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老婆,太搶手!
對跟朱青秀的這段情,除了遺憾,殷以霆什麽都不能說。如果沒有那場意外,他們或許在一起會很幸福;如果她提前一些時間回來了,或者他早些知道她還活著,也許還能再續前緣也說不定。
可是現在。這個契機,他的確舍不得這個同樣為他付出了很多、他自己也十分中意的老婆!對千悅,他又何嚐不欠著一份情?如果真要辜負一人,他不想辜負千悅,畢竟能為青秀做的,他全做了,這件事上,千悅沒有錯!
“她的遭遇的確令人同情…難怪你對她用情如此之深?對一個像她的女人都想要去照顧?”
瞬間,千悅仿佛明白了他的心,他想必覺得太虧欠她了,才想用各種方式去彌補這份愧悔與內疚。畢竟,以他現在的身份,女人對他,當真是唾手可得了,感情的成分,怕隻是值得考量了!
“所以。你會理解我的,是嗎?”
他就知道她是個通情達理的女人,很有見解,也很聰明,他的心思,她應該了解。
點了下頭,千悅猛地又想起什麽地重重搖了下頭:
“她可憐也不關我的事兒,我同情她不代表我必須退讓!我又不是菩薩,你別想坑我!如果你真這麽遺憾,你就離我遠一點!我為什麽要一而再地委屈自己成全別人?我同情別人的眼淚。誰又會在乎我哭呢?沒得商量!一年契約,你同意,我們就簽,不同意你就走人!”
他這都還沒開口呢,她一通砸死半個人,殷以霆知道她的脾氣,拗起來八匹馬拉不回,看來,這件事必須要徹底解決:
“我沒說不同意!不過,總能商量吧!”
“恩,那你說——”他還有什麽要求?
“我們雖然分居,可還總是夫妻,你不能把我跟其他男人擺在同一起跑線上,做個戀愛的朋友,總不過分吧!”
她不會想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一票男人給瓜分了吧!
“恩…”點了下頭,千悅卻突然道:
“是不能放在同一條線上。你差評太多了!正常的交際應酬,我接受,可別想動花花心思,修身養性,腦子才能清醒!你還是理清了舊情,再籌備戀愛吧!”
言下之意——拒絕!感情他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這個女人,當真反應太快!女人聰明了,果然不是好事!
不過,殷以霆卻抓了個關鍵,當即沒再辯駁,一副狠委屈地讓她道:“好,你說了算!可是。你不能再這樣躲著我!”
起碼想她的時候,等讓他見見!
“這還差不多!我先寫,想到了再補充!”
當即。千悅真的拿了一張紙,一支筆,很認真地寫著每條每款,娟秀的字跡,無比的利落,整理好了,又審核了即便,才把筆交給了殷以霆:
“簽字吧!不許龍飛鳳舞的,要很清楚!”
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殷以霆卻還感覺她像是孩子過家家,這樣一張廢紙,她還當尚方寶劍了?不過,看著,他的心頭的確沉了一下,當即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其實,這個條款,對他並無裨益,甚至連離婚,她都沒要求分割財產,可是,他簽的還是無比沉重,他知道,這個女人是認真的!非常非常的認真!
“怎麽,不該是一式兩份的嗎?”
“這個,我又沒有異議,當然不用!”說著,千悅就折好,收進了自己的包包:“好了!我要忙了!就不送了!殷先生,慢走!”
“千悅?”她怎麽突然又生疏起來了?該不會剛剛乖了一陣就是為了騙他簽協議吧!
完全有可能!
突然間,殷以霆可真有些慌了:她不會真打算一年後拿著這個…跟他離婚吧!
“幹嘛!剛開始就想不守規矩?”誰答應要互相尊重、不霸道了來著?
見千悅抬著眸子,撅著小嘴,帶著點嚴厲又透著些嬌嗔,熟悉中還透著點陌生,一時間,殷以霆真有些把握不住了,她這兒到底是什麽心思?
