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解開心結

這還是那個一笑就紅暈滿麵,行如風擺楊柳,動就婀娜多姿,峰巒突起,輕聲細語的劉小蘭嗎?

這種趕盡殺絕,根本不留活口,全然不顧哀求,說殺便殺,而且比之我們鐵三角,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樣兒,是我們一直以來就熟知的劉小蘭嗎?

三胖和金娃驚得張大了嘴,合不攏,就是這兩個號稱逗死人不償命邪得沒邊的主,此時也是完全地驚呆了,這哪是什麽救人呀,媽地,這分明是一種殺人滅口呀,救我們,草,隻怕還是一個幌子。

“走呀,沒事了,嚇著了吧?”突地,又是溫柔的聲音,劉小蘭此時竟像是沒事人一般,對著我們一笑,快快地說著。

這他媽地,實在是轉不過彎來。

三胖和金娃愣愣地答應著,說走呀走呀這就走。

這兩上‘毛’小子,這下子算是開眼了,看過狠的,沒看過這笑得如‘花’說話怕大聲走路怕踩死螞蟻的人,這麽狠的,真的開眼了,媽地,看來什麽事,還真的不能相信眼睛看到的。

我說快走吧,三胖和金娃快快地隨著劉小蘭一起朝著人皮穀走去。

氣氛有點怪,先前的有說有笑,此時竟然沒有了,雖說劉小蘭幾次想起個話頭,但都是因我們以幹笑或是簡單的哦啊之聲而作罷。

心裏有個結,真的,以前,也有個結,但不同,隻想著,心裏總有一個角落,是屬於劉小蘭的,但現在這個結,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懷疑了起來,我甚至開始懷疑,我們究竟該不該來這密林子,或者說,最初,在那要命的水庫之下,根本就不該管閑事裝‘逼’救得劉小蘭。

心裏著實‘亂’成一片,倒真的不是害怕,而是對一直以來的一種信仰抑或是一種‘精’神支柱轟然倒塌的一種心‘亂’如麻,說不清的一種感覺。

我突地問劉小蘭:“你殺光了山魈,會有什麽害處嗎?”

我盡量說得婉轉,似乎我完全不懂似的,說白了,現在我的心裏,有一點不想再趟這趟渾水的感覺。

劉小蘭沒有做聲,隻是朝前走個不停,我能理解為她其實是不想回答或者說是無法回答嗎?隻得隨了她走,而我的心裏,卻是悄悄地爬出了另一個念頭,是的,要快快地離開,原先,之所以還有著一絲的留戀,是因為還有劉小蘭,而現在這唯一的一點念想,在我眼前消失,我認為,再沒有必要在這裏呆下去而讓自己陷得更深而無法自拔。

進得人皮穀,王全和老孫頭正在焦急地等待,憑空一下消失了幾個人,還好都回來了。翠姑更是急得什麽似的,上來的把拉住劉小蘭,又親又抱,嘴裏直說我的乖乖,你到哪去了,可把我嚇死了,而劉小蘭此時,卻是一幅溫順的樣兒,和平日我們見的劉小蘭,竟是一樣的溫柔還甚至有點弱小,那樣的嬌媚而弱氣,讓人心疼。

心裏忽地不是滋味,一個人能在兩種情緒或是兩角‘色’中轉換自如,我不知道,這個人,還能不能再相信。

而此時,最應該著手的,當然是生死劫的事情,但我現在,卻是一點興趣也沒有,而且,整個人似乎提不起任何的勁頭。

拉著三胖和金娃走到一邊,在人皮穀小院的邊上,三個人愣愣地望在一起。

說實在的,還是劉小蘭痛下殺手的事,沒想到,全然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們並不是怪她殺了那麽多的山魈,這些山魈,是從塔底逃出的,她不殺,也絕然到不了奈何橋邊,更談不上過得奈何橋了。

