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平看著嶽靈的屍體,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最終說了一句話。

“我連我老婆都騙,還不能騙你?”

卻也為之歎了一口氣。

嶽靈最後說的話沒錯,薑平喜歡過她,不過他喜歡的是,那個醫館的丘靈。

不是嶽靈!

“帝君,他們已經在路上了。”柯修提醒道,意思他該走了。

薑平點了點頭,“柯老,麻煩你了。”

“為帝君效力,是臣的責任!”柯修再度拱手,沒有因為薑平不是帝君,就有任何改變。

就現在為止,監察院也隻為兩個人效力,一個是女帝姬箐箐,另一個是薑平。

薑平直接上樓,打算從房頂走掉,正準備從窗戶出去,發現摸著的牆壁有些不對。

裏麵是空的。

薑平一拳砸開,發現裏麵是一本書籍,直接帶走。

他走了不久。

趙塵帶著不少百姓來到靈犀服裝店,高聲對眾人說道:“這家服裝店的老板娘是那狗君的姘頭。”

“我親眼看見狗君進去了。”

百姓舉著扁擔,棍子,掃把,擀麵杖,就要衝進去,忽然,靈犀服裝店燃燒起了大火。

等到城防軍過來把火撲滅,幾乎已經是全部被燒毀。

有兩具燒的不成人形的屍體。

可以看出,兩具屍體生前都沒有穿衣服。

接著。

監察院的人來了,立即封鎖了現場,然後,刑部的人來了,也封鎖了現場。

廷尉府的人也聞訊趕來。

最終,皇宮裏的人也來了,趙公公親自出動。

集體配合,同演一出戲!

任何消息都沒有傳出去,但是百姓長了眼睛,長了嘴巴,也有自己的思維。

“這什麽情況啊?”

“你這還看不明白,那兩具沒有衣服的屍體,就是那對狗男女。”

“你怎麽知道?”

“你用腦子想想,要是死的普通人,會讓三司全部出動嗎?就連皇宮裏的人都來了,那個公公可是女帝陛下身邊的人。”

“那他們為什麽不說?”

“你真是一個豬腦子,這麽大的醜聞,說出來,豈不是要丟臉丟到國外去。”

“這麽說來,狗君是真的死了?”

“我看八九不離十!”

“太好了!”

薑平的死,對於這些無知的百姓來說,就像是打了一場勝仗,他們開始慶祝。

就像是自己親手扳倒了一個什麽了不得的人物。

停戰協議書的矛盾,也隨時薑平的假死,冷淡了下來,償還賠款那是朝廷的事。

他們頂多飯後之餘談論一句。

工業區還在運轉,教育業依舊在招生,工部開始擴招工人,福利待遇和之前一樣。

新型產業也在向外輻射,工人需求越來越高,農業麵積也在擴大。

城鎮改造啟動。

人們的生活,在日益見好。

終於。

經過女帝姬箐箐的批準,開渠造林工程啟動,鄭渠為總工,墨香香代領技術總工。

從晉國大學宮中挑選出來一個二十多人的團隊,組成了專門的勘察隊。

負責規劃和設計,姬雨信也在列,他確實有這個能力,是墨香香選中的。

此外,還需要三十萬工人。

姬箐箐特令,招工不能隻考慮三州晉人,西域子民也是晉人,他們也有參與工作的權利。

建設規劃不能隻限於晉國三州,西域建設一樣重要。

致使多民族同融!

發展以工業帶動農業,以富裕人民推動經濟,優先發展一部分地區,而後由發展區域帶動貧窮區域。

以民生為第一要務,朝廷各部全力配合,地方郡縣應及時匯報下轄情況。

中央的決策,地方必須按標準執行。

不得有誤!

三個月後。

嶺南郡,下轄衙門。

“罪犯姓名?”

“薑逸風。”

“所犯何事?”

“街頭鬥毆,毀壞公物,未造成人員傷亡。”

“按律如何處置?”

“賠償所有損失,並處以罰款,一共六百七十四文。”

審查完畢。

薑平抬起頭來,吐出兩個字,“沒錢!”

知縣聽到這兩個字,胡子都瞪了起來,驚堂木一拍,“大膽刁民,知錯不改,重則二十!”

