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回 陸母發瘋

“都怪我,我一個大人還和孩子計較。”蔣方舟哭訴,都是她的錯,她怎麽就得理不饒人了呢,她到底是中什麽邪了,孩子跑哪裏去了

陸天娜和陸卿到處去找,物業已經聯係了陸卿,叫陸卿去看監控,監控上顯示,是有個孩子跑了出去,從衣服上來看的話,確定就是果而無疑。

天娜覺得人倒黴就連喝口水都會塞牙,就這麽寸,就偏巧趕上了今天,趕上了陸卿帶著孫若蘭回來的今天。

一身無力的回到家裏,蔣方舟應了上來。

“找到了嗎?”

“監控上看見了,跑出去了,打電話她手機沒開……”

現在怎麽找?這就是大海撈針,說句不好聽的,球球丟過,陸天娜心有餘悸。

蔣方舟又癱回沙發當中,這是要她的老命呢,這就是要她的命啊。

穿上衣服就要出去,陸天娜把人給攔了下來:“媽,你要幹什麽去?”

“我出去找果而去……”

“媽,你消停一點吧,我哥帶著黎明去找了,你現在去也是添亂……”

陸天娜無力的靠在椅背上,現在不通知喬蕎,早晚都要通知的,如果陸卿帶著黎明在找不到那就完了

主要就是現在社會有些叫人不放心,真的被拐走了,你說誰真的把她的嘴捂住了給拖上車,這都是有可能的,果而這孩子也是,有什麽話不能講,為什麽要跑?

這裏是你的家,你說了算,你覺得不高興你就說出來,還有姑姑呢,姑姑會站在你的一邊,你爸不要你,姑姑要你。

蔣方舟雙手握在一起,她似乎想從外界得到一點支撐的力量,從兒子開始鬧離婚,已經把她給鬧的精疲力盡的,她活到這麽大的歲數都從來沒覺得這樣日子難過過,睜開眼睛覺得沒意思,吃飯覺得不香,沒滋沒味的。

“我哥這回開心了,叫孩子撞上孫若蘭了……”

蔣方舟的手捂著臉。

陸卿來電話,說沒找到,上中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怎麽找?孩子有心真的想躲起來,去哪裏找?就是果而平常喜歡去什麽地方,他都不知道,陸卿現在無疑就是在大海撈針,他都要瘋了,托的時間越長,孩子越是容易有危險。

已經打了電話叫秦策幫忙去找。

陸天娜看著電話:“我還是打給喬蕎吧。”陸天娜在征求陸卿的意見。

這個電話是打還是不打,你說了算。

“你委婉的說,不要讓她著急,她身體又不好……”

陸天娜唇角都無力向上,你還知道她身體不好,早幹什麽去了?要是果而丟了,這就是拿刀子剜喬蕎的心髒玩呢。

“我知道了……”天娜說著,她知道陸卿也是盡力了,陸卿現在比任何人都著急。

陸卿跑的一身都是汗,主要他是不清楚果而以前在上中的時候都去哪裏,他找了張麗敏和喬建國的家,沒有人,雖然自己家沒可能還是開車去了,依舊沒有找到,到處打聽著,拿著手機問,人家都說沒有見過這個孩子,以前的學校也有找過,老師搖頭,說沒見過果而回來,果而轉學了,和媽媽離開這個城市了,怎麽會回來?

遊泳館陸卿也去的,真的到頭著急,自己回頭一看,他連孩子一點興趣愛好都不清楚

家裏電話響,喬蕎踩著拖鞋走過來接,張麗敏也是出來要接電話:“媽,我接了……”

張麗敏又返身回去,喬蕎接起來電話。

“喬蕎,你聽我說,先不要激動,果而看見我哥帶著孫若蘭回家,詳細我就不和你說了,現在孩子跑了,我哥帶著黎明到處找呢,沒找到……”

喬蕎掛了電話,拿著衣服就往外衝,腳上還穿著拖鞋呢。

“你去哪兒啊?你鞋都沒換……”張麗敏聽見聲音趕緊的去追,硬把喬蕎給拽回來的,這個孩子,毛毛躁躁的。

“怎麽了?出事兒了?”