而我們鐵三角此時真正驚在心裏的,三個人心裏其實明鏡似的,就是這一路來,或許,根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判斷失誤呀,劉小蘭的突變,似把我們的一根主要思考的線條拉歪了,我們所有的判斷,再無任何的意義。

三胖突地問:“老大,剛才你和劉小蘭似乎說過,回來後有個什麽事要辦的呀。”

金娃在旁也是連聲地問。

我將生死劫之事,一下和盤托出。依了原先的思路,我根本上不想將這件事情告訴三胖和金娃,不是別的,我隻想著我作為老大,應該承擔足夠的風險,而且,我想的是,我將事情和劉小蘭一起辦完,然後,等事情完結,三胖和金娃沒有風險之後,再說也不遲,那時隻當是談笑風過耳。

但現在,突地出現了劉小蘭這樣的情況,我覺得,還是要將整個事情說清楚,鐵三角一起麵對,方能保證不出大的‘亂’子。

果不其然,三胖和金娃聽後,一下驚得目瞪口呆,金娃甚至說:“媽地,原來在水庫邊救人,也是一個套呀。”我說:“是套不是套的,現在還不好說,但現在,無疑是將我們三個捆在了那三個的身上,‘玉’娘要我們索‘性’進去再出來,我想了,這是個主意,但瞧劉小蘭那五心不定的樣兒,怕呀。”

三胖點點頭,說老大你的擔心是對的,萬一我們進去了,劉小蘭突地變了,那我們豈不是真的完了。

“完與不完,當看機緣。”突地,一個沉聲在身後響起,呀地一聲回頭,媽地,竟是王全,這老家夥,魂一般,什麽時侯悄沒聲地‘摸’到到了我們身後,竟是不知道。

“出怪事了吧,嚇壞了嗎?”王全突地問。

這老家夥,真他媽地怪,似知道一樣。但我想一想,索‘性’將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一路來,也還別說,關鍵時刻,還真就是這老家夥的幾個主決救了我們。

我說完,王全點頭不止,臉上‘陰’成一片,嘴裏說:“比我想的複雜,那一槍,算是把事情都搞變了。”

我驚訝地問:“這怎地和放槍有‘毛’的關係。”

王全說:“山魈本是積怨之體,此番盡被劉小蘭所殺,而這‘陰’冊上,少了山魈之數,那還了得。而這山魈,本不想出來作‘亂’的,是槍聲將其喚醒,讓他們的心中燃起了‘欲’火,所以,搞出了這麽多的事,你說,這一槍,是該放還是不該放。”

王全這麽一說,我聽著也有道理。媽地,這些山魈,本來是壓在塔下,本來就算是塔倒了,也沒有想其它的,但槍聲突起,讓他們的心中燃起了搶奪銅錢想過奈何橋的*,這才有了全皆喪命,我的天,這說起來,根子還在我們這呀。

“你倒是說個實話,這劉小蘭,到底是他媽的什麽鬼?”我突地問。所謂愛之深,恨之切,我的心裏,本來將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劉小蘭的身上,現在,卻是所有的心思落空,這下,讓我不好受,索‘性’,搞個清楚,老子死也要死個明白。

王全說:“劉小蘭還是劉小蘭,隻是有時,還是有著不得已的苦情呀。”

我不相信。王全又說:“那時,劉小蘭如果不殺人滅口,你們全都回不來的。”

三胖和金娃驚成一片,三胖突地說:“屁呀,那些山魈,媽地,全是軟的,老子打過,不經打,隻是費些事罷了,怕個球。”

王全白了三胖一眼說:“不是怕那些山魈,是怕那些山魈受氣而上,索‘性’去找了血滴子,‘亂’說一氣,人皮穀,絕無寧日了。”

說起來,我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層,此時王全一說,倒是讓我們一下醒了過來,是呀,當時,那‘玉’娘和那‘女’人的糾結,本來是劉小蘭告訴我們的,那裏麵就有著血滴子和故人的糾結,而山魈,本來是血滴子人皮人的材料,如果任其做為,必然要說到血滴子那,到時,還真的是我們脫不了幹係呀。