此時,恰好接了個電話,殷以霆也順勢被請了出去,終歸,他不得不離去。
不過沒有什麽比能見到活蹦亂跳的她,更讓他心安了,這一天,殷以霆度過了這段時日最開心、最輕鬆的一日,即便這樣的進步,對他來說,實在太有限。
回到辦公室,他也把千悅的話來來回回思索了很多遍,最終卻也是鎖定在了兩個女人身上。
另一邊,送走了殷以霆,千悅也不自覺地在窗邊站了很久、想了很久。雖然同樣的心傷,但真的沒有一刻,比此時讓她心安,不管他的話真假,對她,卻都是最好的療傷藥,她知道,她深愛這個男人,打從心底裏,其實也並不想失去!
前前後後靜思了很多,千悅也突然意識到,兩人走到今天,個中曲折,或許誠如他所說,真得是被一些有心人給算計了。其實,他的那段舊情、他的那些過往,她並沒有多麽的在意,她在意的,是他對她的心,跟對過去的取舍。如果他始終放不下那段過去、那個女人,那她隻能快刀斬亂麻!她不想,她以後的生活,隨時都掛著一顆不定時會爆炸的炸彈。
所以,這一年,她需要!曾經,她給自己一年的時間去贏得他的愛、這場婚姻,這一次,她同樣也給了他一年的公平時間,也算是給自己一個緩衝跟考驗吧!
而後接連的幾天,殷以霆每天都會給千悅打個電話,當然最後都是想要約她吃晚飯,可千悅卻始終都沒答應。不是她拿喬,而是,她怕自己心軟。
對這個男人,她其實沒有多少抵抗力,再加上,他霸道起來,她也十分頭疼。
這天,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殷以霆又習慣性的拿起了手機,越是約不到她,他心裏也天天像是記掛著個事兒,越發想要跟她一起。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土妖爪才。
這天,接連打了幾個,每次都在通話中,掛斷電話,殷以霆心裏有些不太是滋味:她到底有多忙,每次打,都在通話?!
正欲回撥,猛然想到,她八成又是拒絕,看了看時間,四點剛過十五,殷以霆隨即又將手機放了回去,轉而收拾了下桌子,按下了桌上的辦公電話:
“通知財務總監不用過來了,準備明天會議一起商討!另外,我要出去一趟,後麵的總結報告你摘個要點!”
這一次,殷以霆沒提前預約,打算直接去逮人!
辦公室裏,剛跟國外的公司溝通完,千悅放下手機,看了看。
剛剛好像有電話鍥入的提示聲,一看時間段,大約也猜到了是他打來的,八成又想跟她一起吃飯!
撫觸著手機屏幕,千悅禁不住淡淡勾了下唇角:
‘以前有機會,你都不知道把握,現在想起一起吃飯了?哼!門都沒有了!’
剛放下,熟悉的手機鈴聲再度響起,千悅一個伸手,才見不是殷以霆,當即按下了接聽鍵:
“嘉銘?”
“Cherry,周六晚上有個高檔時裝珠寶秀,我應邀要給人拍兩段,那個…幫個忙唄?”
“怎麽找我?這種秀還缺模特?我看你是越跑越順腿了吧!”
有事沒事就請她幫忙!她有那麽上鏡嗎?
“還是你了解我!你知道現在都是高清鏡頭,那些人常年化妝,皮膚底子實在…而且這次主打是皇家珠寶,皇家!當然得有點貴族氣質才行!這樣,我馬上到你工作室了,今天請你吃飯,詳情再跟你談,要不…幫我拍兩張平麵照也行,關鍵是臉得美!而且這次,人家要求要東方麵孔,要主推亞洲市場的!拜托——”
知道他對自己的作品十分挑剔,不滿意,毀了幾次都不用,也許正因為他要求地如此苛刻,出來的東西自然也非同一般,這一點,千悅其實很佩服他,連自己設計的小東西,失敗了她都會很心疼,舍不得毀掉,他卻十分追求完美,仰頭看了看天花板,千悅還是點了下頭:
“好啦,知道了!見麵再說吧!”
放下電話,千悅也起身收拾整理了下包包,忙活了一天,她也想早點下班,休息下。
剛拎著包走到前廳,就見楚嘉銘拎了一個碩大的超萌kitty玩偶進來:“Cherry?”
