還款的事很快便因為江家的‘毫無回應’而把他們恒久告上了法庭,江弈城甚至連麵都沒出,隻是委托律師出麵傳達了他的意思。一方麵是,簽字的不是他江弈城,而是江起良,介於江起良現在不是恒久的總裁,那麽他的簽字隻能代表他個人,不代表恒久,就算是還款也隻能通過他名下的財產。(他名下的財產早就在先前分不同的途徑和時間,就像是被瓜分的蛋糕一般,慢慢的全給了蕭正南,現在根本就所剩無幾,麵對幾個億的借貸,這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介於蕭正南名下並無財產,江起良這個擔保人又無還貸的能力,除了變賣屬於他姓名的房產以外,若是家人不遠承擔這項債務的話,他就隻能麵臨牢獄之災。

而江家的委托律師在法庭上很明確的表明了,江家不會付一分錢。同樣,就算是寫著江起良和李珈萱名字的江家別墅,也不會被變賣。

這是為什麽?

原因就是江弈城委托律師的第二件事上。

那是一份醫院出示檢查報告,上麵寫滿了各種專業術語和名稱,簡單的來說就是在幾年前江起良一次昏倒後去體檢時發現自己患有一種日趨嚴重的老年病,這種老年病會讓他時不時犯個糊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雖然當時他簽字的時候不清楚他到底是清醒的還是糊塗的,律師都認為他很有可能是被人給蒙騙了,在糊裏糊塗,腦子不清醒的情況下簽下的。這就很明了了,一個有著大腦障礙性疾病的人,簽字的東西能具有法律效力麽?

說句不好聽的,你覺得精神病和腦癱患者簽字的東西它會生效麽?

所以現在事情就更簡單了,江家在法律上並不具備還債的能力,而江爸則因為身體有恙,根本不具備當擔保人的資格!更直白的來說就是,這錢既然是蕭正南欠下的,那麽若是他沒有能力償還的,就隻能他自己去坐牢了!

江弈城這招用的可謂是狠,就連江媽都說,“江弈城你怎麽不幹脆說你爸有精神病史算了,搞那麽一大堆專業名詞不就想說明他‘有病’麽!找個淺顯易懂的理由不更好?”

江弈城不知道江爸回去後有沒有和江媽備案,反正他是誰也沒有說。而他也覺得,這種事就算是說給江媽聽,也由他自己去說更好。

至於‘得病’這件事,江爸倒是沒有像江媽一樣找過他。很多事,因為蕭正南的身份被承認,這對父子一時半刻很難回到過去那種亦父亦兄的關係中去。更何況江爸心裏也明白,江弈城不管做什麽也都是為了保住江家。

隻是,江家是暫時安全了,事實也證明了他兒子的確是有本事的,雖然是以拿他老爸的名譽為前提去虧的,但他心裏的虧欠還能少了一些些。

但是這個兒子這邊順利了,那個兒子呢?如果蕭正南真的拿不出錢來,他真的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坐牢麽?他把錢不是都轉給了蕭冪了麽?他怎麽就這麽傻,怎麽能這麽輕易相信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女人呢?哪怕那個人是他的妹妹,也總歸是個外人,現在很多女人都喜歡錢,要是她把這些錢都卷走了不給他,或者給了她爸爸,給了蕭家的話,他不是就真的一分錢都沒有了麽?

江起良突然有些搞不懂蕭正南是怎麽想的了。他隻是知道在蕭正南做出毀約婚事的決定後,蕭家就已經對他很不滿了!甚至從小栽培他,一向視他為己出的蕭厲年還宣布,他不會同意他這種魯莽又不負責任的舉動,如果他真的執意要跟隋小姐取消婚姻,那麽日後他也不是蕭家人了!

而他也聽說在蕭正南真的和隋家小姐取消婚姻後,就真的搬出來住的沒有再回蕭家。所以現在他一個人應該四麵楚歌的關係了吧?蕭家的驅逐入門,隋家的步步緊逼,江家的兵戎相見,若是再來個蕭小姐的翻臉不認人的話,那他豈不是一無所有?

對於蕭正南這盤棋是怎麽走,江起良是真看不懂了。隻不過對這個兒子擔心是真的。哪怕他從來不認他這個父親。

別說隻有蕭正南暗中積蓄能量,江弈城這邊也沒閑著。

這年頭手裏內容色彩豐富的資料,就像口袋裏的票子和手裏的人脈一樣,沒有點這種東西,你都不好意思說你是經商的。

江弈城一直覺得,若是以前他收集跟蕭正南相關的事宜,遲遲未有所動,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或者說是‘防範於未然’的話,那麽當他知道了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後,你說……

這算不算是‘清理門戶’啊?

江弈城查到,蕭正南在最初的幾年,私底下羽翼豐滿一直在努力的集資項目,卻其實並未按照原定計劃落實,雖然不是他的名義,但是他卻查到了這之間的利害關係,以及蕭正南在一些道路、橋梁建設中和政aa府官員之間吃的回扣很多。這幾年他幾乎是無奇不用的瘋狂斂財。不過他卻一直非常的小心隱蔽,觸手很多卻從來不主動出手。所以從被人抓到有什麽把柄。

若是從和官員間的關係上下手,隻怕靠著以前的些關係,沒有現在明顯的證據,並不是下手的最好時機,不過江弈城卻發現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那就是,他不是發現有家公司一直在暗地裏以高價收購他們公司的散股麽,最近不知道怎麽了,居然停止收購了,這讓他真是非常擔心,對方是資金短缺了還是怎樣?他手裏那些雞丁兒大的股份加起來還不夠裝滿一隻碗的,偏偏又是以極其高的價格收購而來的,掐在手裏此刻會不會像燙手的山芋一樣,扔都扔不掉?

而更有趣的是,那家公司有一家長期經濟往來的合作公司,兩家居然還是親戚關係,而最近那家公司最近的股票漲勢非常的猛,可以說是本市以黑馬之姿的漲勢,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看好的一支股票。這麽出色,真是讓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江弈城調出這個總裁以前是靠著販賣毒品起家的,他兒子,也就是公司的總經理在上學的時候在英國還有過詐騙前科。

現在養文的親這個時候都表養了哈!留言板也表潛水了,推薦也表沉寂了,還有那個月票是怎麽回事?紅包腫麽好久也米有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