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燕斐看起來傷勢確實挺重。

身子搖搖欲墜。

沈心咬著唇:“你自己不能上樓嗎?”

許燕斐盯著沈心看了幾秒,什麽話也沒說,轉身走上樓。

台階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

看著他的樣子,似乎走幾步台階對他而言,都有難度。

“算了,我扶你上樓吧。”沈心走到他的身旁,扶著他的身子。

無意識的,碰到他的腰,灼熱的溫度透過白襯衣傳了出來,她低著頭,沒敢讓許燕斐看見自己的臉。

扶著他走到房間裏,才發現房子很空曠。

她記得,這應該是許燕斐和邱靜貞的婚房,然而,什麽都沒有,連張結婚證都沒有。

許燕斐倒在床邊,右腳慵懶的靠著床沿。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整個人呈現出非常魅惑的姿態。

沈心後退半步:“你休息吧,或者你想吃點什麽,我給你做。”

“蛋炒飯吧。”許燕斐淡淡的說。

沈心一愣,總覺得心裏有些情緒在滋生撩撥著。

在農村,李懷最愛吃她做的蛋炒飯。

所以,現在在她麵前的人,是許燕斐,還是李懷。

“哦。”她低聲應了一句,轉身走下樓。

她記得,剛和李懷結婚時,窮的沒米揭鍋。

李懷為了她,給了趙強國不少錢。

雖然到現在她也沒整明白,他去哪裏找來那些錢。

總之,日子過得很清貧,但很快樂。

新婚當晚,就是這樣一碗蛋炒飯。

兩人坐在白熾燈下,一口一口的吃著,那時,根本沒有感覺到貧苦和艱難,隻有無盡的幸福和快樂。

如果,時光能倒流,那該有多好。

蛋炒飯做好了,沈心端上樓,許燕斐正坐在桌前處理公務。

“飯好了,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許燕斐沒有回應,沈心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時,她突然發現床頭擺著一張自己的照片。

那是,在農村的自己。

她抱著李懷,就站在杏子樹下,兩個人相擁,笑的非常開心。

她記得了,那時,他們沒拍婚紗照。

李懷不知道去哪裏找了人,拿著手機給他們拍了一張。

“放下。”許燕斐的聲音冷漠的從身後響起。

沈心的手一顫,把照片放了下來。

“你……”

許燕斐大步流星的走到她的身旁,拿過那張照片放進抽屜:“有沒有聽過別亂動別人的東西?”

許燕斐是警察,出了名的心思縝密。

他強大的思維邏輯無人能及。

就像此刻看著她時,那雙銳利的黑眸,令沈心無比的不適。

“你為什麽會留著這張照片?”

許燕斐咳嗽了一聲,臉色有些蒼白。

他沒有回應,隻是說:“晚上有事需要你幫忙,你坐一旁休息,別離開。”

說完,走到桌前,一邊工作,一邊將沈心做的飯吃進肚子裏。

“你……你的傷還沒好,最好別工作……”

“嗯。”許燕斐淡淡回應,突然扭頭看著沈心,問道:“如果許氏有天破產,我流落街頭。,你會如何”

沈心看著許燕斐,不知道他問這句話的意圖。

“那,與我何關?”

許燕斐頓了頓:“是沒關係。”

沈心讀不出這話裏的意思,坐了有些久,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等許燕斐來叫她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的事情。

他換了一套西裝,也沒說帶著沈心去哪兒,隻是說有個宴會帶她參加。

去了以後,才知道,原來是言星繁給他本來的未婚妻辦的生日宴會。

言家的勢力和權利,自然不用說。

來的都是上流社會的貴賓。

站在門口,沈心越過人群看見言星繁。

他穿的很帥氣,站在他身旁的女人,溫柔賢淑,一看就是名門大戶出生的人。

“看來你真的不知道言星繁在騙你。”

許燕斐的聲音淡淡的:“他前腳剛在營銷會上宣布你是他的女人,後腳就在家裏舉辦了生日宴會。”

沈心不由得握緊雙拳。

她對言星繁沒有感覺。

但是她討厭被騙,討厭被利用,討厭被當做棋子。

“所以,你帶我來,是想看我被騙的樣子,是嗎?”

“人總是要長大的,今天不吃虧,明天也要吃虧。”許燕斐情緒淡然:“言星繁作為言家的第四子,他的很多選擇,其實根本由不得自己,這就是名門世家的悲哀。”

沈心說不出什麽感覺。

她不能說許燕斐這樣無情的揭開這一幕。

也不能說言星繁殘忍。

其實,這都是遊戲規則罷了,隻是她不小心入局了,成為了他們相鬥的棋子。

“這不是前一陣小言總說的女友?”

“小言總向來多情,可隻有陶卿卿是經過言楚董事長認可的兒媳婦人選,這有權勢的人,女人多幾個,也是很正常的。”

旁人的竊竊私語令沈心有些不適。

她扭頭剛想走,陶卿卿竟然直接從裏頭走了出來,衝著沈心喊道:“沈心,你好,我是陶卿卿。”

沈心一愣,不知道陶卿卿怎麽認識她,出於禮貌,微微點頭:“你好。”

“進來吧,我們都在等你。”

沈心有些詫異。

這陶卿卿怎麽一點也不生氣?而且這話聽上去,感覺有些怪。

她看了看許燕斐。

他卻沒有說話,領著沈心走了進去。

“沈心,我們去旁邊坐坐。”陶卿卿牽著她的手,衝著許燕斐笑了笑:“三爺,不好意思,借用你的人。”

許燕斐微微點頭。

陶卿卿牽著沈心坐到一旁,笑著說:“你別緊張,別害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你……你怎麽……”

“你很詫異我知道你?”陶卿卿眉眼彎彎:“其實也沒什麽好詫異的,身份信息一查,很容易知道,不過……”

“不過什麽。”

陶卿卿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許燕斐和言星繁。

“你知不知道三爺最近和星繁在商場上有些爭鬥?”

沈心從來沒有關注過這些。

陶卿卿意味深長的說:“你們宇風公司本來是之前許氏集團旗下的幾個精英自己單幹的公司,星繁盯了那幾個人材很久了,正好有你這個熟人在,就把合同給你,做個順水人情,隻是沒想到許三爺最近想收購你們宇風,和星繁起了正麵衝突。”

陶卿卿的話,看似無意,可沈心卻覺得她是有意把這些事告訴她。

她想讓沈心明白。

言星繁之所以接近她,是因為想要和他們公司的高層接近。

許燕斐之所以對她好,是因為和言星繁有了衝突。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要對沈心好。

沈心在這場局裏麵,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