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明鬆了口氣,剛說完那句本來就慫了,周身的低氣壓一下子讓張子明有點兒喘不上氣,好歹這哥沒有為難他,真是嚇死人了。

張子明因為是外地人又不接觸這一塊,完全不知道安辰逸是個什麽地位的人,隻是在想這個人氣場這麽強大一定不是什麽普通人。

正當張子明盯著安辰逸的背影鬆了口氣的時候,電話鈴驀地響了起來,嚇得張子明又是一跳,然後慌張的翻了全身,才從背包的夾層裏翻出來自己的手機。

果悅?她怎麽打電話了?

張子明疑惑的接起來,“喂?”

“喂?初夏她……怎麽樣了?”果悅還沉浸在剛剛初夏身下那灘血的陰影裏,害怕因為自己一時興起想當然的就來了那麽一下,而闖出自己無法承受的禍端來。

“沒事兒了,就是骨折了,還差點流產,不過現在沒有事情了。”

張子明看著果悅那麽關心初夏,也就認真的回答了。

沒想到“流產”兩個字被安辰逸聽到了,然後安辰逸看著張子明,冷靜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麽?流產?”

“啊?”張子明愣了一下,感覺好像有點什麽事情,趕緊和電話那邊的果悅說道,“現在有點事情,一會兒再打給你。”

“你剛剛說,流產?”安辰逸一字一頓的又重複了一遍。

“啊,是,剛剛醫生說因為初夏的胎盤沒有穩定,如果送來的再遲一點說不定這個孩子就保不住了。”

子明不明白此時安辰逸複雜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抱著疑惑的心情說了一下今天的事情經過。安辰逸聽完以後歎了口氣。然後輕聲說道。

“初夏以前,流過產。”

張子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

大概是時間對了,大概是人對了,安辰逸第一次把上次初夏因為車禍流產時候的他的心情說出來。而且還是對一個比自己小不少的情敵。

張子明一句話都沒有說,安安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脆弱的眼神,原來這種感情早就根深蒂固,哪是他那一兩句年幼的承諾能抵得上的?

“那件事情一直是我心裏過不去的坎,也是個陰影,我想我一輩子都會很恐懼流產這件事情。”

這個硬漢一般的男人像個孩子似的抹開眼淚。

張子明都忍不住上去拍了拍安辰逸的肩膀。

安辰逸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然後親近的說道,“這次還是太感謝你了。”

“別這麽客氣,初夏也是我的好朋友嘛,哪有見到好朋友那樣會不救的?”

張子明看見安辰逸這麽客氣的樣子,反而是嚇了一跳,簡直太不習慣了好嗎!

“初夏在哪個病房?你帶我去看好不好?”

安辰逸有些疲憊的說著,張子明提了提背包帶,點了點頭,果斷充當帶路小使者。

不過這個時候張子明想的也多,倒不是兒女情長之類的,而是突然想到,如果初夏摔倒的時候,

果悅是在初夏的身後的話,應該看的到吧?

可是初夏是一個那麽注意的人,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掉下來呢?

張子明驀地想到,除非……

這個想法太可怕,他不想把自己的同學想的那麽壞。隨即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從腦子裏麵扔了出去。

安辰逸完全沒注意到張子明這邊一顆柯南的心,而是邊痛心著初夏的受傷,一邊又想著初夏懷孕了!

他們兩個終於又有一個孩子了!

安辰逸感覺自己悲喜交加的簡直都快要精神分裂了。

兩個人各懷心思的走到初夏的病房前麵,看著初夏在裏麵病怏怏的躺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了太虛弱,初夏總比平時看著還要瘦弱一些。

安辰逸心疼的沒有走過去,現在門口看著初夏。

張子明看見安辰逸這個樣子,知道自己是時候該回去了,就先比著口型說道,“我先回去了。”

安辰逸點了點頭,張子明就轉身走了,走以前還擔心的扭過頭來看了眼初夏。

這一幕被安辰逸收在眼裏,不動聲色的在張子明走出去一百米以後關上了房門。

看著病**的初夏,安辰逸無奈的想著,這都是第幾次住院了啊。

坐在病床旁邊,幫初夏理了理額邊的碎發,真是不讓人省心,學校那麽安全的地方都能讓初夏整出這麽多幺蛾子來。

不得不說初夏最近不會是被黴神附體了吧?想想也是心碎的。

安辰逸搖了搖頭,專心的握住

初夏的手,盯著初夏,安辰逸跟石化了似的,從半下午太陽明亮的時候,一動不動的呆到了晚上。

夜色籠罩了整個病房的時候,護士查房,打開燈的時候看見初夏的床邊趴了安辰逸那麽一大隻,嚇了一跳,隨即發現兩個人都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無奈的搖了搖頭,又關了燈幫忙帶上門。

兩個人沉睡的樣子顯得無比的靜謐和美好。

而另一邊的張子明則晃悠悠的往學校走,順便給果悅打了個電話,約了她去外麵的奶茶店裏詳細的分析今天的意外。

果悅有些猶豫的答應了,她從看著救護車駛出校門的時候就沒有什麽勇氣追到醫院去看了,而且初夏當時的樣子把她嚇了個夠嗆,她所設想的和在初夏身上發生的完全的不一樣,讓果悅感到異常的害怕。

後來給身在醫院的張子明打過電話,聽見他說那句流產,差點讓果悅軟了腿,第一反映就是初夏竟然懷孕了!第二反應就變成天啊闖禍了闖大禍了。

但是一瞬間就悲哀的發現自己連能訴說的人都沒有,而且發現自己最恐懼最害怕的部分全部都是自己一個人挺過來的。張子明……

果悅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說,如果說了的話,自己和張子明的緣分恐怕到此就結束了,如果不說的話,她連自己那關都過不了。

再想想初夏那個有錢的男朋友,感覺有種被知道了就在這裏再也混不下去的感覺。

種的情況分析下來,果悅這種本來還殘存著想說的勇氣,一下子就沒有了。

接到張子明的電話的時候,那邊約自己在奶茶店見,這還是頭一回,但是並沒有讓果悅感覺到激動的地方,反而極其的害怕自己可能會被張子明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