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變活人

天碧藍,風清涼,世界靜謐。-_()

隻因你勇敢地伸出了手……

楚楠拉於根順時,於根順的手臂僵住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玉奴,我當如何?

這個世界沒有鬼子,情況卻更加複雜。善惡要看你講多大聲,是非要看你拳頭有多大,真偽要看你影響多少人。

一切都是混沌無序。在衝擊中坍塌,在毀滅中變革。也許若幹年後會重新建立秩序,問題是我能否堅持那麽久。玉碎瓦全,隻是瞬間。玉奴啊,我不想多一份牽掛。有你足夠。無可取代。

楚楠堅定地伸手過來,我卻避無可避。

遇上這個女孩,我的運氣還不錯。

為了一頭牛,她和兩個村子的人戰鬥。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她衝入重圍。為了解決數千人的爭端,她假冒“嫂子”。她出身世家大族,為了信念和榮譽,甘願守護封閉落後的藏馬山。

知道我有危險,她放下一切,奔襲來助,動員所有力量。

從什麽時候開始,我注意了她的舉動,關心了她的情緒。她在我心中悄然生長,我卻一直不願看到。

一味地回避,對她不也是一種傷害?

她純粹地愛我,並非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至少她知道,在我身邊難得安寧。

她卻義無反顧。

玉奴啊,她和你很大不同。在這一點上,卻是相同的。你說呢?

堅強乃至倔強的外表下,未嚐不是一顆敏感乃至脆弱的心靈。今天,我看到了她腮邊的淚痕……

楚楠拉著於根順在人流中快穿梭。於根順的思緒也在混沌中逐漸理順。

無論如何,前世,已經辜負玉奴。今生,不能再傷害楚楠

楚楠往回抽手時,卻被於根順緊緊握住……

“我給你變個戲法哈”閑逛未久,於根順突然耳語道。

“嗯?”楚楠的耳朵一癢,睫毛一抖。大傻瓜的手段真多,還會變戲法的?

“這個戲法叫大變活人”話音未落,於根順伸手攬住了楚楠的纖腰。

楚楠小臉一紅,卻也向於根順依偎過來,眼睛甚至微眯。人家談戀愛,都是這樣的?

下一刻,楚楠就覺得自己騰空而起,耳邊呼呼風聲。楚楠幹脆把眼睛閉上了,早已忘記了戲法之說。你要帶我去哪裏?去哪裏都好,隻要和你在一起。

這是飛一般的感覺。飛的,何止是感覺?

於根順左手攬著楚楠,兩腳蹬地,右手已經抓住了二樓窗台。搭手借力,身體繼續上升,落點是三樓窗台。最後一動,雙腳已經穩穩落在樓頂上於根順的動作並未停歇,單手攬著楚楠,繼續在樓頂飛奔。

三十餘米外是一處雕梁畫棟的牌樓,連接兩邊樓房,如彩虹跨過步行街。於根順兔起鶻落,瞬間就從牌樓上方飛到了對麵樓頂。繼續飛奔返回,隨後縱身躍下,在窗台上搭了兩次手,穩穩地落回了地麵。

“不要出聲”於根順又在楚楠耳邊吹了口氣。

戲法變完了?楚楠臉色微熏,聞聲睜眼,卻現自己仍在原來位置。隻是兩腳空懸,雙手攬在於根順腰上。個大騙子楚楠騰出一隻小手變成化骨綿掌,就要不依。於根順卻笑著朝前努了努嘴。

不對啊,剛才是在右側的門店,現在卻是左側的門店

這條街寬約二十米,門店對開。於根順一氣折騰得呼呼風響,就帶著我平移了不到二十米?這是耍得什麽鬼花樣?楚楠狐疑地看向於根順,都忘了自己站起來,仍是吊著。

循著於根順的目光,楚楠果然見到了“大變活人”的效果……

“韋支隊,韋支隊目標突然飛了”

