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失控的吻
“Cherry小姐?Cherry?”
男人把身前的花移開,還對著裏側門口的方向呼喊了幾聲。倒是有誌一同地,幾個店員全都作鳥獸散,頃刻都躲出了三丈遠,或是皺眉,或是撇嘴。都是一臉的嫌惡。
男人仿佛渾然未覺自己一口的臭氣,帶著寬大金戒指的肥爪還笑嗬嗬地撥弄了下懷中大捧的玫瑰花:
“Cherry小姐呢?快叫她出來啊!我順路、不,特意來看她的!”
“劉爺,我說別再喊了,我們悅姐不在!跟朋友出去吃飯了,男的,非常非常帥,今天是肯定不回來了!我看您還是趕緊走吧!”
揮著手,一個店員喊了一聲。明明就是個暴發戶,還喜歡別人喊他‘劉爺’,好像再這樣他就真高人一等了似的!
“不在啊!哪裏來得小白臉?!搶我的獵物!你們一群不懂事的小姑娘,就知道什麽帥不帥的,哪裏知道什麽是真男人!要知道,男人的外表跟他的實力那通常都是成反比的,濃縮的,才是精華嘛!看看。看看!這才叫男人!”
說著,男人隨手掏出了一遝鈔票遞了過去:“拿著,請你們喝茶的!”
“謝謝劉爺!”
見有錢分,幾個女人還是很開心的!下一秒,就聽男人道:
“先給我家Cherry挑件最喜歡的東西,剩下的錢,一百塊,才請你們喝茶,記住了?!”
隨即回應地便是一陣唏噓的‘切’!
“我說劉爺,你可真會借花獻佛啊!拿我們家的東西討好我們悅姐?我們會幫你挑件最閃亮的給老板娘的…下次。這種跑腿的事兒,你就不用親自跑了,不是有專門的鮮花速遞公司嗎?”
其實,這花一過他的手,別說老板娘,連他們店裏都不樂意擺!實在是,這個人身上的氣味,當真太讓人無法忍受了,不知道那些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怎麽忍的,難不成都把鼻子堵起來?
他身上的味道,簡直比那狐臭還讓人難以忍受,關鍵是,他說話,有時候也帶著一股味。說起來,她倒很佩服老板娘。對這樣的客人,還能笑著兼顧禮儀?這修養,當真比不了!
“是啊!是啊!我們老板娘不在,你還是改天再來吧!”
“對的!我們也沒空招呼您的…”
…
七嘴八舌地,眾人都在趕他,即便如此,殷以霆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這個,就是她們口中那個‘癩蛤蟆’?有幾個臭錢就打他老婆的主意?還真當自己是根蔥?
“也對!那我明天再來!”
殷以霆正欲離開,卻又被男人捧著花給堵了一下,他還沒開口,男人財大氣粗的聲響又傳來過來:
“你這個人怎麽總喜歡擋在門口?咦,穿得還挺有派頭的!這衣服。不會是租來的吧!這年頭的年輕人啊,就是虛榮!你不會也是奔著Cherry小姐來的吧!我跟你說,Cherry小姐是很有品位、很有見地的女性。是不會以貌取人的!以為穿個名牌就成紳士了?男人,靠得是錢,是本事…不是臉!你還是少來這裏!少堵在門口!”
晃著手上璀璨的金戒指,畢竟是女人配飾店,這裏很少有單獨男人出現,潛意識裏,男人已經認定他也是Cherry的愛慕者,就想著‘擠掉一個對手是一個’!
原本,還不想跟他一般見識,聞聲,殷以霆卻火了,抬手就把他手中的玫瑰給打了出去:“你還真有自知之明!Cherry是我老婆!你才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也不撒潑尿照照鏡子!”
一腳,殷以霆就將他的花給踹出了老遠:
“就是三百一支的彩虹玫瑰,我老婆都不見得上眼!拿這種三塊錢一支的破玫瑰,就想勾搭我的女人?你做白日吧!我才警告你,離她遠點!再敢纏著Cherry,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猛地推開男人,殷以霆氣衝衝地摔門而去!