喬蕎說話有點語無倫次,她沒說是果而就說是朋友,張麗敏心裏鬆口氣,朋友出事兒也不是你出事兒,你那麽著急幹什麽,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輪不到你去著急上火的,至於嘛,也不是自己家。

張麗敏還覺得挺寬心的,隻要不是家裏有事情,她就不著急。

“媽,你給我點錢,還有我的身份證……”

張麗敏就想,這孩子太重情義,你朋友難道這是死了?至於這樣慌裏慌張的嘛,趕緊回房間去拿錢,從錢包裏抽出來五千塊錢又跑到喬蕎的房間裏把她的錢包打開,看了一眼確定裏麵有她的身份證,又把錢塞了進去。

“我放了五千進去,你裏麵原來還有……”

喬蕎拿著錢包轉身就走了,張麗敏無奈,回到房間裏,喬建國還問呢。

“說是朋友家出事兒了,你說她一天把心都不知道用在哪裏了,朋友出事兒就出事兒被,還差你一個人關心了,穿著拖鞋就要走,被我給拽住了,毛毛躁躁的……”

喬建國看了一眼張麗敏:“別那樣說,她過的不好的時候,也是朋友伸手幫的忙,她對人好是應該的……”

這個社會上就是應該多交兩個朋友,朋友多了其實也是一條出路

喬蕎上飛機之前給陸天娜去的電話,天娜說孩子還沒找到,問喬蕎果而都喜歡去哪裏,喬蕎現在這腦子也是亂套,她記不清了,她真的想不起來,名字就在嘴邊。

陸卿這邊跑斷了腿,就是找不到孩子。

蔣方舟直接躺沙發上了,蔡大奎拿著毛巾給換了幾次身體發軟,一動不動的,要是果而真的找不到了,估計蔣方舟這一股火絕對能跟著過去,你看球球丟的時候她上火歸上火,和果而現在丟還不一樣。

心裏起了一把火,現在就恨不得把火氣全部都發泄到陸卿的身上,都是你害的,你帶個女的往家裏領,這回你覺得高興了,這回你爽了。

想到這裏,蔣方舟把額頭上的毛巾拽了下去。

“敷著,怎麽扯下去了……”蔡大奎說著。

蔣方舟坐了起來,眼前發暈差點又跌了回去,蔡大奎虛扶了一把,蔣方舟推開他的手,她拿過來電話打給陸卿。

“媽,你別給我打電話,要是誰找到了果而聯係不上我……”

蔣方舟嚎,放聲的嚎,沙發上都坐不住,坐在地上打滾的嚎,完全是失去理智了,她已經要崩潰了,沒有辦法不瘋。

“你就弄個死女的領回家,現在好了,叫孩子看見了,孩子要是丟了,我看你拿什麽賠,陸卿啊你怎麽就讓媽怎麽傷心呢?你怎麽就讓媽這麽失望呢?你到底要作成什麽樣啊?你是要挖了我的心還是想吃了我的肉?你要什麽你和我說,我都給你,我就求求你放了我吧,看在你媽這麽大的歲數上你放了我吧,我為你操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

“孩子要是找不到,我也活不了了,不是因為你,我能把火氣轉移到孩子的身上嘛,奶奶死就死了被,我和一個孩子叫什麽勁……”

蔡大奎往起來拉蔣方舟,根本就拉不起,蔣方舟就真的是在地上打滾,就這麽一個**,現在沒了,叫她怎麽辦?找這麽久都沒找到,她的果而要是被賣了,她活不起了,沒有辦法活。

“你讓孩子在外麵找,你聽話……”

