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從辦公區出來了,等在電梯前。
喬沅夕問:“你怎麽下班這麽早?”
“我今天的活兒都幹完了,就可以早走了。”張澤宇說,“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電梯門開,兩人進去了。
“我在小學裏做美術老師。”喬沅夕按了“1”。
張澤宇拍馬屁地說:“當老師好啊,多高尚的職業。”說完,按了“-2”
他又問:“你開車來的?”
“沒,我打車走。”喬沅夕有點不悅地蹙起了眉頭,這男人問題咋這麽多?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一腳油的事。”張澤宇說。
喬沅夕拒絕:“不了,謝謝你啊。”
張澤宇看她一眼,自嘲地半開玩笑地笑著問:“是不是我看著不像好人啊?”
喬沅夕扭頭看他,扯了一下嘴角,“你要這麽說,我也沒話可說。”
張澤宇怔愣了一下,小姑娘長得挺好看,說話也夠嗆人的了。
電梯下到了一層,喬沅夕淡淡地說:“先走了,拜拜。”
“拜拜,路上小心。”張澤宇看著她的背影,客氣的說道。
喬沅夕從辦公樓裏出來,低頭在手機上叫車,可此時已經是下班時間段了,前麵都已經排了百十來號人了,她退了出來。又快步走到路邊,看看能不能打到車。
她看了眼時間,快五點了,她突然想起來麥冬誰去接?她沒和江遇說好,他別等著自己去接呢。可老師沒來電話,他去接了?
她不放心,給趙翀打了電話過去,那邊很快接了起來。
“嫂子。”
“你去接麥冬了嗎?我忘了。”
趙翀說:“我哥去接的,我們現在正往家走呢。”
喬沅夕一聽,鬆了口氣,“那就好,你開車吧,掛了。”
車裏,麥冬扒著前麵的座椅背,問:“翀叔,是幹媽打來的電話嗎?”
“是啊,她問是誰去接的你?”趙翀說。
江遇坐在後麵,冷哼道:“還好意思問呢?休息一天,孩子都忘管了。”
趙翀笑了笑,替喬沅夕說話:“哥,你就多體諒她一下吧,嫂子今天遭遇了那麽多事,忘了也沒啥。”
江遇眯著眼睛看趙翀的後腦勺,沒好氣地問:“你什麽時候跟她關係這麽好了?幾頓飯就把你收買了?”
“哥,你看看你說的,她是我嫂子,都實在親戚,說什麽收買不收買的。”
“嗬!實在親戚!”江遇翻了個白眼,把頭扭向窗外,“人家拿你當沒當實在親戚啊?”
趙翀閉麥了。
麥冬靠著江遇,問:“幹爹,幹媽在家幹什麽呢?”
“應該是做飯呢吧。”江遇跟麥冬說話,語氣又溫柔了下來。
喬沅夕在路邊等不到空車,從這裏走到地鐵站需要十五分鍾時間,她正猶豫是要繼續等空車,還是去地鐵站的時候,身邊停下了一輛黑色車子,車窗降下,露出張澤宇的臉。
“還沒打到車呢?”他探過身子,看著她問,“這時間段不好打車,你上來吧,我送你回去。”
喬沅夕還是搖了搖頭,“我家挺遠的,不麻煩你了。”
“沒事,你就當打滴滴了,行不行?”張澤宇笑說,“再說,我和容律是同事,我還能對你做什麽呀?不用那麽防備我。”
喬沅夕也不想一直站在路邊浪費時間,上車了。
“那謝謝你了,等下到家,我把錢轉給你。”她拉過安全帶,對他說。
張澤宇啟動了車子,“行。這車費我要是不要,以後再有這事,你肯定是不會再坐我的車了。”
“家住哪兒?”他又問。
喬沅夕沉吟了一下,說:“景林別墅。”
“哦?富人區呢。”他挑著眉毛說了一句,又半開玩笑地說,“容律的朋友,大都是小富二代。”
喬沅夕沒說話,心中哂笑,別人是,自己可不是了,現在落魄的路過的狗都能衝自己叫三叫了。
張澤宇開車朝別墅開去,和喬沅夕聊這聊那。他不愧是做律師的,侃侃而談,口才非常好。
喬沅夕淡淡的聽著,偶爾回應上幾句,大多時候都是聽他說,可腦子卻神遊在外了。
突然,她手機響,打斷了張澤宇的話,她拿起看是江遇的微信,但她猜,對麵拿電話的人,應該是麥冬。
“喂?幹媽,你怎麽沒在家啊?你在哪兒呢?”小家夥問。
喬沅夕說:“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你晚上在幼兒園吃飽了嗎?”
“嗯,吃飽了。”麥冬乖巧地回答,又說:“你沒在家,幹爹都不高興了,他說他餓了!”
他剛說完,電話裏就聽見江遇的聲音,“麥冬,你拿著我電話,給誰打電話呢?”
“幹爹,幹媽說,她在回家的路上了。”麥冬說完,把電話遞給了江遇。
江遇拿過了手機,放在耳邊,而恰在此時,電話那邊張澤宇問喬沅夕:“喬老師,咱們應該在這邊拐吧?”
“對,在這邊拐。”電話裏,傳出喬沅夕聲音。
江遇沒說話,臉色不善的把電話掛斷了。
本來,喬沅夕聽著裏麵江遇的說話聲,她就要掛電話的,可被張澤宇這麽一問,動作慢了一拍,等再看手機的時候,對方已經掛斷了。
她知道,等下回去,肯定是要免不了被他訓斥了。拿著高昂的薪水,飯都不給做,他會放過自己?
她不想給自己找借口,傷心也好,驚嚇也罷,終歸是自己沒做好,他要罵,就受著唄,反正以後不會再給他這樣的機會就是了!
張澤宇看她不吱聲,試探地問她:“你結婚都有孩子了?”
喬沅夕沒否認,“嗯,孩子都上中班了,五歲了。”
“啊?”張澤宇驚訝,“怎麽一點都看不出來啊?你看著還像個大學生。”
“哈哈,謝謝誇獎啊。”
“那你老公是做什麽的?”
“倒賣二手房的。你別看我住景林別墅,其實是我老公一個客戶把鑰匙放在他那,我們就先來住了。”喬沅夕開始胡說八道起來,編排起江遇來,心情瞬間舒暢。
“嗬嗬,這不太好吧?”張澤宇感覺像做過山車,前一秒還以為她是富二代,下一秒就爆了真實身份,那種失落感就像從雲端跌落地麵。
此後,他沒再說話,默默地開車,熱情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