撲了個空,又莫名惹了一身氣,發動車子,殷以霆卻窩了一肚子的火。
最後,連飯都沒吃,稀裏糊塗地轉了半個城市,最後將車子停在了華家的豪宅門前,熄了火,滿腦子裏還是店員談笑的聲音、鮮豔的玫瑰、刺目的玩偶!
‘他還沒離婚呢!這阿貓阿狗地居然都堵上門了?!’
抽出一支煙,殷以霆點了上去:煙霧繚繞,一如他那緊擰的眉頭,久久不散。
他絲毫不懷疑,隻要他一撒手,她這根線立馬就會攥到了別人的手中。曾經,他們是何等的恩愛,她是多麽地貪戀他,連出差都會跟著去,而今卻——
一支煙換過一支,殷以霆心頭煩躁的情緒卻始終消散不去,想起什麽地,他隨即拿起了手機:
“羅青,有什麽最新的消息嗎?”他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半天後,那邊卻傳來一道略顯猶豫的聲音:“有是有!也許,你不太可能想知道!”
“這是什麽話?”
猛然,殷以霆就想到了:“真的是她…在背後搞鬼?”
真的是朱秦秀背後謀劃這一切嗎?她真得回來了?
“不!不可能吧!她怎麽會有這麽深沉的心機?”
她那麽單純的一個女人,曾經連拉生意都不會,好幾次,都是傻乎乎地當麵直言,最後倒貼不說,還被人當眾取笑了!她若是想要跟他複合,她自己回來就是了,折騰出這麽一堆事來,對她有何裨益?而且直到現在她都沒來找過他…那這一切,她都是怎麽知道的?
突然間,殷以霆背後都不禁一陣發涼!
他連她的人都沒見到,她卻對他的一切仿佛了若指掌,甚至能找到一個跟她像的女人,攪起這麽大一灘渾水?她到底要幹什麽?
“你覺得現在的她,還會是當年那個她嗎?我的人一直跟蹤著秦秀,有人說曾經見過她跟一個裹著一身黑袍的女人見過麵…可是這個女人,十分神秘,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他們以前也是無意間看到過一次,最近,卻從來沒出現!而且這個秦秀,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偶爾她,那誰還能對你們過去的一切了如指掌呢?其實,不用查,也該知道!隻是她在幕後始終不去下醫院…電話我們也托人查過,沒有異常,我想…他們可能是通過網絡的某種方式聯係的,現在還拿不到具體的實證!不過,的確應該有這麽個人!又是個女人,你又肯定秦秀不是現身,不知道存了什麽目的…霆,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我們,還有什麽好避諱的?”他的什麽事,他不知道?
“我感覺,她這次回來的野心,不一般!你,已經不是曾經的你了!”現在的他跟幾年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一句話,殷以霆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隻是下意識裏,有些不願意相信,她也會是個這麽在意錢、在意身份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她這次回來的目的,不是要為了當年的事兒討回公道,也不是想要正常好好生活,她的目標…是我?”
“一個女人能征服你,基本已經算是征服了半個世界,絕對算得上是成功的女人,至少又讓人羨慕的地方了!背後有這樣一隻看不見的黑手,你不覺得可怕嗎?你不會覺得,她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愛你吧!當然,愛你,可能是原因之一!但得到你,肯定是最終目的!當年的意外,而今的你,對她意味著什麽呢?就像是一個買彩票的人中了億萬大獎,卻不小心把兌獎券丟了…可是在最後期限,她又找到了,可惜殘缺了部分,你覺得她會甘心,會放棄這個大獎嗎?而今的你,對她由著巨大的**力,也許,是不是你大肆操辦的婚禮被她看到了…”
羅青分析了很多,殷以霆卻無意識地走了下神:他這個半個世界,為什麽那個女人對他好像沒多大興趣似的?是啊!連離婚,都不要他的東西,仿佛生怕會跟他牽扯了一般!
“霆,你有沒有在聽我說!”
