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攤開擺著的文件摔地上,安辰逸修長的身影從辦公桌那邊離開,轉身就去了廚房娶冰水,刷存在感。
可饒了一大圈回來,尋常能說會道的肖欽,今天就像是啞了一樣。連被他丟在地上的文件,都整理好擺在他的辦公桌上了!
沒順利撬開肖欽的嘴,又沒找到台階下,他隻能按耐著想要跑向車庫的心,繼續在辦公桌前方坐下。看著安大少看似處理文件,可視線卻時不時的瞟向窗外的樣兒,肖欽的心裏別提多開心了。
別扭的老光棍剛才回來不是挺牛氣麽?一副打算和初夏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現在就該讓他嚐嚐火急火燎的味道。
不知道肖欽那邪惡心思的安大少,坐下不到幾分鍾就開始沒事找事了:“要吃飯了沒有?”
女傭前來報告:“還差半個小時!”又急忙退去。
雖然一切還是嚴謹的按照他的生活習慣來,但安辰逸胸口的火氣如同滾雪球那般,越滾越大。
真該死真該死!
其實他就是希望他們順道提起一下初夏,讓他稍稍假裝一下記起這麽一個人,隨後再順著台階去找她。可這些人,怎麽一個個都跟他唱反調。
“安大少這麽早就餓了?”肖欽在邊上笑眯眯的問起。一副金框眼鏡下,將肖欽那一雙狹長又看似狡猾的眸子很好的掩藏起來。
“……”安大少被氣得七竅生煙。餓?餓你個大頭鬼!
“還是說,安大少因為想起某人,餓了?”肖欽這該死的三八,還在一次次的試探著他的底線。
其實安大少生氣起來挺可怕的。有時候連他周圍十來米的範圍內的空氣都在發顫。但今日,肖欽總感覺找不到台階下的安大少很可愛。所以,他忍不住想要多逗他幾下。
而安辰逸這邊,忍著要將肖欽暴揍一頓的衝動,他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用聽上去涼薄的口吻問著:“我覺得明年非洲那一塊前景不錯!我正打算從身邊挑選人才,到那邊打探打探……”
他那話還沒有說完,肖欽的臉色便尤為難看。什麽挑選人才?不就是找機會威脅打擊他肖欽麽?
明知道安大少就是擺明在威脅他,肖欽卻不得不屈服,裝模作用的像是才意識到天色已晚,念叨著:“哎呀,都這麽晚了小夫人怎麽還沒回來?”
好不容易等到肖欽提及初夏,安大少的臉色稍稍好轉了一些。隻是那老男人的臉麵,還沒有徹底拉下來:“估計隻記得在外麵野著,家在哪的都忘了!”
你個萬年老光棍!給你找台階下,你還逆著往上走?肖欽在聽到安辰逸的那一番話之後,又在心裏將安辰逸的八輩祖宗都問候了一遍。但表麵上,他還要繼續阿諛奉承的說著:“就是,小孩子家家怎麽可以這麽不懂事?要不,安大少把她找回來吧?”
聽著肖欽的這話,安大少的眸色略微有些變化,線條好看的薄唇抿了幾下之後,他像是深思熟慮過後,才開口道:“也罷,我這就去把她找回來。都快到飯點了,這會兒再不回來影響了我開飯,就不好了!”
老男人拽上車鑰匙,一邊走,一邊念叨著什麽關於不能過了飯點之後吃飯的養生常識。那瞎念叨的樣子,就如同一個年過七旬很注重養生方麵的老頭子似的。但那對黑瞳下掩藏著的擔憂,又是那般的淺顯易懂……
終於將這意見一大堆的老男人打發走之後,肖欽感覺壓在胸口的巨石也離開了。明知道這老男人悶騷的隻想要一個台階下,他很想借此好好整整這老男人,看他那猴急樣子。可到最後,還不是得按照老男人設定好的劇本走?誰讓,非洲那地方不是人呆著的?
幾分鍾之後,一輛灰色的吉普車沿著早上開過的路線,緩緩前行。比起隻早上,安辰逸再到這破舊的遊樂場節省了一半的時間。除去早上是因為路況不熟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看著天馬上就黑了,那邊屬於郊區,晚上也不好打車。他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在那樣的黑夜中遇到什麽事情。
車子停下之際,安辰逸立馬推開車門走了出來。他到這邊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江城入秋之後,夜風就開始變涼。就算大中午的時候,熱得你滿頭冒煙。但這個時候,卻有一絲絲的涼意。
在微涼的夜風中,安辰逸抬頭這一片現在已經在他名下的土地。入了夜的遊樂場,比白天看上去好多了。那些破舊的設施,在燈光的作用下都被掩蓋了缺點,每一處都發著光,看起來溫暖無比。
可惜的是,就算這裏入夜再怎麽美好,被遺棄的設施還是沒有多少人光臨。所以,安辰逸在這遊樂場隻轉了半圈,就找到了初夏。
她就站在發光的摩天輪下方,傻傻呆呆的仰望著那個會發光,會轉動的東西……
夜風拂過,她那蘇格蘭紅色格子裙被風吹得裙角飛揚。那一幕,讓安辰逸的心裏流竄過異樣的電流。他並不知道,初夏站在摩天輪下的這一幕,會深深的埋進了他的腦海……
在背後悄悄的看著那個站在摩天輪下的小傻子好幾分鍾之後,安辰逸才上前。
隻是以上前,剛才安靜呆在初夏背後,如同騎士一般的男子此時畫風一變。一個暴炒栗子,就直接落在初夏的腦門上,疼得初夏捂著小腦袋瓜蹲在地上哼哼唧唧。
一抬頭,她發現是那帥得傾城潤肺的安辰逸,有些不安,又有些欣喜。
“安辰逸,你這個大瘋子!你怎麽又來了?”揉了好幾下腦袋瓜之後,她帶著有些委屈有些憤恨的語氣質問著。占據了大半張小臉的大眼睛,在這迷離的光線下,水汪汪的楚楚可人。
“我怎麽來了?”這質問的語氣,好像大半夜為了她饒了大半個城市的安辰逸是多餘的?光是聽到這口吻,安辰逸就額頭凸凸的跳,某一瞬間他真像一腳將這女人揣進馬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