走近她,他便把透明包裝的玩偶直接推到了她麵前。
抽著帶著可愛毛絨帽子、眨眼賣萌的碩大粉紅HelloKitty玩偶,千悅笑嘻嘻地一把奪了過來:
“幹嘛?把我當孩子打發啊?!”每次都給她來這招!
揮手招來店員,千悅故意當著他的麵覷了一句:
“拆了,擺到店裏,看誰喜歡,給錢就賣了!”
拆了還怎麽賣?
一聽,楚嘉銘也禁不住笑了:“走吧,今天帶你去遠點的地方,吃海鮮!”
其實,她要是肯收別的,他也不想每次路上去拎個孩子喜歡的不怎麽值錢的玩意!
“嗯,好!正好,我約了給林蕭送點東西!最好能走一趟青雲路…”說著,千悅又轉身吩咐了幾聲,兩人才出門離去。
“哇,這Kitty太可愛了,居然還是眨眼的…粉色蝴蝶結,粉色的小裙子,真是萌死了,不知道能脫下來嗎?”
“能的話,悅姐估計又得給它換套行頭了!”
“哈哈,是啊!真羨慕悅姐,人長得漂亮,又有本事,手也巧,還有一顆孩子般的心…關鍵是性格也好,人又善良,對我們也這麽照顧,讓我想妒忌她都覺得不好意思…難怪這麽多男人喜歡她!這楚先生還挺有眼光的,每次送來的玩偶都這麽特別…我都好喜歡!”
“可不是?你看那個油頭肥耳的劉財主,陪女人來我們這兒買了一次東西,天天往這兒送花…哈死我們悅姐了,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以為每次來我們店裏扔個幾千塊的東西,我們悅姐就會看上他似的!那種沒見過世麵的土財主,也就能騙騙涉世不深的小女孩,跟貪慕虛榮、又沒見過錢的少婦!聽說上次那個女人…就是個結婚的,聽說還有孩子呢,真是…”
“現在,很多男人就喜歡這種良家婦女,幹淨還沒負擔,不會被人纏上,不都說‘老婆別人家的好嗎’?我看純粹是腦子有毛病,不知道想想自己家的老婆,外麵不也一堆惦記的嗎?失去了,有他們哭的!”
“可不!這些男男女女,真是太讓人心寒了!前些天還有報道說有婦人等孩子睡下裸聊賣的呢!就作死吧!要不說表子配狗,天長地久,好人才會有好報!聽說悅姐也在鬧離婚呢!這麽好的女人,還不是一樣有人不知足?”
“怕什麽?別人不稀罕,有得是人喜歡!這個楚先生就不錯啊,人又帥氣,又有才,聽說也很有錢!對我們悅姐又好,每次來都帶禮物!看悅姐的眼神都柔地滴水,連話仿佛都不敢大聲,我看也不比悅姐老公差吧…”
“我也覺得不錯,這個擺哪兒好了,說不定以後這能開個玩偶店了,楚先生每次來,都送一個…”
…
殷以霆一進門,聽到地就是這番熱絡的對話,目光一個逡巡,掃見的就是一個櫥窗邊上擺著的大大小小的各色玩偶,猛不丁地,他就想到了家裏的那個榻榻米上的一排排大頭熊。
心裏頓時跟吃了個蒼蠅似的!哪個混蛋說他們鬧離婚了!這還是他老婆,好吧!
聽到動靜,見到門口杵著的黑影,幾個店員才趕緊住了一口,麵麵相覷了片刻,兀自吐了下舌頭,才有誌一同地都迎了過來:
“歡…歡迎光臨,殷先生!”似乎都覺得說了不該說的話,幾個店員氣勢明顯有些畏怯。
掃過一個店員手中的玩偶,殷以霆的眸子頓時幽暗了幾分:“千悅呢?”
“嗯…悅姐跟楚先生出去了!說是,要去遠點的地方吃海鮮,就早早離開了…”
臉色一陣鐵青,轉身,殷以霆忿忿地往門口走去。
剛一開門,一團鮮豔的紅玫瑰卻堵到了眼前,轉而,一個油頭滿麵、西裝革履卻滿身劣質香味的男人抖著一身肥肉擠了進來,還把殷以霆推出了老遠:
“讓讓!別擋路啊!Cherry小姐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