“恩,我知道了!”幽幽歎了口氣,即便不願意接受,殷以霆的確沒有更好的反駁,轉而道:
“機關算盡,就真得能如願嗎?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但願她的機關,不要把我心頭最後一點美好都算去了!羅青,私底下繼續查!麵上…既然秦秀想當朱青秀,那我們將計就計,就讓她變成朱青秀吧!這件事,可以先不用跟雲鷹詳說,我倒要看看她變成了朱青秀,想要幹什麽!”
“好計!不管真假,想必總能把這個幕後黑手逼出現行!”
“對了,還有一件事…你替我辦一下!”
掛斷電話,望著那光亮的空****的門口,殷以霆的眸光不自覺又頓住了。心情頓時又沉悶了幾分,不自覺地又拿起了一支煙——
另一邊,跟楚嘉銘吃晚飯,兩人又沿著海邊的道路逛了逛。
夜色中,涼風瑟瑟,月光如水,靜謐的空氣中仿佛都帶著讓人靜心的清晰的海的氣息。很久沒有過如此平靜的感受了,踢著小腿,千悅也很是享受:
“好舒服!吃過美食,看看城市的夜景,當真是人生一大美事、樂事!”
“你倒是真容易滿足!”
不自覺地又望向了她,楚嘉銘有意無意地感慨了一聲:“可惜,沒能早點認識你!”
大約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扭身,千悅笑了笑,認真地重申道:
“現在,也不晚啊!剛剛好!有的人,認識一輩子,也成不了真正的朋友,可有些人,一眼,就是一輩子!倒真是沒想到,有一天,會跟你這麽投緣…在我的印象中,你可不是易親近的人,而我,其實挺討厭拽了八萬的男人,不敢跟他說話,說句話,還用鼻孔看人,讓人畏懼,也不舒服…嘻嘻!”
其實真沒想到,有一天,可以跟他混得像是幾十年的朋友一般,別樣的安心,也許,他的身上,就透著一股正氣吧!
“可是,我怎麽覺得你這一眼,一輩子…就像是你最討厭的類型呢?”
殷以霆不就是這種男人嗎?他會很好相處嗎?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冤孽吧!”
殷以霆給人的感覺的確更為淩厲,可是被他抱著,她渾身就都是熱的,那種感覺,像是在父親的懷中,十分的安全,她不自覺地就像是變成了一個小女孩,仰望著他、也渴望著他。
“為什麽都鬧到這般地步了,還不肯給別人機會?”
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都鬧到分居了,她都不能接受他的愛慕,這讓他真有一種無力的挫敗感,同時又越**不自禁:
他就真得比不過那個男人嗎?
“因為我不想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我討厭情感的欺騙,又怎麽可以放縱自己去欺騙別人呢?嘉銘!你這麽出色,別把感情浪費在我這樣的女人身上…我回報不起!就算我們真得徹徹底底分開了,短時間內,我想…我也不可能立馬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我以為女人都會喜歡眾星捧月!”
“追捧再多,沒有一個屬於月亮,又有什麽意義呢?”
她想要的,隻是一個兩情相悅的男人!如果不能實現,退而求其次,也該是個對自己有心的,自己才能全然地回報。
“走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雖然還是無望,可對他來說,這樣的真心以待,勝過萬千的‘委蛇’。
怕他調轉車頭麻煩,千悅便在家門前的岔路口就下了車。
“真得不用我送你?”
“不用!這點距離,都看到門衛了,不會有事的!拜拜,謝謝你的晚餐,我很開心!”
“我也是!慢點!對了,別忘了周六的宴會!”
“好!”
揮手堅持看他離去,千悅才甩著包包往家門口走去。
不經意間一個抬眸,突然一道黑影覆下,嚇得她連退了兩步,差點沒尖叫出聲:
“你…你怎麽在這兒?”
相較於她滿目春風的輕鬆愜意,殷以霆整個臉龐都像是覆了一層寒霜,走出地獄的魔鬼一般,青麵獠牙地近乎扭曲到了猙獰!土見鳥弟。
兩個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狀態,自然而然地,殷以霆再度被深深刺激了!
不由分說,拉著她,便直接將她拖進了車子。千悅都還沒回過味來,後腦勺突然被人扣住,下一秒,狂風肆虐的吻已經鋪天蓋地地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