“那是不是打完之後,就不用賠錢了?”薑平希冀的問道。

自三個月前,離開帝城後,就向南方走,那時候穿的是錦衣,綁的玉腰帶,發簪鑲著琉璃。

腰間有白銀七十多兩,算是大富大貴了。

然後,買了一匹馬,雇了一名馬夫,結果,拉屎的工夫,馬和馬夫一起失蹤了。

吃飯住宿花了十多兩。

遇上劫匪,搶了他們八兩銀子,轉角送一位老奶奶回家,半路死了,賠了三十兩。

……

前前後後,衣服,玉帶,琉璃,還有一百六十兩銀子,全部成了泡影。

好不容易遇上大富人家贈粥。

結果隻準看,不準喝,薑平暴脾氣上來,直接開搶,結果把粥缸打壞。

就被衙役帶到了這裏來。

說他觸犯了禁武令。

薑平就不明白了,他沒有用武功,隻是不小心碰翻了粥缸,怎麽扯上禁武令了。

再說,這禁武令還是他頒布的。

好吧,他現在畢竟隻是一個平民,好漢不吃眼前虧,說什麽都認了。

但是要他賠錢,他是真的拿不出來。

啪!

知縣一拍驚堂木,“大膽刁民,還不知悔改,重則二十,掃一月大街,抵還賠償。”

也行。

不讓老子賠錢,隨便你們怎麽都行。

啪!啪!

二十棍過後,薑平就被人拖了出去,帶到了一個管製區域,還有幾個人也被關在這裏。

基本都是流浪漢,犯了一點小事,用工作來賠償的。

“哪個狗東西做的律法,這明擺著不是欺負人嗎?等老子發達起來,讓他們好看!”一名年輕男人叫囂道,和薑平一樣,都是側著身。

顯然也被打過板子。

“律法沒有錯,錯的是胡亂使用律法的人。”薑平不得不辯解一下,因為他就是他口中的狗東西。

過了一會。

衙役過來,扔給了他們一件工作裝,就是一件麻布馬卦,上寫一個‘役’字。

然後就被帶了出來,發配到一條街道上。

“你們兩個負責這條街道,要是讓我看到有一片樹葉,你們就死定了!”

衙役放完狠話,就坐到一邊喝茶。

薑平抱著掃把,非常熟練的掃了起來,就像是他專門幹這一行一樣。

算算時間,應該沒幾天了。

再忍忍!

到時候,估計這些人都不知道怎麽丟了烏紗帽的。

“兄弟,你怎麽進來的?”和他一起被罰掃街道的人過來搭話,正是那個罵狗東西的年輕男人。

不得不說,有時候真的是一種緣分。

薑平也是閑的無聊,就跟他搭上了話,經過一番了解,這年輕男人叫喬木。

乃是一名燕人,不知道怎麽就跑到晉國來了。

至於為什麽在這裏,是因為他完全不懂晉國律法,經常犯一些小事。

這次是偷了王大姨的地瓜。

和他一樣,身無分文,賠償不起,被罰掃街道,不過,他隻用掃三天。

薑平要掃一個月。

喬木賊眼轉了一圈,背對著衙役方向,從懷裏摸出一個地瓜,用指頭量了一下。

然後在中間掐住一圈印記,再是一扳,平均分成兩份,掂量了一下。

將一半遞給了薑平。

“兄弟,我聽你的話,你很懂律法啊。”喬木笑嘻嘻的說道。

果然是有所求。

薑平拿了那半個地瓜,啃了一口,回道:“算是了解吧。”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麽才能走到帝城?”喬木追著問道。

薑平有些好奇,“你去帝城幹嘛?”

“這個你就別管了,隻要你告訴我,等我發達了,我肯定不會忘了你。”喬木神神秘秘的說道。

薑平也就沒打聽,走到帝城很簡單,“你順著這個方向,一直往北,就到帝城了。”

“隻要不偷,不搶,不打架就行!”

喬木頓時沮喪,“不偷不搶,那就要花錢,我倒不是很喜歡打架。”

這時。

一匹駿馬路過,故意停在了他們麵前,忽然,馬屁股後麵掉下不少球坨坨。

還冒著熱氣。

坐在馬上的一個年輕男人,戲謔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就要走。

“站住!”

喬木用掃把指著他,“你什麽意思?故意找茬是吧。”

馬上的年輕男子歪過頭來,戲謔道:“是又怎麽樣,兩個掃大街的廢物!”

薑平馬上過來,拉住了喬木,“算了,不要理他,馬糞我來掃。”

他不想惹事。

喬木其實心裏也怕,剛剛隻是性格使然,為了不丟麵子。

忒!

他吐出一口痰,其中就有一些,粘在了馬腿上。

正巧還被年輕男子給看見。

馬背上的年輕男子歪頭確定了一眼,指著馬腿,發號施令,“添幹淨。”

“添你奶奶個腿!”喬木大罵道。

“你說什麽?”年輕男子麵色陰寒。

“我說,添你奶奶個腿。”喬木還真就重複了一次。

薑平頓時無語,這家夥怪不得走不到帝城,怎麽就這麽愛惹事呢。

讓他更意外的是。

那馬背上的年輕男子,二話不說,竟然就拔出一把刀,斬向了喬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