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青樓重新營業，不過名字給換了一下，改成了‘天上第一’酒樓，仍舊提供吃住歌舞服務，不過是正規的。
歌奴也分成了三個等級，三等歌奴負責迎客，二等歌奴負責上菜端酒，三等歌奴則負責吹拉彈唱。
全部經過了專業的培訓，較以往大不一樣。
開張首日。
迎來了第一位貴客。
“父親，我們真的要進去嗎？這被人看到了不好吧。”韓元武抬手遮著臉，看都不敢往裏麵看一眼。
雖然現在叫酒樓，可是這裏以前就是青樓，正人君子是絕對不會來這裏的。
來了也不會說出去。
算是公認的秘密。
“嶽父大人，我看元武說的對，要不我們還是走吧。”崔景勝不受控製往裏麵看。
卻又不敢正視，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這時。
“崔大人，這才開張，您就又來了。”薑平笑著從裏麵走了出來，他們的到來，也著實讓人有些意外。
不過既然來了，那就都是客，自然要往裏麵請。
“見過帝君！”
韓先立帶著兩人對薑平一拜。
“帝君薑平，這家青……酒樓真是你開的？”韓元武忍不住問道。
要是尋常酒樓，他們根本不可能會站在這裏，而是聽到傳言，說帝君開了一家酒樓。
他們才過來一探究竟。
“不是，本君也是來這裏玩樂的。”薑平直接就給否決了。
不然他們又要拿此事做文章，盡管大家心裏都明白，就算不是他開的，和他也有關係。
隻要沒有實際證據就行。
“帝君薑平，你後宮之人，怎麽能來這種地方玩樂，你這有違規矩。”崔景勝對薑平就是一頓指責。
女帝的丈夫當然不能去青樓，這個沒得說。
不過，這也不是青樓了啊。
“崔大人，你這話本君就聽不明白了，本君上酒樓喝酒，違反哪條律法了？”
“狡辯，這明明就是青樓！”崔景勝義憤填膺的說道，一副很不痛快的樣子。
估計是砸了他弄歡的場所，所以他不高興了。
“崔大人為何堅定認為這是青樓，難道崔大人之前來過？本君還是第一次來，不如請崔大人給本君指點一二。”
薑平適當的提醒他一下，他要是敢來砸場子，就把裏麵的歌奴都叫出來。
看看幾個認識崔大人。
“我怎麽可能來過。”崔景勝立即就慫了，認可這是酒樓，而不是青樓。
要是繼續爭辯，搞不好會要把自己搭進去。
“帝君，您要臣幾人就在門口站著嗎？”韓先立不理會這些，既然他敢來，就不會在乎這裏到底是青樓還是酒樓。
“裏麵請！”
薑平挪開身子，讓他們進去。
“幾位大人請坐，今日的消費全有本君買單。”薑平請著他們三人在最靠前的位置坐下。
然後吩咐人上菜上酒。
青鸞遞來了一個小冊子，薑平拿起放在了韓先立麵前。
“韓太尉，請點歌。”
點歌？
韓先立不明其意的翻開小冊子，上麵寫滿了歌名，什麽粉紅色的回憶，荷塘月色，還有甜蜜蜜……
“這個吧。”韓先立指著‘荷塘月色’說道。
安排！
“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流進了月色中微微**漾……”
堂台屏風後忽然傳來悠揚的歌聲，初聽不明其意，再聽竟然有幾分沉醉。
屏風打開，一陣白霧水蒸氣跑了出來。
頂部吊著幾個旋轉的彩色燈籠，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台上幾人起舞，幾人奏樂，站在最前麵主唱的自然是夭夭。
不得不說，夭夭這嗓子簡直就是天籟，要放在現代，那絕對是頂級的大明星。
悠揚的歌聲，配合著如同仙境的場景，讓人著迷。
包括韓先立在內，紛紛都傻了眼，韓元武甚至都快要流口水了。
一曲完畢。
他們才回過神來。
“靡靡之音，難登大堂之雅！”崔景勝嘀咕了一句，臉色卻反而緩和了幾分。
暗想這也是好事，盡管不能像以前一樣弄歡，但至少可以光明正大來聽聽曲，養養眼了。
這時。
菜也來了，幾個精致的木盆，上麵放著的是串串，還沒上桌，那香味就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帝君，這是何物？”韓先立忍不住問道。
“這是燒烤，陛下吃了都讚不絕口。”薑平解釋道。
其實韓先立看出來了，這就是炙肉，非常難吃，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問的。
實在沒想到，薑平會用這東西招待他們。
但是薑平一句陛下都誇讚，韓先立後麵的話自然就說不出來了。
拿起一串準備坐個樣子。
結果烤肉剛一入口，孜然辣椒各種味道瞬間爆發，刺激著他的味蕾，沒等好好品嚐，就情不自禁咽下去了。
韓先立隻好再吃一串，結果越吃越多，有一種停不下的感覺。
其餘兩人也沒有好多少。
