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平帶著曲池來到冷宮,現在應該說是蒹葭別墅了,她終於沒有躺在院子裏。
轉到一樓壁爐前的沙發上了。
那叫一個愜意。
“曲老,我能問你一個事嗎?”薑平小聲的向曲池問道。
曲池拱手,一本正經道:“帝君請問。”
“她白天睡晚上睡,沒看到她練過功,為什麽她還是這麽厲害?”薑平是真的好奇。
難不成她的武功是出生自帶的?
曲池啞然,想了想後,回道:“天賦不可言說!”
“有道理!”薑平深以為意的點了點頭,
姒蒹葭睜開眼睛,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淡淡的問道:“為什麽去了那麽久?你和姬箐箐有那麽多話說嗎?”
確實有。
不過。
薑平可不是在養心殿耽誤的,從壁爐旁邊拿出了燒烤架。
姒蒹葭眼神怪異,這些東西放哪,她都不知道。
他卻一清二楚。
真是一個壞家夥!
薑平烤的羊肉滋滋冒油,便一邊吃一邊說起了正事。
首先要解釋的是玄武門是怎麽回事。
根據郭興安的調查,這個宗門可是有三千人。
“不止,最少有一萬多人。”曲池卻說道。
薑平烤肉的手一停,這麽多!
繼續翻動烤串。
讓他繼續說。
“三千人是江湖俠士,是一支全部由武林人士組成的軍隊,戰鬥力堪比一支萬人騎兵。”曲池繼續說道。
薑平不是要打斷他,隻是非常疑惑,問道:“那天在古道遇上的,難道不是玄武門嗎?”
根據那個時候的戰鬥力推算,好像也不算多厲害啊,甚至比不過普通步兵。
“那天隻有很少一部分是,姬弘輕易不會動用玄武門,古道上大部分都是雜兵。”曲池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薑平把烤好的串串分一分,又拿出一瓶白酒,既然有故事,怎麽少得了酒呢。
“你今天不能喝,待會誤事!”姒蒹葭一把將酒瓶奪了過去。
能誤什麽事?
她自己倒是喝起來了,還是對著瓶子吹的,都不給曲池留一口。
薑平隻要作罷,繼續問道:“那你是怎麽回事?”
曲池說過,他是玄武門的宗主。
可是聽他的意思,他這個宗主就是一個擺設,玄武門完全不聽他的。
隻聽姬弘的調遣。
曲池歎了口氣,“這事還得從五年前說起。”
這麽遠?
薑平沒打擾,讓他繼續說。
“韓先立那個時候是虎賁營將軍,駐紮在長安城外,守衛大晉都城。”
“小姐第一個察覺到他有反心,然而幽王驕傲自大,根本不把韓先立放在眼裏。”
“反倒是姬弘這個紈絝太子上了點心,找到了小姐,以顧沫做要挾,成立了玄武門。”
大晉還在的時候,姒蒹葭就相當於武林盟主,隻有她能號召整個江湖。
成立一個三千人俠士軍隊,根本不是難事。
薑平也沒想到,韓先立造反的根埋這麽深,五年前就開始想這事了。
虎賁營當時有十萬大軍,韓先立有沒有私自擴張不知道。
朱雀門之變後,就成了現在的河西十萬邊軍。
李信過去就是韓先立的副將。
曲池繼續說了下去。
“小姐為了保護顧沫,所以就答應下來了,但也怕姬弘做壞事,所以讓我當了玄武門的宗主。”
“一直持續到三年前,女帝陛下發動了朱雀門之變,韓先立一夜奪了長安城。”
“姬弘打發我去見小姐,我也怕小姐有閃失,所以就入宮了,結果,姬弘直接帶著玄武門和一部分城防軍跑了!”
薑平發了一下愣,非是親眼所見,果然別人說的話都不能信,尤其是曆史!
北晉雖然記錄了朱雀門之變,但是在正史中,姬弘能活下去,是因為姬箐箐當時心軟,饒了他一命。
薑平就一直很奇怪,就算姬箐箐真的心軟,韓先立會答應?不得當場殺了他。
“所以韓先立的反軍基本沒遇上抵抗,包圍了皇宮,禦林軍守將廉牧老將軍是忠義之將。”
“廉牧將軍更是用兵如神,東攻西擊,搞的韓先立暈頭轉向,趁機帶著幽王以及小姐還有皇族子嗣跑了。”
“我也在其中,來到驪山腳下的時候,張嵐告訴幽王,邊軍已經回朝來救。”
“姬幽王聞得此言,怎麽都不肯跑了,打算回頭和韓先立決一死戰。”
“結果,邊軍遲遲不見,韓先立徹底把幽王包圍,俘虜了廉牧老將軍。”
“並殺了姬幽王以及大晉十二個皇子公主,三十九妃,要不是女帝陛下來的及時,小姐和夭夭公主都不能幸免。”
薑平再度傻眼,北晉正史中,可隻處死了姬幽王一人。
薑平就難怪了。
姬幽王那麽好色,怎麽可能隻有姒蒹葭一個皇後,原來全被韓先立給趕盡殺絕了!
