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平和南宮婉兒找到姬箐箐,把放國債劵的建議告訴了她,隻有她才能借到這個錢。

“會不會給百姓太大的壓力?”姬箐箐就隻是擔心,這樣太過於勞民傷財。

從吃糠咽菜的歲月中走出來,回想過去的日子,都是一陣背後發涼。

絕對不會想再體驗。

時隔將近兩年,姬箐箐偶爾還是會想起,第一次和薑平出城,在城外看到那一幕幕。

石頭壘的房子,衣不蔽體的窮苦百姓,吃著水煮野菜的孩子。

這些都在無時不刻的提醒她,哪怕被世人稱之為暴帝,也要對得起晉國的千萬子民!

現在人民手裏好不容易攢了幾個錢,卻又要她伸手借走,實在太殘忍了。

薑平明白她的擔憂,便說道:“這不是借,而是自願購買國債卷。”

“分為幾個等級,比如五百文,一兩銀子,最高二十兩銀子。”

“相當於一種投資,幾乎沒有風險,隻要晉國還存在,這筆錢就一定會還給他們。”

說白了還是借錢,不過換了一種說法,完全自願的話,姬箐箐覺得可以嚐試。

點頭就答應了。

薑平讓南宮婉兒馬上準備模板,並做好防偽造的印記,這個印刷模板用不同的書法家,進行手寫,然後雕刻。

事後永久保留模板,還有購買人信息。

並蓋上女帝的禦章。

絕對不能出任何差漏,不然國家不知道要欠多少國債。

南宮婉兒便馬上去辦。

整個印刷過程都在帝帳內完成,晾幹墨汁後,由女帝親手蓋上禦章。

這章一蓋,估計至少能勸退百分之九十九心思不純的人。

不管出於什麽目的,獲得多大利益,私刻女帝禦章,並進行使用。

都是死罪!

為了幾十兩銀子,應該沒人敢冒這個風險。

將所有的國債劵交給了郭興安,讓張千刃等人護送回了帝城,交給了郭如晦。

然後由郭如晦進行國債售賣。

“花幾兩銀子買一張紙,傻子才買。”

“我看你才是一個傻子,這是國債,女帝陛下蓋過章的,又不是不還,還給三年的利息。”

“要是女帝陛下不給呢?”

“我看你腦袋想搬家了,女帝陛下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話以為跟你一樣,都是放屁?”

“不管怎麽樣,我相信女帝!”

“叫上府裏的人,都買一份國債,買最大的,記住,此事不要聲張。”

有人懷疑,更多的人盲目相信女帝姬箐箐,還有一些聰明的人,看到了商機。

這穩賺不虧,隻恨不能多買。

短短一個星期,晉國就賣出了上千萬的國債卷,極大的緩衝了國庫壓力。

但還是要做長期戰爭準備。

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開源節流,悄悄向東方諸侯國出售一些不重要的技術。

同時,節流不重要的軍用物資,比如說罐頭和餅幹之內,不是戰時就不要吃了。

但裝備要和往常一樣的供應,一樣都不能少,始終保證晉軍的最高戰鬥力。

很快聯軍就反應了過來,尤其是技術買賣,這等於是在資助晉國。

但他們都沒辦法。

因為參與交易的,正是他們背後的皇帝,算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司馬言的消耗戰仿佛破產。

他卻一點不急,就像是提前就算好了一樣,隔三差五的派兵襲擊晉軍營地。

等晉軍一接戰,他們馬上就撤退。

小摩擦無數,大仗一場都沒有打起來。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天氣是越來越炎熱起來,尤其是戈壁沙丘這種地方,那等於是放在太陽底下烤。

項翦給全軍下令,不能卸甲,防止敵人突然來襲。

正規軍好說,民兵就不是那麽聽話了。

簡直要熱到中暑。

項翦最後也沒辦法,勒令前方將士不準卸甲,中軍和後軍不能離甲。

縮短了換防的時間,正好可以利用聯軍時而的襲擊,來鍛煉民兵和正規軍的磨合程度。

薑平把懷裏的木劍拿了出來,這一個多月,都沒見到姒蒹葭了,不知道她怎麽樣。

河東!

