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要是實在太閑,大可以好好管教管教一下自己的弟弟小羽,否則我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再有宮家的人突然發現他的存在。”
宮霆羽無所謂的攤攤手,“大不了殺了他唄,倒是陸總突然說弟弟,難不成你也有個弟弟?”
“四少的玩笑真夠冷的。”陸瑾年冷冷的說,“四少在意大利的貨現在應該到港了吧,不知道在四少說‘你也活不了’的時候,打的那通電話有沒有用。”
“陸瑾年!”宮霆羽怒吼。
“看來踩到四少的痛處了,不好意思,我是不小心的。”陸瑾年學著宮霆羽的口氣淡淡的的說。
宮霆羽不服氣,對著陸瑾年進門的背影說,“你老爸讓我參加他的葬禮誒,我本來不想去的,陸總的一個不小心,我突然想去了,到時候陸總可得記得,我是陸董事長親自邀請的,你沒有資格拒絕。”
“人沒了,葬禮我說了算。”
陸鵬濤的病越來越嚴重,陸家的氛圍也就越來越沉重,最終,陸鵬濤決定回A市進行治療,陸瑾年詢問江南的意見,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去,江南猶豫了許久,讓陸瑾年給她一點時間,因此陸瑾年隻好帶著陸鵬濤先回A市繼續治療。
江南很想說服江忠正同意她帶著果果到陸家,可是又很擔心他們之間的恩怨,然而出乎江南意料的是,江忠正聽到陸鵬濤快死了,異常興奮的同意江南帶著果果回去,並且他也會回去。
江南暫時請了假,將工作交給副總處理,和江忠正一起回A市,江南在A市沒有房子,當初藍沂去意大利陪她的時候也把房子推掉了,蘇然提議讓江南和江忠正住到他的家。
江忠正自然很樂意,如果江南住到蘇然的家裏,朝夕相對,舊情複燃的可能性就會大很多,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嫁給陸鵬濤的兒子。
江南擔心江忠正再次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對果果不利,而且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果果明顯已經非常害怕江忠正了,這種情況下住在一起不是很好。
江南說:“爸,我想藍沂了。我先帶果果去看看她的藍媽媽。”
“你不會是想找個借口不回來了,好私自跟陸瑾年住在一起吧?”江忠正冷冷的問。
“怎麽會呢,爸,我隻是真的想藍沂了。”
“你不用說了,我不會答應的”
蘇然淡淡的說:“伯父,算了,江南跟藍沂打小的交情,別為難她。”
蘇然如今早就對江南不抱希望了,當然不會再在江南的身上浪費時間,對他而言現在最重要的是報仇,報當年陸瑾年的羞辱之仇。
聽到蘇然的話,江忠正答應讓江南離開,江南不由得覺得一陣悲傷,她是他的女兒,可是如今他卻更在乎蘇然的話,不得不說父女之間做到這個程度,真的是一種悲傷。
江南帶著果果很快來到了藍沂的武館,武館離陸家老宅很遠,如果當真住在武館的話,隻怕每天帶果果去看陸鵬濤來回就要折騰好幾個小時。
藍沂看到江南和果果高興極了,扔下師兄弟們就撲過去抱住了江南,果果吃醋的張開手臂,“抱抱,果果也要抱抱。”
“小丫頭,你媽不在的時候,我抱你抱得少了?”藍沂刮了刮果果的小鼻子,將她抱起來,“你怎麽這麽不愛走路,以後幹媽的一身功夫怎麽傳你?”
“藍媽媽保護果果,藍媽媽保護果果......”
“我價錢很高的,至少得十個糖果一天,小果果,你舍得嗎?”
聽見最寶貝的糖果要給出去,果果歪著腦袋認真的開始考慮糖果和運動之間,她要選哪一個,可是無論選哪個都好難啊,果果陷入了深深的選擇困難中。
唉,成長的煩惱,她突然好不想長大啊,長大了好麻煩。
果果最終選擇了運動,江南讓一個師兄帶著果果去玩,順道教她一些不費勁好玩的花架勢,為了不損失糖果,果果似乎非常感興趣,很怒的學,隻是那站不穩的胖短腿實在沒什麽攻擊性。
江南和藍沂走到屋內說話,藍沂細細的說了這些日子通話中沒說的許多事,抱怨莫子溪勾引她,挑撥她和康橋的關係,幸好康橋沒上當。
江南靜靜的聽著,絮絮叨叨間,她微微有些疑惑,似乎不論時間過多久,藍沂總是記得莫子溪的,現在是,意大利的時候也是,她總會提起莫子溪,然後是各種的抱怨,藍沂她對莫子溪是不是還是有很多難以忘懷?
不過感情的事太難說了,她到現在都鬧不明白。
“對你,你這次打算住在哪裏?”藍沂傾述完了之後,心裏似乎輕鬆了很多,她拉著江南的手問。
“我想先暫時住在武館。”江南說,“我爸想讓我住到蘇然家,可能他以為我們還有留戀吧。”
“我說江叔也是老糊塗了,也不想想當初蘇然拋棄你的時候,你有多傷心。那個姓蘇的也是,現在離婚了,又想起你了,真不要臉。”
“藍藍。”江南叫了藍沂一聲,畢竟是她父親,她不想聽到他的壞話,江南岔開話題,“我住這裏可以嗎?”
“可以啊,不過你住這裏可能去陸家就不方便。”
“開你的車。”
“你還真是會打算盤。”藍沂笑了笑,江南和藍沂又聊了幾句,忍不住問她,“藍沂,其實你說有沒有可能或許當年的大火不是陸瑾年放的?”