蔡大奎上手就要把蔣方舟抱起來,蔣方舟身上有勁兒都使出來了,她就是不行了,不能挺,蔡青鬆兩口子接到自己爸的電話開車就趕回來了,進門就看見蔣方舟在地上打滾呢

說實話蔣方舟這人儀態一直就挺好的,從來不會像是此刻這樣失去理智過,你看她永遠就像是在看一道風景線,什麽事情她都提前為你想好了,想妥了,多從容的一個人,哪裏會像是那種潑婦似的就往地上一趟。

蔣方舟覺得心熱,她的心馬上就要炸了,陸必成和蔣方舟勾搭在一起的時候,知道陸達是陸必成的兒子,被自己親妹妹給耍成這樣,她都沒有這麽心寒過,她覺得自己就要過不去了,今天就非得死在這裏不可了,自己大限將至了,活不了了,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大,這就是最後的返光了。

蔡青鬆的老婆上手去扶。

“媽,有話好好說,你先起來,地上涼……”

蔣方舟的頭往後麵仰著,磕在地磚上。

“我這是什麽奶奶,我對她說狠話,都是我的錯呀……”

蔡青鬆拿著車鑰匙出去也去找,蔣方舟不肯上去,就在地上躺著,蔡青鬆的老婆沒有辦法,隻能把被子撲倒地上,叫她躺在上麵吧,她不肯聽話,就說自己心裏發熱,你要是逼的狠了,就直接將臉朝著地麵趴著。

蔡青鬆的老婆沒有辦法,哄不住,蔡大奎說什麽都沒用。

她走到公公的身邊就說著:“也得把媽勸起來啊,這樣躺著會落病的……”

說實話她覺得蔣方舟不是好折騰,心裏原本就有火,現在這股火更盛了,蔣方舟說心發熱,她覺得這是生病了。

蔡青文來電話,才接到自己大哥的電話,叫他回來去找果而去。

“果而怎麽了?”

蔡青鬆的老婆在電話裏詳細的說著,說果而看見陸卿領著孫若蘭回來了。

蔡青文就一笑,他覺得無非就是小孩子生氣了被,哄哄就好了

“肯定不能跑遠了,就在附近找,一定會找到的。”

哪裏就像是嫂子說的那麽著急了,還能跑哪裏去,不過這孩子也得管,發脾氣就往外跑啊?這以後跑習慣了,有點不開心就跑,那就熱鬧了。

他還在這邊笑嗬嗬的,蔡青鬆的老婆頭頂都要冒煙了,哪裏還能笑得出來。

“你別笑了,媽現在就在地上趴著呢,死活都不肯上去躺著,剛剛已經大哭了一場,嚎……”

蔡青文收斂臉上的表情,一聽說蔣方舟這樣知道事情嚴重了,蔣方舟就不像是會做出來這樣事情的人,她一旦失衡了那就證明問題大了。

“我馬上回去。”

蔡青文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喬蕎下飛機給蔣晨打電話,問他人在哪裏呢,蔣晨問她怎麽了。

“果而跑了,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等喬蕎下飛機的時候蔣晨已經在外麵等著呢,叫她趕緊的上車,拿著衣服給她包裹上,感覺得到她身體一直在發抖。

“沒事兒沒事兒,鬧脾氣呢,好找,你仔細想想她平時都喜歡去哪裏?”

喬蕎是把果而能去的地方都翻遍了,自己帶著她去過哪裏,喬蕎都記得,果而是喬蕎一把給帶大的,她能不清楚嘛,所有的都找遍了,前後用了兩個半小時,現在天都漸漸黑了。

喬蕎抓著蔣晨的衣服,自己蹲在地上,她的腿沒有力氣,走不動了。

“要是和球球似的,怎麽辦?”

