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平被抬進月華宮沒多久,姬箐箐便帶著一股強風而來,周圍的人無不避讓。
“平哥,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夭夭在一旁哭哭滴滴,眼睛都哭腫了。
“滾開,不許哭!”姬箐箐過來就把她拉到了一邊,自己坐在了床邊。
夭夭都被嚇的打了一個嗝。
姬箐箐一看傷口還沒處理,轉頭又大罵,“禦醫呢?禦醫怎麽還沒來!”
“回稟陛下,禦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紅袖低聲回道。
“你們幹什麽吃的,為什麽不提前準備!”姬箐箐現在是看什麽都不順眼。
逮住誰就罵誰。
“箐箐,我沒事。”薑平這時候醒了過來,稍微有些虛弱的說道。
“等你好了,朕第一個找你算賬!”姬箐箐是連薑平都不放過。
姒蒹葭都搖了搖頭,這是得失心瘋了。
薑平笑問道:“怎麽算?”
“再打三十,朕親自打,絕不留情,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來。”姬箐箐語氣微弱的說道。
薑平拉著她的手,“陛下手要是打疼了,臣可就罪過了!”
姬箐箐聽到這話,俏皮的臉上沒忍住掛起一絲笑意,這家夥永遠沒有一個正經的時候。
這就秀上了?
旁人看的牙都酸了,沒辦法,人家是女帝,自然分到溺愛多一些。
禦醫總算是來了。
薑平的身子骨也不算太弱,其實也就一些皮肉傷,上點藥修養一段時間就行了。
關鍵在於上藥的過程中,慢了要被罵,重了也要被罵,禦醫雙手都忍不住顫抖。
姒蒹葭實在看不下去了,“讓開,我來!”
一把將姬箐箐拉開,搶過藥瓶一股腦灑在了傷口上,然後拿著紗布直接就纏了起來。
這暴力的療傷方式,讓薑平都忍不住吸涼氣。
“你就不能輕點!”姬箐箐在一邊看的直心疼。
“堂堂大丈夫,腦袋掉了也就碗口大疤,還怕這點疼!”姒蒹葭反駁道。
甚至還在薑平屁股上拍了一下。
疼的薑平直顫!
接下來一段時間,薑平隻能趴著度過,期間,住在行宮的少姬來看望過。
“你要真關心,就自己掀開看一下。”薑平適時逗了她一番。
少姬臉色醬紅,那地方她怎麽好意思看。
關懷了幾句後便走了。
並送了一封信到齊國。
“鞭君立信?”驪姬一開始就關注著北晉的變法,說實話,她和大部分的人一樣,並不看好變法。
幾百年的規矩是說改就能改的?
然而薑平來了這一出,新法第一天就把自己給判了,強行推動新法在民眾中的威信。
似乎也就不是完全不可能了。
可是總的來說,北晉的新法過於嚴酷,沒人敢輕易效仿。
“母後,那些人又來了,我該怎麽辦?”薑小白過來請示道。
驪姬從北晉帶來了經濟改革,準備在齊國施行,不同的是,北晉用新法立規調控經濟發展。
齊國則用皇權至上來控製他們。
但依舊遭到不少人反對。
他們認為一個國家不應該重商,商人都是低賤的,這樣國家會走向末路。
笑話!
一個國家若是沒有錢,怎麽養兵,怎麽富民?
“你不應該來問我,你現在是皇帝。”驪姬很是冷淡的說道。
薑小白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還想再商議一下,可是看驪姬那如寒冰的酷顏。
他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移步到門外。
一揮袖。
“烹了!”
所謂皇權至上,就是把所有反對的聲音消滅,這樣就隻剩下支持的聲音了。
魏王也收到了北晉傳來的消息。
“北晉變法,必傷其筋骨,兩年之內絕對發動不起大戰,命令各部加緊備戰。”
趙國這邊。
因為姬箐箐選擇三國聯合抗趙,並沒有承認趙國的地位,所以趙國的君王現在還隻能稱公。
有臣子提議道,
“君上,北晉變法實屬下乘,何不趁時稱王,並起兵攻晉,隻要解決了西邊的憂患,三國聯盟則自破。”
“不可!”
便馬上有人反對,“若是此時起兵攻晉,魏齊兩國必定來犯,當務之急是應該解決北麵的匈奴之患。”
不少人點頭讚同,趙國先是扛住了齊魏韓,又扛住了匈奴,還南下大打了一場。
現在實在不宜發動戰爭了。
“君上,吾有一計,可同時解趙國西北兩麵憂患。”一名布衣青年忽然站出來說道。
“何計?”趙公問道。
“聯金驅匈奴!”布衣青年笑著說道。
北方戎狄不止一個,北晉北麵主要是胡族和氐族,趙國北麵主要是匈奴,匈奴東麵還有一個金國。
尤其是以匈奴最為驍勇,趙國和他們打了上百年,有勝有負,誰也沒把誰真正打服氣過。
可是。
中原人聯合外族人,這有些讓天下人不齒吧。
布衣青年繼續解釋道:“匈奴奈何不了趙國,趙國也無法真正意義上戰勝匈奴。”
“趙國便可聯合金國,這種聯合是假聯合,其目的是為了把匈奴趕到北晉北麵。”
“匈奴若是知道北晉富有,必然攻晉,北晉則無法再顧及到東麵。”
這麽一聽,眾人都有所動容,北晉神不知鬼不覺的搞了一個三國聯盟。
坑了趙國一把。
趙國也可以以同樣的方式報複回去。
“匈奴走了,金國該怎麽辦?”有人問道,趙國北麵不一樣還有敵人麽。
“趙國還可與金國簽訂通商協議,保證兩國互不侵犯,如此匈奴不滅,金人絕不敢犯境,因為他們怕趙國會再聯合匈奴攻金。”
布衣青年把一切都算好了,包括怎麽說服他們。
如此。
趙國就沒有後顧之憂。
啪!