其實在陸瑾年說不是他之前,她也是有過懷疑的,隻是當時她以為他知道真相,如果他知道而不是他做的話,他本沒有必要瞞她。
可是後來,他們都已經遍體鱗傷他還是沒有說過一句。
他從來不肯親口告訴她凶手是誰。
她以為他知道的,隻是現在他好像又不知道,在陪著她找證據,找真相。
“不是陸瑾年?江叔不是回來了嗎?他怎麽說?”藍沂不解的問。
“我爸好像當時沒有看到凶手是誰,但是他認定是陸瑾年。”
“那我相信江叔,江叔畢竟沒有理由撒謊,可是陸瑾年就不一定了。”藍沂對陸瑾年的印象一直不好,尤其是自打兩年多以前江南得抑鬱症,陸鵬濤又要殺江南之後。
江南歎了一口氣,也不說什麽了,或許是她奢求吧,她太希望不是陸瑾年了,如果不是陸瑾年,那該多好?
陸瑾年回到陸家,將陸鵬濤安排好之後,讓人將劉炎叫到了書房,劉炎從受傷之後便不再替陸瑾年做事,突然再次來到這個以前他常年稟告公事的地方,竟然有種恍然若夢的感覺。
陸瑾年讓他坐下,現在劉炎的半邊身子根本不能勞累,他的目光緩慢的在劉炎身上掃過,當時,他是用了多大的決心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用自己的生命卻換一個人的平安。
陸瑾年淡淡的問,“你當初跟在我身邊最久,羅莎,呃......江南家裏大火的事情你知道嗎?”
相對於羅莎,陸瑾年覺得羅莎兩個字反而更加的熟悉和親切,就像現在的他對於他和她之間的過去的感覺也是一樣的陌生。
來之前,已經有人跟劉炎提點了一些,劉炎差不多已經知道陸瑾年和江南之間在C市發生的事情,劉炎也就坦白的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如實相告。
“江小姐家裏的變故雖然是我負責的,但是我隻負責來往的資料傳送,真相如何隻有陸總您知道。”
“那麽資料呢?”
劉炎搖頭,“資料是您負責保管,從我將它交到您手上開始,就不知道在哪裏了。”
陸瑾年微蹙眉頭,如果以前真相他早就知道,為什麽要瞞著江南?如果人真的是他殺的,瞞著江南有什麽好處嗎?
那個資料袋他又放在了哪裏呢?
陸瑾年考慮了一會兒,問,“當時負責查的是哪家偵探社?”
“是日本的一家。”
“還聯係得上嗎?”
“中國區的負責人三年前車禍死了,後來莫公子,柏董也去詢問過,都沒有找到。”
這麽看來,隻有他這邊的唯一一份資料了?陸瑾年托著下巴思考,以前重要的東西他都會放在哪裏呢?保險箱,暗格,陸瑾年都一一試過卻一無所獲,他忍不住微微苦笑,或許他也不是很了解過去的自己。
出乎陸瑾年意料的是,在江南和江忠正到達的第一天,江南還沒有過來,江忠正卻在蘇然的陪伴下迫不及待的登門拜訪。
陸瑾年淡淡的看著江忠正,“江先生?”
江忠正冷冷的說:“陸鵬濤在哪裏?”
“家父正在休息。”陸瑾年坐在沙發上,優雅的舒展開身體,點燃了一支雪茄,“我提醒江伯父一句,這裏是陸家。”
江忠正胸腔上下起伏,顯然對陸瑾年這種不把他當一回事兒的態度非常不滿意,然而,陸瑾年那雙鷹眸,冷冽如冰,渾身散發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帝王氣質,讓他憋得整張臉漲紅也說不出半句話。
憋了很久,江忠正才憋出一句話,“我是來見陸鵬濤的。”
這時,樓下有人過來傳話,“少爺,老爺請江先生過去。”
陸瑾年掃了一眼陸鵬濤的方向,放江忠正上樓。
江忠正大搖大擺的上樓,蘇然則坐在樓下,陸瑾冷酷的看了蘇然一眼,轉身離開。
陸鵬濤躺在**,麵色較之上次見麵明顯白了很多,他緩緩的開口,“這次特意過來,是來嘲諷的,還是來看熱鬧的?”
“我是來看你怎麽死的。”江忠正雙目猩紅的說,“你當年拆散我和思恩,現在要死了,這一切都是你的報應。”
“那麽思恩回你身邊了嗎?”江忠正冷冷的嘲諷,“江忠正,你一輩子都在自欺欺人,你是個懦夫,你不敢承認是你自己懦弱,偏激,猜忌心重才會讓思恩離開你。”
“你胡說!”
“我胡說?”陸鵬談冷淡的說,“如果我是胡說,以思恩認死理的性格,如果她真的愛你,我放她走了之後為什麽她沒回到你的身邊,而是在法國找了個好男人過日子呢?”
啪!
江忠正抓起桌上的水杯砸在地上,陸謹年聽到聲音匆匆上樓,蘇然卻攔住陸蕭琴,“陸夫人在陸家這麽久了,如今陸老爺子就要走了,陸夫人難道沒想過提早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
陸瑾年趕到樓上,江忠正像一個偏執狂一樣的指著陸鵬濤,“陸鵬濤,你以為你贏了嗎?思恩最後不也沒有和你在一起嗎?你喜歡果果是不是?我告訴你,有我江忠正一天,江南和果果都絕對不會回你們陸家!”
“江伯父。”陸瑾年冷靜的說,“果果是我陸家的血脈,法律,權勢,道德,無論哪一方麵,你都不可能阻止果果回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