她沒有天娜堅強,在找到孩子之前她一定會崩潰的,蔣晨也不知道球球是誰,更加不知道球球怎麽了,猜著可能是丟了又找回來了,安撫著喬蕎,說能找回來的,一定能找回來的。

六點二十九分,全部的人都在蔣方舟家集合,沒找到,都沒找到。

蔣晨扶著喬蕎,哪裏是扶,幾乎他把喬蕎全部的身體重量都給承擔了起來,幹脆給抱進來的

“她平時都會去哪裏?”

陸卿問喬蕎,孩子總會有喜歡去的地方吧?

喬蕎的眼睛裏一瞬間彌漫著無措,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都找了。

喬蕎記起來了,郭豔萍……

剛想說,陸卿說他去過學校找,同學都說沒見過,老師也沒見過,喬蕎的話又吞了回去,又想說胖胖家,陸卿有跟著說,他回去過原來的家,都找過,都說沒見過果而,再說從蔣方舟這裏走到那邊,很不現實,那麽多麽遠的路。

“她身上有錢嗎?”

喬蕎點頭,果而的身上有錢,有多少她不知道,因為她也沒有查過。

喬蕎靠在蔣晨的肩膀上,他總得弄清楚,孩子為什麽會跑了。

陸卿緊皺著眉頭不說話,蔣方舟就在地上躺著呢,說什麽就是不肯起來,誰都不說話,還是黎明開口的。

“老姨對不起,是我沒看住果而……”

他就應該眼睛不離開的看著果而,這樣就沒事情了,都是他的錯。

喬蕎搖頭,和黎明無關。

“總得有個原因的吧?”

過了幾分鍾,黎明低著頭開口:“果而和我進小區,我們倆走了一段,就看見姑父的車停了下來,和一個女人一起下的車,那個女人挽著姑父的胳膊。”

空氣仿佛很涼,喬蕎的臉變得越來越白,蒼白的叫人覺得她仿佛就是一個紙紮人,陸卿的臉卻越來越青,漸漸的那種青又變成了青黑。

黎明徑直的說著。

“媽,你起來吧……”陸天娜掉眼淚,總這樣躺在地上怎麽能行?

蔣方舟無力,她聽不清別人都說了什麽,滿腦子裏想的都是自己的錯,她怎麽就會同意了呢?同意的代價就太大了,她可能會失去果而,她怎麽會老糊塗至此呢?

“媽,你起來吧……”喬蕎上手去拉蔣方舟,她沒有力氣,根本也拽不起來蔣方舟

蔣方舟的視線有些模糊,看了半響才勉強聚焦到喬蕎的臉上,推開喬蕎的手,就因為這兩個人,你們把孩子給坑的,她沒有資格做奶奶,那眼前的兩個人也沒有資格去做父母,上手狠推了喬蕎一把。

“媽……”陸天娜叫了一聲,這老太太是不是瘋了?怎麽還推喬蕎呢,這事兒和喬蕎有什麽關係啊?

喬蕎原本就虛,嚇的三魂六魄也都飛了,蔣方舟突然的這一下子,她人往後麵栽,陸卿離的最近,他上手去接,手都已經碰到喬蕎的胳膊了,卻被後麵的力量給撞了過來,蔣晨無視陸卿的舉動,直接用胳膊將陸卿給擠到了後麵去。

“能不能站起來?”蔣晨托著喬蕎的胳膊問。

喬蕎點頭,蔣晨借力將她給拉了起來,蔣方舟現在就是誰的話都不肯聽,誰說什麽都沒用,人找不回來她就這樣了,她不過了,還過什麽。

陸卿上手去抱母親起來,蔣方舟回手就是一記耳光,打的很是響亮,屋子裏都能聽見。

蔣方舟氣喘籲籲的試著坐起來。

“那麽多人結婚,別人不離婚,你離了兩次,你覺得煩,好,你離婚,你女兒現在沒了,陸卿啊,你有沒有心啊……”蔣方舟撲上去去揪著陸卿的衣服,對著他嚎,如果說陸卿這一生覺得自己順風順水,自己還挺不錯的,無論這條路怎麽走,他都走得挺順暢,要錢有錢,要貌有貌,唯一的重創就是死了兒子,現在又多了一件,丟了女兒。

