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初夏對著鏡子戳了戳自己的胎記,看到夏玲點點頭,雲淡風輕的說道,“這玩意兒我從小就有。早就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麽怪異的。”初夏以為夏玲要拿她的胎記說事兒,語氣很是倔強。

“哦……”夏玲隻是跟丟了魂兒似的,輕輕的應了聲,就不再說話,默默的幫初夏拉上拉鏈。

兩個人從裏麵走出來,初夏想了想也沒什麽好談的了,坐在這裏也是徒增尷尬而已。就開口道別。

“夏夫人,我就先走了。謝謝你的機票,不過咱們以後就兩不相欠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請你也不要再拿安辰逸來找我的麻煩了。”初夏冷冷的說完,就把裝著機票的信封裝進包包裏。

夏玲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什麽話都沒說,這種淡薄的反應讓初夏感覺有一絲奇怪。隻是也沒有細想,畢竟貴婦的心思誰都猜不透嘛。初夏就沒有再過多的糾結,想著得趕緊回家,在安辰逸回來以前把衣服換掉。

初夏想到這兒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夏玲還沒有從剛剛的事情裏緩和過來,聽著初夏砰的一聲關上門。夏玲深深的陷入自己回憶中。

夏玲那個時候還沒有這麽尖銳和勢利,夏家也沒有像現在做的這麽大,隻是夏爸爸開著一家小小的公司,比別人過得稍微富足一點點。那個時候的夏玲和這個時候的初夏一樣,本身性格就很溫婉,又因為懷著孩子而格外的溫柔,格外的充滿著母性的光輝。

初夏出生的時候是在夏季,夏爸爸去外地簽合同,夏玲自己一個人住在醫院裏。那個時候已經足月了,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生,夏玲每日都緊張的等待著。

突然那天的晚上,夏玲在睡夢中被疼醒,這幾日進行的生產教育課很有用,讓夏玲一下子就意識到自己可能要生了。趕忙掙紮著按下床頭的鈴。

晚上值班的護士恰好出去了一下,再回來的時候,夏玲已經快暈過去了。

護士看見夏玲這個樣子,徹底慌張了,趕忙叫了值班的醫生先看著,再打電話給夏玲的主治醫生。

從那天晚上開始,夏玲整整在產房呆了三個小時,都快虛脫的時候,孩子哇的一聲哭聲,讓夏玲一下子放鬆下來,暈了過去。

等夏玲醒來的時候,夏爸爸已經從外地趕回來了,正握著她的手。迷迷糊糊的趴在床邊。

夏玲一動,夏爸爸就醒了,溫柔的拍了拍夏玲的手,有些愧疚的說道,“老婆,真的辛苦你了,可惜我沒能陪著你。”

夏玲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問周圍的護士,“我的孩子呢?”

“哈哈,夏夫人您別著急,我去給您抱過來。”護士看著夏玲一臉焦急的樣子,安撫了一下,去育嬰室把孩子抱過來。

“夏夫人,是個小公主呢。”護士把孩子輕輕的放在夏玲懷裏,又說道,“您家孩子腰上有個蝴蝶形的胎記呢,特漂亮,在婦產科這麽多年,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是嗎?”夏玲驚奇的睜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揭開裹著孩子的毯子,腰部的地方竟然真的有一個蝴蝶模樣的胎記。夏玲讓夏爸爸看了一眼,又趕忙小心翼翼的裹住懷裏的孩子,生怕著涼了得什麽感冒之類的,據說對小孩子很要命。

那個蝴蝶模樣的胎記一直在他的腦子裏徘徊著,真的從未見過,讓剛當了父母的他們感覺很奇妙。這小公主是上天賜給他們的禮物,一定要讓她過得好好的。

夏爸爸看著夏玲和她懷裏的孩子,堅定的想著。

護士還在一邊打趣的說道,“你們家這孩子啊,丟都丟不了,有這麽一個胎記啊,怎麽都不會認錯了。”一瞬間就意識到自己說什麽丟不丟的,太失言了,就趕忙補救道,“這孩子一臉福相,以後一定是個好運氣的。”

沉浸在喜得子的興奮裏的夫妻兩個其實並沒有太注意到護士的話,隻是一個勁兒的逗著懷裏的孩子玩兒。

夏玲一直沒有給孩子取下正經的名字,每天寶寶小夏的叫著,她還和夏爸爸戲言說著,不然叫這個孩子夏小夏好了,又可愛又好聽的。

這個家因為孩子的出現變得格外的溫馨起來。

夏玲每天生活的重心就放在了孩子身上,一度讓夏爸爸無比的吃醋。

夏爸爸的改變也不比夏玲少,自從孩子出生,秉持著女兒要富養的原則,為了讓自己的女兒以後過得比別人更好,夏爸爸瘋了一樣的經營公司,賺奶粉錢。

沒想到,夏爸爸這麽一拚命,公司竟然被經營的有聲有色的,做的越來越大。

沒曾想到,這竟然是禍患的開始。

那年的夏天,他們的孩子一歲了,夏玲忙忙碌碌的準備給孩子辦一個最好的周歲宴,也想在這一天給他們的孩子起一個上戶口的名字。那天人來了很多,夏玲想,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一天。

在周歲宴要開始的時候,夏玲笑眯眯的去屋子裏麵抱孩子,卻發現小嬰兒床一晃一晃的,夏玲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卻發現裏麵找不到孩子的身影!夏玲一下子慌了,快步走過去,翻著小被子,在所有不可能的地方瘋了一樣的亂翻,最後在梳妝台上看到一張小紙條,夏玲盯著上麵的字跡,腿一軟,坐在地上,捂住臉哭了起來。

夏爸爸在外麵等了半天都不見人出來,就進來找夏玲,沒想到看見夏玲坐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抽泣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夏爸爸慌張的半蹲下身在,摟住夏玲的肩膀。

夏玲邊哭著邊把一張紙塞進夏爸爸的手裏,那張紙已經被夏玲揉的皺巴巴的,但上麵的字跡仍然觸目驚心!

“你毀了我全家,我拿走你女兒,咱們扯平了!”

夏玲邊哭邊錘著夏爸爸的胳膊,罵道,“你到底惹了誰了?惹了誰了!”

夏爸爸一言不語的任由她打,腦子裏卻在想這一年以來得罪了誰。這一年以來為了壯大聲音,有些事情確實做的狠戾了些,但也不至於到毀了別人全家的程度啊,夏爸爸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淚水一滴一滴的流下來。這個懲罰,是在太殘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