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天就要留你給平君陪床。
姬箐箐話音剛落,姒蒹葭就飛身過來,五指張開筆直插向姬箐箐的喉嚨。
可沒等她靠近,魚幼拔刀衝出,一抹銀光就到了她脖子前。
姒蒹葭絲毫不亂,把腰往後一彎就躲了過去,順便繞過了魚幼,繼續襲擊姬箐箐。
姬箐箐也是膽子大,就這麽笑看著她,一步不退,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仿佛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裏。
“住手!”
薑平一步擋在了兩人中間。
“你給我讓開,今天要麽我死,要麽她亡!”姒蒹葭停在了薑平麵前。
“平君,你給朕讓開,倒要看看她要怎麽殺了朕!”姬箐箐也毫不示弱。
夾在中間的薑平是兩頭為難。
說來也奇怪,姬箐箐麵對夭夭的時候,那是徹徹底底的無視,怎麽一見到姒蒹葭,就和踩了尾巴的大花貓一樣。
兩人什麽仇什麽怨啊?
“蒹葭,你難道還想看到天下大亂嗎?”薑平隻得用蒼生來勸說她。
女帝要是真的死了,天下可不得大亂?
“反正已經夠亂了,再亂一點也無妨。”姒蒹葭賭氣道。
薑平又麵向姬箐箐,“你留著她,也是不想背負殺害同宗的罵名吧。”
“她和朕算是同宗嗎?朕是武王之後,她不過是褒國的質子。”姬箐箐回懟了回來。
怎麽都這麽不聽勸呢。
“那你們到底想怎麽辦?”薑平攤手問道。
“讓她留下陪床!”姬箐箐道。
“我殺了你!”姒蒹葭道。
這兩人簡直就是一團水火,完全無法相融。
實際上,姬箐箐也並不是要讓姒蒹葭真的陪床,就是想證明一件事。
大晉亡了,姒蒹葭雖然還是大晉的皇後,但那不是北晉的。
姬箐箐是要滅了她的威風,殺殺她的銳氣,讓姒蒹葭自己承認,她現在毫無地位可言。
更別想插手當今的朝政。
姒蒹葭或許對當今的朝政沒興趣,但仍舊關心著天下蒼生,更是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
拋開大晉皇後的身份,她也不可能會向姬箐箐服軟,認可她這個女帝。
所以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們一個要陪床,一個要殺人,我看你們幹脆去**打一架算了,我來給你們當裁判。”
薑平也是破罐子破摔,幹脆不管她們了,讓她們去鬧騰,看她們能不能把房頂給掀了。
沒了中間礙事的家夥,她們四目相對,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兩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終於。
姬箐箐率先開口,退讓了一步,“朕叫人給你收拾一間院子,你搬到過去婕妤住的院子去。”
婕妤是身份最低的妃子,但那也比冷宮強的多。
“不必!”姒蒹葭果斷的拒絕了,她寧願住在冷宮裏。
要真搬到婕妤住的院子,那不等於承認自己身份低賤了。
“隨意!”姬箐箐也不強求她。
姒蒹葭一甩袖子,轉身便走了。
空氣裏仍舊彌漫著一股火藥味。
沉寂了一會。
“平君,你真的有把握收服她嗎?”姬箐箐突然問道。
薑平發愣,問道:“你什麽意思,不會讓我用美男計吧。”
姬箐箐對他翻了一個白眼:“你要是能收服她,對我很有幫助。”
姒蒹葭畢竟是大晉的皇後,如今很多人還是留戀大晉皇朝的,要是她願意站出來。
振臂一呼,就能收攏不少人心。
薑平啞然,這個時候了,她竟然想的是利益。
“朕這樣會不會太無情?你要不願意的話就算了。”姬箐箐接著說道。
薑平也沉默了半會,問道:“箐箐,天下對你來說,就真的那麽重要嗎?”
“朕要天下人都承認,朕是獨一無二的晉王!”姬箐箐的目光深邃起來。
野心肆無忌憚的暴露。
她對帝位的執念太深了,薑平偶爾感覺她冷的就和冰塊一樣,前世那些霸道女總裁根本沒辦法和她比。
姬箐箐為了能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什麽都不在乎。
她甚至開始利用薑平的好色,去幫她籠絡人心。
她心裏到底有沒有感情?