兒子過世的那種傷痛還可以掩蓋,畢竟難過也就是難過一時,那孩子畢竟沒有活太久,可果而不一樣,他朝夕相處,這是他的心肝子,母親這樣的哭,揪著他的衣服質問他到底有沒有心,陸卿想,他有。

外麵刮著淒厲的風,陸卿就任由母親拽著。

“你把這個家給弄的四分五裂的,你要和她結婚你就結吧,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媽了,我一夜一夜的睡不著覺,那孩子早熟你不知道今天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給人做老爸的?”

陸天娜也跟著哭,天娜上手去拉,可惜拉不開

“媽,你別說了……”

陸卿起身,拿著車鑰匙又出去了,秦策追了出去。

秦策覺得這事兒也是不好說,因為不確定這孩子會去哪裏,就看運氣好不好,真遇上好心人那就成全大家了,要是遇上個壞人……

果而自己走了很久,她覺得腿很疼,打了車去了郭豔萍家的小區,司機還開玩笑說呢。

“小朋友,可不能一個人走,要是丟了,你家裏人會擔心的,誰來接你?”

司機是個好心的司機,想要看著有人出來接果而在走,奈何果而就在原地站著,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停留在這裏,果而去敲門了,郭豔萍家沒有人,手機她不敢開,她跑出來之後就知道事情鬧大了,要是奶奶通知媽媽過來找她,媽媽要是哭了,要是害怕怎麽辦?

自己蹲在房子的後麵,抱著腿,她不敢回去,怕媽媽打。

也怕媽媽哭。

郭豔萍的爸爸今天是生日,全家出去慶祝了,孩子不到五點放學的,現在才進酒店,酒還沒上呢,估計吃完這頓飯也得八點多或者九點多,這還是沒有其他節目的基準上。

喬蕎就想著果而能去的地方,她是真的全部都找了,找不到那上中果而最好的朋友就是郭豔萍,翻著電話打給郭豔萍的媽媽,幸好換了電話卡號碼她卻沒有扔到,今天就發揮作用了。

郭豔萍的媽媽一看是生號,第一次沒有接,等喬蕎一直打一直打,她接了起來。

“找誰?”

喬蕎說明情況,郭豔萍媽媽就問女兒,女兒就在身邊坐著呢,郭豔萍說沒有看見過,根本沒有來找過自己,她都沒有見過果而,果而回來了嗎?

喬蕎拜托對方能不能回家去等著,說家裏出了一點變故,果而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找了很久,都好幾個小時過去了

郭豔萍她媽安慰喬蕎,說叫喬蕎放心,孩子會吉人天相的,她現在就回去。

“謝謝你了,真是謝謝了……”

郭豔萍的媽媽領著郭豔萍還有丈夫回家,丈夫就有點嘰歪,他過生日,他一年到頭才過幾個生日啊?就為了一個外人,都要轉學了怎麽可能還會回來?

“這是你女兒最好的朋友……”

郭豔萍媽媽和喬蕎的關係還不錯,果而家裏的變故她大概也猜到了,就說離婚對孩子的影響很大,就像是她和丈夫也曾經覺得過不下去了,但是他們倆的出發點就是為了這個孩子,誰都不想孩子不好,為了孩子可以努力在試試,等孩子上大學之後,如果覺得生活還是這樣,那就分手,那時候孩子也獨立了,很多事情都能明白了。

一家人回家,也沒有看見果而,果而這丫頭,屋子裏燈都亮起來了,你說她不敲門也不進去,自己就蹲在外麵,怕喬蕎發火,怕喬蕎急瘋了,她就不想,現在她媽媽是不是已經崩潰了。