這樣一想,又覺得劉小蘭做得對。

但想到,這個乖乖‘女’一樣的‘女’人,怎地殺起人來,那麽狠,而且一點的憐惜之心都沒有,我突地對王全說:“她最後在亮白屍身的那種哀求之下,還是毫不猶豫地殺了它,唉,也是太狠了。”

王全說:“不是她狠,是它們更狠,那亮白屍身,本是壓得千年,此番快要成靈升空了,而如果任其脫靈而升空的話,那麽,後果不堪設想。”

我和三胖及金娃都是驚得睜大了眼,這裏麵,莫非還有著一些緣由。

王全接著說:“你們還記得當初進林子時圓‘洞’裏的亮白屍身嗎?”

我們三人一起點頭,當然記得,媽地,當初要不是反應夠快的話,那時就早做了鬼了。

王全說:“這屍身發白,如人之褪‘毛’一樣,是一種進化,而且,這屍身一旦成得亮白,證明其已然修得千年,那麽,全身的靈氣聚於一身,它絕然是不會就此安於一個小地方,或是一點小要求的,如果任其所為,是要壞事的,說白了吧,這如同我們大千世界中的不良少年一樣,在眾多的‘陰’魂中,亮白的屍身,就如同那不良的少年,盡是壞事做盡,就算是不做壞事,那也是調皮得很,絕然是要壞事的。”

王全這麽一說,倒是明白了,特別是王全說的這個比方,我們太熟悉了,曾幾何時,我們鐵三角,也是那好人中的不良少年,現在回想起來,當初衝動之下,確實是做下許多不應該的事,而這亮白的屍身,如果真的是如王全所說的話,那麽,倒是死,還是其最好的選擇。或許,是我們的一些思想方式出現了問題,或是我們的行為方式本來就與這密林子裏的一些規則不一樣吧。

“那我們如何進去又出來?”我再問王全。

王全沉思了一下,說:“這本來,是不合我們道家規矩的,講規矩的話,當是一緣一報,一還一應,而現在,你們三個,恰是她們三個的生死劫,依了常理,當死一方,方能保得另一方安全,而現在,‘玉’娘所說,也不失為一個辦法,所謂不破不立,而破,就是進去,立,當是出來。”

金娃在旁說:“直說吧,假道長,都這時侯了,您就別掃盲了,我們可都是心裏發緊呢。”

王全看看金娃,說:“急不得,劉小蘭本是‘陰’身之體,當然胡娟李夢亦是,當初到水庫,本是要借體而去,不想,卻是成了那樣的一種結果,這就說明,這件事情,本來就無所謂規矩不規矩了,這樣也好,當是破的時侯。”

我說:“是不是要去找那幾個最大的法身,什麽故人還有血滴子啥的。”

王全搖著頭說:“當然不是,那如果要到那一步的話,我想,我們都已然不在陽世了。”

一語駭然,突地覺得,想得很簡單的事情,真的到了這步田地,還複雜了起來。

我說:“那豈不是沒有辦法了。”

王全說:“所謂進去出來,我想當是魂進魂出,‘交’相呼應。”

三胖在旁說:“媽地,尋不是把我們給搞死了呀。”

王全翻著白眼說:“本來是救命,搞死了還搞個‘毛’線呀。”

沒想到,這老家夥急起來好怪可愛的。

我說:“別急,容我們的道長想辦法。”

王全說:“本來我‘門’有一規矩,就是八角遊戲,可以換魂,不知是否可行。”

我頭一次聽說還有什麽八角遊戲,不解。王全說:“這本來是一種道家的換魂遊戲,多為遊離之魂而設,助其早成靈身,現在,倒是可以借來一用,不知可否有助解得生死劫。”

我說:“不管有沒有用,先找劉小蘭商議一下再說吧。”

