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女帝拒絕了與謝正初和賀成華合作,這個消息傳來,已經是數天之後。

謝正初和賀成華連夜就走了。

薑平嘴角抽了抽,“陛下媳婦,你怎麽又拆我的台!”

這步不能成功,後續計劃就無法進行。

算了。

由他們去吧。

這天。

安妙悄悄來到薑平的單人宿舍,給他進行換藥,看著他的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

忽然之間,她有些失落。

以後不能再來了。

不想看見他,又忍不住想起他,安妙陷入了一個死循環,偶爾感覺自己存在兩個人格。

“外麵有什麽新聞嗎?”薑平隨口問道。

“啊?”安妙的思緒被打斷,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說道:“新聞每天都有,但估計你都不會在意,倒有兩件事你應該會感興趣。”

“什麽事?”薑平便問了下去。

“第一件事,玄天缺醒來後,就走了,他走之前放下了話,要半年之後和你一決勝負!”安妙首先說起這個。

薑平冷冷一笑,“這家夥倒是跑的挺快!”

他應該是沒臉待在學堂才跑的吧,畢竟他以宗師境的實力,險些輸給了薑平。

而且,這不是第一次了。

他懼怕傷好之後,薑平會主動向他挑戰,他已經拒絕過一次,沒臉拒絕第二次,尤其薑平以宗師之下境接受了他的挑戰,他就更沒有麵子拒絕了。

他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選擇離開。

當然,非得說是曆練,那也行!

“第二件事呢?”薑平繼續問道。

“我聽人說,晉國租了謝正初和賀成華五萬畝地,租金五十兩白銀一畝,用做建設工廠,開設實驗農田。”

“工廠生產出來的商品,以招標的形式交由蜀國代理商售賣,進出口貿易則直接與晉國貿易中心掛鉤。”

“而實驗農田的成品技術以及原種,由晉國和謝正初與賀成華直接交易,預計兩年內,完成蜀國全境的農畜業改革。”

用地增加到了五萬畝,租金降低到了五十兩白銀一畝一年,並在薑平的原基礎上,改變了一些細節。

這一看,應該是出自南宮婉兒的手筆。

或許,她現在就在蜀國。

“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把我提出局,她們到底在玩什麽?”薑平真的很好奇。

雖然換了新湯,可依舊是老藥,後續計劃發展也能接上,就隻是少了他的參與而已。

隨便吧。

他也不能一直遙控著她們,也該給她們一些自由發揮的空間,展現她們的能力,釋放她們的光芒。

讓全天下人知道,晉國不止有薑平,還有很多很多很可靠的人,推動著強晉!

不過如此一來,他的計劃又可以繼續了!

薑平的心情頓時愉悅了起來。

“你為什麽這麽高興?”安妙很不理解,他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的不明白。

他把一切都談妥了,晉國女帝忽然來了一招釜底抽薪,把他給踢出局。

現在外麵都是議論紛紛,說是他這回可能真的失寵了,甚至還有傳言,晉國女帝要招新君。

不管是真是假,他在社會上的地位可謂是直線下降,最直觀的表現,這幾天給她送禮的人少了很多。

薑平正了正神色,忽然問道:“你聽過二桃殺三士嗎?”

安妙一怔,嘀咕道:“二桃殺三士?”

很熟悉,但想不起來。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

“我可以講給你聽,所謂二桃殺三士,就是……”薑平的話還沒有說完。

“停!”

安妙急忙招手讓他止住,“我不想知道!”

她不想再轉入政治之中,同時也可以肯定,這個什麽二桃殺三士,肯定和政治有關。

士,在這個社會一般就是指士族大夫。

所以,她不想知道。

既然如此,薑平也不強迫她,轉而問道:“你對自己有什麽打算?”

這樣的問題他之前問過一次,但與這次不同,上次問她,是她的去留問題。

這次問的是她對自己的人生安排。

既然她選擇了留在學堂,那麽肯定有畢業的那天,畢業之後她想做什麽?