不過。
姬箐箐確實心軟了,她隻是把姒蒹葭軟禁了起來,夭夭直接還給姬弘。
這連韓先立都不知道。
後麵的事,薑平也就清楚了。
隨著大晉的覆滅,姒蒹葭的名聲發生了大逆轉,烽火戲諸侯,更是把她推向了風口浪尖。
江湖中人也以為她死了。
姬弘就趁著這個機會,把玄武門徹底變成了自己的勢力,但他還是擔心姒蒹葭會回來,尤其是她手裏的十二封神金令。
便策劃了前不久的古道埋伏,結果被韓先立擺了一道。
這才帶著人遠走高飛,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薑平心想,還好自己沒去浪費時間查閱正史,不然得被騙成傻子。
這才是朱雀門之變真實情況,根本不存在什麽對錯,隻有利益權利相爭。
朱雀門之變更是導致了大晉滅亡,當時大晉亂成一團,諸侯聯軍直接就打到長安了。
廉牧這員老將都無力回天,後來不知道姬箐箐用了什麽辦法,感化了他。
如今,廉牧帶著大晉殘餘的六萬王軍,鎮守北晉北部的天山關。
三年沒回過帝城!
薑平唯一不能理解的是張嵐,也就是現在的禦史大夫,邊軍明明沒有回來,為什麽他要騙幽王?
本來幽王是很有可能逃脫的,就因為這一句話,幽王被困死在驪山腳下。
他又不是和韓先立一夥的。
他當時在想什麽?
薑平完全搞不懂。
隔!
姒蒹葭幹了一瓶高度白酒,打了一個酒嗝,淡漠的說道:“所以我討厭她,哪怕是她救了我,我還是討厭她!”
“表裏不一,不敢正麵事實,想法設法的給她自己加上美譽!”
她指的是姬箐箐。
原來兩人芥蒂在這裏。
“其實她已經做得很好了,畢竟她是女帝,曆代這麽多君王,能做到她這樣的,真的很難得!”薑平不是為姬箐箐辯解。
這是事實。
她不得不美化自己,畢竟她要管著一個國家,在常人眼裏,她就不能是一個普通人。
這也是為帝者的一種悲哀吧!
再說,姬幽王和那些妃子皇子公主,也確實不是她殺的,都是韓先立幹的。
以當時她的立場,完全是身不由己。
“在你眼裏,她什麽都是最好的。”姒蒹葭偏過了頭去。
薑平放下了烤串,一本正經的跟她分析,也可以說是開啟了鍵政模式。
朱雀門之變,雖然導致了大晉覆滅,可是,一個重勞役,高賦稅的朝廷。
難道不應該覆滅嗎?
難道一直要讓百姓活著水深火熱之中?
必須得有人站出來,打破這種常規!
不要隻看她獲得如今女帝的地位,她受的委屈就少?內有奸臣,外有虎患。
還當了那麽多年的質子。
韓先立這種心狠手辣之徒,都說她是吃著苦長大的。
誰又了解她呢?
朱雀門之變,所有人都是為了爭權奪利,不擇手段的殺人,隻有她是在救人。
救的不是一個兩個,而是這個天下!
既如此!
史官美化她幾分,有何不妥?
換一個君王,怕是直接不會記錄這段曆史。
誰敢寫,直接就哢嚓了!
“我說不過你,她最好行了吧,外麵的也別站著,凍壞了,某個家夥要心疼!”姒蒹葭忽然說道。
薑平回頭一看,門口出現了一道紅影。
姬箐箐在外麵!
“拜見陛下!”曲池起身行禮道,他是姒蒹葭的人,所以沒有給她行跪禮。
姬箐箐眼眶有些泛紅的來到了薑平身邊,整個天下,能理解她隻有他。
伸手在他頭上撫摸了一下,順便撥開了一些頭發。
“平君,你知道靜妃嗎?”姬箐箐突然問道,魚幼也出現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