天越是晚,蔣方舟心裏越是發涼,覺得希望是越來越小了,白天都找不到,那晚上就更加不要說了。

孫若蘭一整天都沒打電話,她覺得自己做的很好,她確實也沒有想打電話來試探,覺得不合適,但是到了晚上,她已經忙完工作了,她想到得到陸卿的回複,打通電話來安撫安撫陸卿。

陸卿的手機沒有拿,出去的急,就拿著車鑰匙就走了,電話在沙發上扔著呢,蔣方舟才被蔡青文兩兄弟給抬樓上去了,現在還能聽得見哭聲呢,陸天娜也跟著上去了,蔣晨出去找了,客廳裏就隻有喬蕎一個人。

陸卿的電話上顯示,一個字,孫!

喬蕎不知道這指的是誰,她和孫若蘭又沒有打過照麵,接了起來,要是孩子找到了呢,她不想錯過一點的消息。

“陸卿……”

“抱歉,他現在不在,沒有拿手機,你等他回來在打給他吧。”喬蕎無力的說著。

沒有感覺,能有什麽感覺,女兒能找回來,叫她去死都行,至於陸卿怎麽樣她懶得去管,這也不是自己能管的界限

孫若蘭掛了電話,怎麽是個女人接的?聽著聲音可不像是陸天娜,那是誰?

喬蕎坐不住,自己出去等著,在門口站了半個多小時,外麵刮風,今天天氣不是很好,手都有些凍紅了,陸卿開車回來,取電話的,沒有電話不方便,他想給秦策打電話,問問秦策那邊怎麽樣了,才發現自己手機沒有拿。

喬蕎就站在原地,車前的大燈照在她的身上,陸卿可以看得見她的臉,喬蕎沒哭,除了腿軟她一滴眼淚都沒掉,沒像是蔣方舟那樣失態,但是陸卿知道她心裏承受能力八成已經崩潰了,他就坐在車裏,喬蕎就站在車外,兩個人對視著,喬蕎看不清車裏,陸卿知道她應該在想,自己是不是把果而給帶回來了。

“進去等吧……”陸卿打開車門。

喬蕎沒有聽見女兒的聲音,果而犯錯了這時候肯定會像是小貓咪一樣的輕聲喊著媽媽,但是她沒有,沒有她的聲音,很安靜。

喬蕎垂著眼睛,不去看陸卿,徑直站在原地繼續等著。

張麗敏見這麽晚了,喬蕎還沒回來,就有些著急,今天晚上是回來還是不回來了?

打了一通電話想要問問,喬蕎不能對著母親發脾氣,她也不想讓母親跟著著急,果而沒找到她都沒說。

“今天不回去了,媽你早點睡吧。”

“那你自己注意著一點身體,果而這手機也沒開機,能聯係嗎?”

張麗敏覺得晚上聽不見孩子的聲音還有點不放心,是到了奶奶家還是沒到啊?黎明這孩子也沒來電話,這兩孩子是不是就商量好的?一點不叫人省心。

“媽,果而的手機壞了,暫時打不了電話,她在她奶奶家已經給我來過電話了……”

“給你電話我就放心了,你爸念叨好幾次了……”

張麗敏和喬建國現在就守著這兩個孩子,不來信兒,晚上都睡不好,這從喬蕎的嘴裏知道平安,也就放心了

“住兩天就讓孩子回來吧,陸卿那邊現在情況也說不準,沒時間看著孩子,孩子在家呢,還有我和你爸緊盯著……”

張麗敏對果而沒的說,你叫接她就能去接,你讓送就絕對的送,拉著果而的手絕對不鬆開,真的到了著急的時候,她就敢玩橫的,反正她看著誰都像是壞人,覺得別人都麵目可憎,都像是壞人,就她一個好人,校車她都念叨過多少次,說不安全,電視報道啊,校車也有翻的。

喬蕎聽著母親又嘮叨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有人給你打過電話……”

陸卿出來,就聽見喬蕎說:“我接了,我不知道是誰,我讓她稍後在打……”

陸卿翻了一下通訊記錄,一看是孫若蘭,心中覺得膈應的很,他最為擅長的,其實還有遷怒。

不管和孫若蘭有沒有幹係,孩子現在丟了,還沒找到呢,這個名字就連提,他都不能聽見。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陸卿還是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其實說出來不是時間不對的話,他都想笑,不是什麽關係?