對過,隔壁兩間門麵,六個大漢先後衝出來,俱是目瞪口呆。其中一人向韋勝津報告,急赤白咧的。

“飛了?尼瑪李晉江老子把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是想給你個機會尼瑪兩個大活人啊,你當是煮熟的鴨子?好端端地就飛了?”韋勝津暴跳如雷。

“飛了是飛了啊……”李晉江哭喪著臉,自己說得都是理不直氣不壯的。可是,尼瑪那混蛋真是飛了啊

韋勝津臉色鐵青,用力摜下話筒,倒是把指揮車上的小刑警嚇了一跳。誰知道電話鈴聲馬上又響了。見韋勝津隻管呼呼喘氣,小刑警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電話,隨即捂著聽筒說,“韋支隊”韋勝津隻好又抓起了話筒。

“韋支隊,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啊?大中午的,不坐車,愣是帶著兄弟們走了五六公裏”打來電話的是三大隊副大隊長趙磨鐵,帶隊跟蹤袁遠的。

“有什麽特殊情況?”韋勝津耐著性子問道。至少目標沒“飛”?

“正常得很這廝先在‘碧海大酒店’宿舍區溜達,也不找人,就瞎看。隨後帶著兄弟們上了路。一路上磨磨唧唧,買了十串羊肉串,吃了。買了一根棉花糖,拿在手上,不吃。哭喪著臉,死了奶奶一樣剛進了一個網,開了號。我假裝找人,親自湊過去看了看。你猜怎麽著,這廝在看春節聯歡晚會的錄像把劉歡的《溫情永遠》來回地放我擦,這廝什麽品位,故意溜兄弟們玩的?”趙磨鐵這人有點話癆,“我擦,還哭了?聽歌都能哭跟個小傻子似的你說這廝好歹一光頭挺酷……”

“繼續跟蹤安排人盯住‘碧海大酒店’,監視賣烤串的,賣棉花糖的,網也留下人”韋勝津打斷了趙磨鐵的話頭。否則這混蛋能一直說下去,啥事都給耽誤了。

掛掉電話後,韋勝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頭暈腦脹。蔣破軍人間蒸了,兩條最重要的線索又毫無收獲,前景堪憂啊梅頭像是被逼上了絕路。

如果梅頭倒台,我可能也沒有好下場。這些年來,大家都有一本明細賬。官是“噌噌”地升,錢是“嘩嘩”地進,可屁股上也綁了個炸藥包。

梅頭隻求升官不貪財,對兄弟們也絕對照顧。但兄弟們就不是那麽幹淨了。

韋勝津自己就有一個銀行卡,每月有人打入現金一萬元。持這種卡的人,不是少數。數額因職務權利不同而有所區別。大家雖然沒有交流,卻也是心照不宣。

相對於蔣破軍的付出,懸賞捉拿他的價碼就太低了點。這是公家的錢啊,不能亂花的蔣破軍一定會覺得委屈,不過死了就不會委屈了。誰讓他不給大家活路呢?

可是,如果死的不是蔣破軍,而是梅掩城,我當如何?

“韋支隊”小刑警又捂著話筒輕聲喊韋勝津。韋勝津沒好氣地說,“問是誰,什麽事”

“還是李副大隊,要求跟您說話……”

“李晉江”韋勝津一把抓過電話。李晉江這混蛋,六神無主了?這還要老子教你?“尼瑪給我周圍找找不到於根順,尼瑪不要回刑警支隊了掛著‘八大件’巡街去”

話筒裏卻傳出一個陌生的聲音,多少還有點熟悉?

“韋勝津,你不緊著去抓蔣破軍,派這麽多人陪我逛街?”說話的人語氣極其囂張,態度極其輕蔑,聽著好像是於根順?他這是在跟市局刑警支隊的支隊長說話?

“爺告訴你梅掩城死定了至於你的下場,還要看你前麵的劣跡。如果你覺得自己罪無可恕,幹脆跳樓算了。如果覺得自己罪不至死,就不要再陪著梅掩城往坑裏跳了爺好心提醒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公器私用,為非作歹,魚肉百姓,還反了你們”

話筒裏傳出“嘟嘟”的忙音。韋勝津呆立當場。話筒一直拿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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