薑平之前以為是這個時代的禮教思想作怪,如今想想,真的會有女人這樣放縱自己的夫君嗎?
不!
那麽,自己在她心裏到底什麽位置?也許有部分是夫君,但是更多的是臣。
能夠幫她強國穩坐帝位的大臣,所以她才能這麽不在乎。
說實話,薑平很失望。
換一句話來說,要是不是薑平有這樣的能力,她早在他穿越過來第一天,就給砍了。
帝王無情術,她算是練到家了!
姬箐箐真的很適合當一位女帝,統治這個天下,就是……太適合了!
“陛下,臣告退了!”薑平拱手,便退了出去,他沒有回答姬箐箐的問題。
因為他不願意!
但他還是會幫她坐穩這個帝位。
姬箐箐蹙眉,她這一瞬間感覺和平君之間的關係疏遠了一些。
回身一看,偌大一個宮殿,隻剩她孤零零一個人。
接下來幾天,薑平整日整夜的待在浮生宮實驗基地,每天都有各種稀奇玩意從這裏出去。
然後流落到世麵上,讓他們去爭搶。
帝城人流幾乎爆滿。
江湖有一句傳言,北晉都城遍地都是黃金,引來了更多的人。
涼州的糧荒已經平息下來,韓先立這天歸朝,在城門口立足了許久。
盯著那一顆腐爛的人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爹,你可算回來了,妹子她死的好慘啊!”韓元武跑了過來,抱著韓先立的大腿就痛哭。
得知韓若仙被女帝處死,韓元武差點就帶兵造反了,要不是謀士極力相勸的話。
他隻得整日借酒消愁,這才好不容易把韓先立給盼了回來。
“爹,我都調查清楚了,是那個狗君薑平先羞辱了妹子,然後又故意引妹子綁架他,尋機殺害了妹子。”
“爹,我願和你一起進宮,諫言陛下,處死這個狗君。”
“給妹子報仇!”
韓元武把眼淚一擦,漲紅著脖子說道,殺妹之仇必報!
砰!
韓先立一腳就把他踹翻在地上,“胡鬧,你回左營待著,沒我的命令,不許再出來。”
不管薑平是不是真的誘殺了韓若仙,韓若仙綁架帝君都是事實,證據確鑿。
何況還是女帝親自帶的禦林軍。
他們這樣去諫言,那不等於是要打女帝的臉嗎?
女帝的臉豈可打。
“爹,妹子不能白死啊!”韓元武還有些不服。
韓先立眉頭一凝,帶幾分怨氣說道:“我當然不會讓若仙白死,但不是像你這樣莽撞。”
他也懷疑,女帝把他派出去賑災,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趁著他不在,除掉韓若仙。
不然怎麽連審問都沒有,當場就被割首,一點餘地都沒有留。
太無情了!
韓先立把韓元武趕回左營,便率領隨從向皇宮而去,到了宮前,崔景勝跑了出來。
韓若仙是他夫人,按理來說,韓若仙綁架帝君,就算不殺他,他尚書位置也不保了。
姬箐箐確實也有把他扳倒的打算,但是這家夥竟然連休書都準備好了。
撇清了他和韓若仙的關係,而且休書還是事發之前寫的。
當然,姬箐箐仍舊可以追究他的責任,不過薑平說沒有這個必要。
發生這種事,就算韓先立不和他翻臉,兩人之間也會產生隔閡。
不如留給韓先立自己處置。
再說,就算扳倒了崔景勝,兵部還是在韓先立手上,他再扶持一個人上位就行了。
還不如留著他。
“嶽父……太尉大人,我有罪!”崔景勝跪在了韓先立麵前,對他稱呼也換了。
他一直都是給韓先立做事,自身並沒有多少根基,若是韓先立不要他了。
崔景勝的下場會很慘。
所以他專門在這裏等著韓先立,就是想得到他的原諒,仍舊給他一個當狗的機會。
“這事不怪你,起來吧。”韓先立淡淡的說道,卻沒有多看他一眼。
徑直進宮。
兩人之間果然還是貌合神離,剩下的隻有利益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