最後則是酒。
先是上的酒具，他們三人看到這些酒具後，一時都停止了擼串。
“這是水晶？”韓元武拿起一個玻璃杯詫異道。
韓先立也皺起了眉頭，盡管他是帝君，用水晶做酒杯，那也太奢侈了吧。
北晉國現在可正是需要錢的時候。
“非也！”薑平搖了搖頭，然後給他們解釋道：“這叫玻璃杯，是我親手做的。”
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水晶，仔細一看，好像確實不一樣，水晶會有白痕，極少有這樣全透明的。
這玻璃杯看起來，甚至要比水晶更尊貴。
“成本幾何？”韓先立忍不住問道。
“一把沙子。”薑平回道，多餘的就沒說，製作方式當然不能告訴他們。
一把沙子！
韓先立都被震驚了，這樣好看的東西，竟然就隻值一把沙子？
不會是騙人的吧。
然而，最近國庫除了支出一筆軍費，沒有拿出來過任何錢。
“還請幾位大人給我保密，過後，我會給你們每人送一套。”薑平低聲對他們說道。
成本價可不能讓外人知道。
酒杯都已經擺好，怎麽可能沒有酒。
薑平把酒壺剛一打開，一股濃厚的酒香頓時充滿了整個大堂，這裏幾位都是好酒之人。
他們眼睛瞬間明亮了。
當把酒倒進杯子裏，他們簡直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會有如此純淨的酒。
這個時代都是發酵的米酒，非常渾濁，所以一般越是好的酒，就越清晰透明。
像這樣完全和水一樣純淨的酒，他們見都沒有見過。
韓元武聞到這酒香，實在忍不住了，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慢……”薑平想要提醒他慢點喝，可還是晚了。
噗！
韓元武沒忍住一口吐了出來，驚訝的問道：“這是什麽酒，怎麽這麽辣？”
“這是我自製的白酒。”薑平解釋道。
“此酒非常烈，和諸位以往喝的酒不一樣，若胸中沒有一股英雄氣，怕是難以降服。”
他們平時喝的酒不會超過十度，薑平釀製的白酒卻有三十八度之高，他們剛接觸肯定接受不了。
韓元武這就不服了，自己好歹也是一位上將軍，難道還不算英雄？
他立即要求再來一杯。
薑平給他滿上。
韓元武這次學聰明了，喝的慢一些，入口還是非常辣，但是一過喉嚨，竟順滑的不敢相信。
一飲而盡後，隻感覺痛快，好像自己真的是英雄了。
“好酒！”
韓元武忍不住誇讚了一句，甚至還想再來一杯。
韓先立和崔景勝也嚐試了一下，感覺都差不多，辣口又柔，胸中更是發熱。
越喝越帶勁。
“幾位大人，不如我教你們如何飲此酒吧。”薑平看他們這難受的樣子，簡直就是浪費白酒了。
“端酒，進口，入喉，再用舌尖頂著上齒，此酒的味道就會真正展現。”
薑平給他們做了一個示範。
韓先立等人學著嚐試了一下，果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那種難受的感覺隻是一閃而過。
之後都是甘醇的回味，彷如無窮無盡。
“白酒就如同人生，多有不如意的時候，隻有咬牙度過難關，才會感受到人生的樂趣。”
“否則，豈不是白來人間一趟。”
薑平適時的感慨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麽，韓先立聽完後，情不自禁的喝了一杯苦酒。
他們坐在一起喝酒吃烤肉，可是從立場上來看，卻還是敵人，甚至是欲至對方於死地。
喝了幾杯酒，差點都把這事給忘了，可見白酒的魔力。
快到中午的時候，來的客人越來越多，不少都是朝堂重臣，他們和韓先立一樣。
都是聽說這酒樓和帝君薑平有關，所以特意來打聽情況。
結果紛紛被歌舞烤肉白酒折服。
現在，他們都認可這是一家酒樓了，隻有一少部分的清醒者在琢磨，薑平開這一家酒樓的目的是什麽。
“那些人好像是戶部李承誌的手下。”崔景勝隨口提了一句。
韓先立卻特別注意了一番，發現這些戶部的人，都在陪同商賈們喝酒，並和之前的薑平一樣，介紹玻璃杯和白酒。
並且，除了他們以外，薑平給這裏每一個人都送了一套玻璃酒杯，和一小瓶白酒。
韓先立不禁想到薑平之前說的話，玻璃酒杯的成本等於一把沙子，如果他說的是真的……
又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東西……
“我大概是明白了，我們走吧。”
韓先立起身忍不住搖晃了一下，扶著桌子緩了一口氣，這酒還真不是普通人能降服的。
卻又叫人流連忘返。
“帝君，你真是讓老夫感到害怕！”韓先立眼中釋放著精光，從現在開始，不能把他隻當後宮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