大家點頭,正準備轉身而離去,想著去找了劉小蘭來商議。

而突地,背後卻是傳來了‘抽’泣聲。倒是把我們嚇了一大跳,是‘女’人的‘抽’泣聲。慌慌地回頭,我的天,竟然是劉小蘭駭然立在身後,如王全剛才一樣,可能是我們太過集中注意力了,竟是沒有發現,天,這什麽時侯,也是一下‘摸’到了我們的身後而我們根本不知道呀,這密林子,真他媽地鬼得很呀。

“不用再說了,我都聽到了,感謝王道長,總算還了我一個清白,剛才,我其實早知道了,看你們看向我的眼睛,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我知道,我那時再解釋得多,也是白搭,你們根本不相信,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就是個表裏不一的壞人呀,剛才大開殺戒,與你們見得人不一樣吧。”劉小蘭長長的說了一段話,而我們,卻是無法回答,看來,剛才我們和王全的一番對話,她是全然聽到了,再多說,那就是廢話了。

三胖在旁訕笑著說:“其實,我們還不是不放心嘛,有這個想法,你能理解的。”

劉小蘭快快地接話說:“我當然能理解,所謂眼見為實,你們看到的,是我大開殺戒,而又有誰理解我,這心裏麵的苦。”

劉小蘭說著話,眼睛一下望向我,倒是把我的心裏揪成一片,剛才心裏所有的埋怨,還有那種不相信,竟是愧疚得很,劉小蘭,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劉小蘭吧。

其實一直以來,我心裏一直不確定,不知道我心裏所思所想經常觸動的那個人,是不是劉小蘭。而經過那些事情,還有‘玉’娘的話,我現在可以確定,我其實還是在乎劉小蘭的,不然,剛才劉小蘭大開殺戒之時,為什麽我會痛苦成那樣,我心裏想的,可能是我最愛的一種感覺,轟然倒下了,整個人覺得再呆下去沒有意義了,而現在,卻是慢慢地,讓我的心結解開了,我知道,這裏的一切,都是在依了一種密林子的規則在行進著,而我們,終是外來者,而正不是合了那個破的緣由嗎。

劉小蘭此時看向我的眼,重又是熱熱的,充滿希望的。我知道,如果劉小蘭心中沒有我的話,不會費了那麽大的周折,而要解開生死劫,她大可按著平常的規矩,讓我們去我們應去的地方得到應得的結果便罷了,而現在,劉小蘭卻是幾番地尋找,不惜動得真元,而要解開生死劫,這種心思,怕是我不能再坐視了。

一念及此,我也是看向劉小蘭,她突地一笑說:“怎麽啦,想明白啦,我不是壞人啦。”

還是那個嬌嗔的‘女’子,一語倒是讓我不好意思起來。旁的金娃說:“我們老大,可是一直沒有怪你呢。”

劉小蘭突地嘟著嘴說:“還沒怪呢,我都聽到啦,什麽要快快走出密林子啦,什麽再也不相信眼前看到的啦,還有什麽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太嚇人了啦,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呀,其實我都聽到了,真是傷人心呢。”

劉小蘭的語氣中帶著嬌嗔,我知道,屬於少‘女’的那種嫵媚,又是回到了劉小蘭的身上,這時,我覺得,事情,本來就應是事情本原的樣子,強力而為,或許,會到達根本達不到的結果。

王全說:“如果大家相信的話,倒是可以讓我一試的,各人憑緣,各人憑命吧,這也許是我們所理解的進去出來的真正的含義了。”

心結既然解開,八角遊戲,當然是我們所有人所盼望的最好的結果。

而月下,我看到劉小蘭,還真的漂亮得很,這也許,是完成八角遊戲前最好的狀態了。

主意已定,大家快快地朝了小屋走去。

那裏,當是角遊戲最佳的地方,而且,於我而言,我覺得,這八角遊戲,當是我的重生,也是鐵三角的重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