他帶著孫若蘭回家,難道不是為了昭告某種關係的?他覺得喬蕎有依靠了,自己不能輸,他是陸卿啊,他不缺人愛的,相反的,自己還很搶手,現在這些解釋又能說明什麽?

喬蕎扯唇:“你的事情不需要像我報告,與我無關。”喬蕎拒絕和陸卿進行深談,她現在看見陸卿,沒有拿刀子去捅死他就不錯了,真的果而找不回來,她也不確定自己最後到底會怎麽做。

喬蕎站在這裏,陸卿被她的話狠狠刺了刺。

“喬蕎,你就是這樣……”陸卿想,如果當初她肯挽留的話,也許就不會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

“你想如果當初我挽留你了,會不會就不是今天的這個樣子,如果我挽留了,今天我們依舊不開心,你就會想,喬蕎你又是這樣子,輸不起,死纏著不肯放開手,拽住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就會幸福嗎?陸卿你知道嗎,你最自私……”喬蕎扭臉看著陸卿,冷風吹著她的下巴,她心裏覺得平靜,幾年的婚姻生活已經變成了一種折磨,放開就是對彼此的救贖

小區裏的路燈亮了一排,就像是排在天際的指引燈,燈火輝煌。

他聽清楚了,卻重複問了一次。

“你說什麽?”

“我說你最自私,你像是你的父親一樣,你隻會把錯都推到別人的身上,你是個懦夫,除了錢你一無所有,你也就剩下錢了,陸卿,和你的錢去見鬼吧。”

喬蕎的眼裏隻有一種寧靜,安然的。

她抿抿嘴,拒絕在說話。

陸卿開著車,自己上了馬路,腦子裏想著喬蕎的話,她叫自己和錢去見鬼?

陸卿的心情糟糕透了,孩子跑丟了,前妻帶著別的男人登堂入室,前妻的態度很不好,前妻一臉的淡然憎恨,仿佛他是個蟑螂一般,可她憑什麽?她瞧不起自己?

她怎麽能瞧不起自己呢?

喬蕎就是那個應該笑著對他撒嬌,等在原地,等著他回頭的人,她什麽時候走遠的?自己還沒有把她甩在身後,她竟然比自己走的更加遠了?

這嚴重的刺激到了陸卿的自尊心,向來隻有他不要的,沒有別人不要他的,喬蕎憑什麽?

自己一個閃神,沒有注意,照著路邊的馬路牙子就撞了過去。

他開車的時候分神了,陸卿的車追著一輛自行車跑,他自己都沒發現,那人就蹬著腳蹬子覺得有點不對勁,後麵的車怎麽瞧著都像是追著自己跑呢?他沒有仇家啊,自己使勁兒的騎,問題他是自行車啊,後麵的是汽車,他已經把吃奶的勁兒都用出來了,陸卿的車撞在馬路牙子上了,隻聽見碰撞的聲音,前麵的那個人從自行車上直接飛下去的,怎麽下去的他自己都沒弄清楚,可能是人一旦達到了某種極限也會做出來一些超越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他愣是從自行車身上跨了過去直接飛到了馬路牙子上,從地上爬起來,就拍著車玻璃,他騎車騎的好好的,這人有毛病似的就對著自己撞了過來,他是想撞死自己嗎?