薑平想知道的是這個。

安妙被他這麽一問,頓時有些茫然,說實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她現在就是渾渾噩噩的過日子,能過一天算一天,根本就沒有考慮未來的事。

所以,她幹脆搖了搖頭。

薑平想了想,然後問道:“你能和我過一輩子嗎?”

安妙渾身緊繃,雙手捏住了衣角,心髒莫名其妙的躁動起來,最終,她還是輕輕點頭。

或者說,她自認為自己根本沒得選。

薑平讓她做什麽,她就得做什麽。

這就是她的餘生!

薑平並不知道她內心的想法,選擇相信了她說的話,因此,他下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你會做生意嗎?”

安妙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

她的回答不是不會,也不是會,而是不知道,這什麽意思?

薑平有點搞不懂了。

想了想。

“比如說,我這裏有一千斤白酒,成本是二十兩銀子,如何以最短的時間,最理想的價格賣出去?”薑平考驗道。

安妙很認真的想了想,這也太簡單了吧,直接說道:“把這一千斤白酒全部投放到各大酒樓,售價一兩銀子一斤,酒樓每賣出一斤,能得三百文。”

“按照劍閣的消費能力,最多半個月就可以賣光,我能淨得白銀七百兩,扣除二十兩的成本,最終得白銀六百八十兩!”

奸商!

成本二十文,你賣一兩,翻了整整五十倍!

暴利啊!

但這樣是不行的,除了最早期,薑平親手打造出來的宮廷玉液酒,獲得皇家的認可,能夠一直保值,甚至有升值空間。

其餘的白酒,都沒有這個優勢,或許依靠一時的壟斷,能賣出天價。

但隻要有別的白酒衝入市場,那麽整個銷售體係,就會瞬間崩盤!

同時,這個品牌也會遭受嚴重的名譽打擊,若是降低到和別人一樣的價格,就沒有了那種高貴的氣質。

繼續賣高價,那也沒有幾個人會持續消費,畢竟誰也不想當怨種。

不上不下,最為難受。

“長期供應,當如何?”薑平再次問道,沒有給她點明上麵的錯誤。

隻是加重了‘長期’兩個字的語氣。

安妙想了想,回道:“假如劍閣的市場需求是一千斤,那我每次投放八百斤,並且要他們主動來我這裏拿貨,百斤起售,批發價百斤五兩銀子,我給出建議零售價為一斤五十五文,任何人不得低於這個價格。”

“如果誰進貨多,我可以再讓出幾分利,讓他們從我這裏吃一些回扣。”

這不就是饑餓營銷麽!

心真黑!

壞處很明顯,市場永遠不飽和,很容易被別人趁虛而入,一旦別人勢起,利潤會被大幅度壓縮。

安妙繼續說了下去,“還有第二種方式,假如劍閣的市場需求是一千斤,我投放一千兩百斤,爭取拿下全鎮所有的酒樓飯店以及酒商,每斤我賺二十文,給商戶五文。”

飽和營銷,以極低的利潤壟斷市場,讓別的白酒商不敢冒然進市。

達到壟斷的目的。

壞處就是,中高端市場沒有任何競爭力,也無法滿足消費者虛榮心。

若是對手以絕對的資本湧入市場,不計成本競爭,甚至低端市場空間也很難保住。

總的來說,她這兩個方案都還行,但都有缺陷,若隻是做白酒生意,興許能行。

卻無法讓薑平滿意。

“其實,你沒有必要一定要把對手給整死,有時候,你的對手或許也是你的朋友,而在江湖中,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商場亦是如此。”

“第二,生意人不要太看的起自己,顧客就是上帝,商人的職責就是服務顧客,讓顧客滿意。”

“第三,不要標杆立新,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同時也要保持自己的獨特屬性,這種屬性是為讓人們熟悉你,而不是嫉妒你憎恨你。”

薑平就暫時給她說這三點,再多的,讓她自行去領悟,薑平教的再好,修行還是得看個人。

她能做到什麽程度,那都是她自己的事。

薑平隻負責給她機會,對於一般的人來說,機會就是最難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