趙公一拍案桌,“請金使入趙!”
也許是練了《霸龍決》的緣故,薑平躺了幾天後,就可以下地了。
整日待在浮生宮研究室裏,不知道在研發什麽。
待傷好之日。
他要的東西也研發出來了。
薑平來到了城外藍田大營,過去這裏不過一片荒地,如今軍帳覆蓋百裏。
遠遠的看去,就如同盤踞的一隻猛虎,氣吞荒天!
項翦練兵果然有一手。
“帝君,您傷好些了嗎?”項翦先問候了一番,得知沒什麽大礙了後,便就放心了。
“我這次來,是有兩個好東西要給你。”薑平神神秘秘的說道,帶著項翦來到一個空曠的地方。
然後拿出一個長筒物件給了他。
項翦拿在手裏一看,上麵一塊玻璃,下麵一塊玻璃,完全不知為何物。
一臉懵逼的看著薑平。
“你把小的這頭放在眼前,另一頭對準你要看的方向。”薑平便提示道。
項翦半信半疑的操作起來,剛看了一眼,一臉震驚的放下,然後又再看了一眼。
估計他現在都開始懷疑自己眼睛花了。
“這叫望遠鏡,可以放大十五倍。”薑平給他解釋道。
“望遠鏡,這名字真貼切,從這裏麵看,仿佛遠處就在眼前一般。”項翦忙不迭的到處看,嘴角都笑開了花。
戰場上瞬息萬變,尤其是行軍的時候,完全不知道前麵是什麽情況。
等探子傳回信息,往往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有了這東西。
他隻需要一看,便可分析出個一二,指揮起來也更容易一些。
“先別這麽激動,還有讓你更激動的。”薑平說著,拿出了一份圖紙。
“投石機?”項翦認識圖上的東西,但是和他往常見到的有些不一樣。
“這叫配重投石機,能發射百斤的石頭,射程能達到三百五十米。”薑平給他解釋道。
項翦聽完整個人都傻了,上百斤的石頭,射程三百五十米。
現有的投石機僅僅隻能投送二十斤內的石頭,射程也隻有兩百米。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薑平知道他不信,也沒強求他信,說道:“我已經讓工部分部件趕製,皆時會送到你這裏來,你按照圖紙組裝起來試一試就知道了。”
“有一點你得記住,組裝的技術隻有你一個人知道,切不可泄露!”
項翦很嚴肅的拱手道:“帝君請放心,臣絕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薑平點了點頭,又問:“軍功改製對你有何影響嗎?”
變法不止是變的民法,還有軍法,由過去的世襲製變成了現在軍功製。
士兵把敵人殺死後,便可割下敵人的右耳,以其數量換取軍功。
甚至還能封夫長之類的小軍官。
“我這邊沒問題,這個軍功製我看好,軍中保證沒人會反對。”項翦拍著胸脯道。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有了立功的機會,自然爭先搶後的殺敵立功,誰會反對呢。
項翦忽然把眉頭一皺,有些支支吾吾的道:“帝君,這事我本不應該說,帝君知道士族的事嗎?”
“什麽事?”薑平隨意的問道。
“不少士族反對新法,都投靠了涼王,甚至把私地都送給了涼王。”項翦小聲的說道。
薑平發愣,竟然還有這種事,為什麽沒人告訴自己?
項翦是武將,本就不管政事,他硬著頭皮說了出來,證明這件事絕對不小了。
“你藍田大營能作戰的有多少人?”薑平異常嚴肅的問道。
項翦微微有些驚訝,這是要打仗了嗎?
便回道,
“步兵六萬,騎兵一萬八,弓弩萬人箭陣一個,喀秋莎重箭兩百台,另有新兵五萬,不過他們暫時可能還不能上戰場。”
建設藍田大營,姬箐箐一點沒有小氣,開出的軍費是他們絕對沒見過的。
項翦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建設起來自然快,而且他深知騎兵和箭陣的威力巨大。
所以著重發展這兩個,竟然在這麽短時間內,搞出了一個萬人箭陣!
“再訓練至少三個投石隊!”薑平吩咐道。
“諾!”
項翦從薑平的語氣中聽出來了,這怕是一場大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