他就懷疑,裏麵的人喝酒了,是酒駕,叫著讓陸卿出來,這邊利索的打電話報警,這是謀殺,這絕對就是謀殺,他運氣再不好一點,今天就死在他的車輪之下了,會把自己給撞飛出去的

。“你下來……”

陸卿想用錢來解決問題,多少錢我賠給你就是了,我現在沒有時間停留在這裏,他有錢啊,可是現在這人被嚇到了,他好好的下班準備回家,這人就瘋了似的追著自己跑,把自己當成猴子一樣的逗弄,有錢怎麽了?有錢了不起啊?這人脾氣也是上來了,我騎我自己的自行車,礙到你什麽了?你憑什麽來追我?

有車了不起啊?

“你看什麽看?有錢了不起,有錢你就能追著人玩啊?”這大哥脾氣也不是多好。

你說這個死天,原本就挺冷的,非得跑出來這麽一個人,叫他渾身冒火。

“我看你怎麽了……”陸卿的脾氣也不是不善。

兩個人脾氣都衝,語氣也衝,那人原本想息事寧人的,奈何這犯錯的是一點犯錯的樣子都看不出來,上中人個性就是有點急,直接就揮拳頭了,看他怎麽了?

今天就讓你知道看我怎麽了,你會破相的。

警察過來的時候,兩個人打的不可開交的,什麽都別說了,一個也跑不掉,都跟著回派出所吧,把馬路當成是自己家開的呢?文明,文明都扔到哪裏去了?

“媽,果而會找過來嗎?”

郭豔萍都出來幾次了,還是沒看見果而。

郭豔萍她媽就為果而提著心,這孩子到底是跑到哪裏去了?為什麽就不給個消息?不知道家裏都要急瘋了嗎?

母女倆出來過好幾次,果而都沒吭聲,這是最後郭豔萍說自己聽見哭聲了。

“媽,我聽見有人哭……”

郭豔萍她媽是沒有聽見,覺得孩子就是聽錯了,可郭豔萍堅持,饒了過去繞到後麵,其實這麽遠的距離,按道理來說郭豔萍不應該聽得見的,走過去,嚇了一跳,有人蹲在那裏

“果而……”

郭豔萍她媽趕緊的跑過去確認,可不就是果而嘛。

“怎麽不進家裏呢……”

郭豔萍的媽媽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果而披上,摟著孩子進屋子裏,郭豔萍她爸在看電視呢,一看還真的來家裏了,摸摸鼻子,現在的這些孩子啊,多大就學會離家出走了。

“你媽都要急瘋了……”郭豔萍媽媽拿著電話就要給喬蕎打,果而按著郭豔萍媽媽的手:“阿姨,不打行不行,我媽會生氣,會很生氣的……”

她怕她媽會生氣,會對自己覺得失望。

郭豔萍的媽媽哄了果而一會兒,叫郭豔萍的爸爸上去幫忙,自己躲到廚房給喬蕎去了電話。

“在我們家後麵蹲著呢,這孩子也一直沒吭聲,我說打電話給你,求我能不能不打,說是怕你生氣打她,最重要的是怕你覺得失望……”

郭豔萍的媽媽緩緩的說著,按照果而說的,其實挨打她覺得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媽媽會失望,媽媽會哭,媽媽會不會像是上次一樣的打自己,她不想這樣的。

果而的腦子已經徹底亂套了,她不應該那麽衝動的,可是她都做了,怎麽叫事情都返回去呢?

返回到爸爸領著那個孩子下車,她不會生氣的,她保證不生氣了,她做乖孩子。果而的心裏壓力很大,從來想的主要的就不是自己,而是媽媽會怎麽樣,媽媽會不會傷心會不會難過,會不會覺得失望?喬蕎撂下電話,看著陸天娜。

“找到了,在同學的家裏,我去接……”

陸天娜鬆了一口氣,找到就好找到就好,上手去拽著喬蕎的手:“千萬這時候別說她,也別打她,她知道錯了……”天娜替果而求情,怕喬蕎上手揍果而。

“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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