李信是死不出戰,西楚也是死不退兵,雙方就這麽熬了一個多月。

直到有一方忍不住。

終於,西楚再次對河東要塞發起了進攻!

不再想著用奇謀,就是最尋常的進攻,利用盾兵壓到城下,然後用弓弩互相射擊。

架上雲梯攻城,一旦形勢不對,就馬上撤下來,換另一個營攻城。

攻城車也是一刻不停的撞擊著城門。

從白天打到晚上,又從晚上打到了白天,雖然看起來規模很大,實際上,同一個時間段雙方投入的兵力,還不到兩萬。

“我怎麽覺得,西楚有了退意?”王成摸著鋼盔猜測到,這明顯就是象征性的攻擊。

根本沒有什麽力度可言,猶如是在練兵。

但也有可能,西楚會突然之間發起總攻,二十五萬大軍,萬不可小覷。

李信一樣皺著眉頭,他內心也開始緊張起來,半會才吐出一句話,“雞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王成等人完全不懂何意。

李信接著說道:“讓人用沙袋把城門給堵了,記住,一定要用沙袋,不能是散沙!”

他著重囑咐了一句。

“尊令!”

王成便馬上讓人去準備。

不一會兒。

西楚士兵就發現不對勁,之前撞擊城門有彈性,現在撞擊城門,反倒震的手疼。

後麵肯定有東西擋住了。

便立即把這個消息匯報給大將軍。

西楚大將軍聽到此言,反而漏出幾分微笑,揮手道:“繼續攻城,其餘人準備,增援沙丘!”

李信把城門堵住,這證明他是打算徹底龜縮了,麵對河東要塞這樣堅固的城池。

不說攻不攻的下來。

就算攻下來,西楚也承擔不起這樣的損失,尤其是有金國的前車之鑒。

那麽幹脆放棄河東,放下對趙國的成見,增援正麵戰場。

說不定能打晉國一個措手不及!

當然,全軍撤退也不可能。

“撤退的時候,營帳不要拆,留在這裏,再留下一個軍團,繼續攻城。”

“若是李信出城,你們就邊打邊撤,不要和晉軍糾纏。”

西楚大將軍囑咐道。

“尊令!”

所有人齊聲回道。

“讓所有將士做好準備,今晚出城迎敵!”李信忽然說道,順便也就解釋了,為什麽一定要用沙袋,而不能用散沙。

是因為方便再挪開!

不過,對於李信來說,這也是一場豪賭,萬一敵人不按照他想的走。

而是在外埋伏,河東軍怕是會大損。

但他不得不賭。

放二十五萬西楚士兵離開,這對正麵戰場壓力太大了。

為了保險起見。

“我當先鋒,王成你留下帶領大軍,看到我的信號,再出城,到時候你什麽都不用管。”

“哪怕是城下的西楚士兵你都不要管,用盡全力追上我。”

“不得有誤!”

李信也做了另一手準備,萬一這是一個圈套,就讓他自己吃下去。

隻要保住河東軍,河東要塞一樣固若金湯。

就是太冒險。

王成想要勸李信,換一個先鋒將軍,沒必要親自上,幾次無果,最好按照這個計劃進行。

隨著夜幕降臨!

“諸位能獲得什麽,就看這一戰了!”司馬言做最後的講話,看時機成熟。

便對武陽君一點頭。

武陽君會意,站了出來,高聲道:“我決議,此次大戰,沒有先鋒,也沒有後軍,全部都是主力。”

“攻打晉國沙丘!”

所有將領都站了起來,捏住拳頭放在了胸口,齊聲道:“我等遵從武陽君指示!”

武陽君再環視眾人一眼,繼續道:“十二個時辰,若是西楚士兵十二個時辰內,不能趕到戰場,我們就撤軍!”

“那時候,便可以宣布,這次聯合伐晉,算基本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