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厲景鎬的專線,真真的嚇了她一跳。
“什麽事?”在她驚魂未定的時候,而這個罪魁禍首說話的語氣難免有點不好。
厲景鎬皺了皺眉頭,“進來。”
蕭沛語剛要再開口說話,聽筒裏已經傳來忙音,這人真是的,怎麽大清早的就如此欠揍呢。
“什麽事?”蕭沛語門都沒敲就走了進去,而且還一臉的不開心。
厲景鎬坐在黑色的真皮座椅上,隻盯著她,清晨那張好看的俊臉上毫無波瀾,讓人很難捉摸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你不會敲門嗎?”數秒後,厲景鎬還冷冷的說出了這麽一句。
嗬嗬,蕭沛語不禁在心裏冷笑,敲門?他從前跑她房間的時候,怎麽也沒見過他敲門啊,現在他是要拿老大的架子來故意欺壓她是不是?
蕭沛語很不服氣的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三秒鍾後在冷凝的氣氛下就傳來了蕭沛語很職業的敲門聲。
“叩叩叩。”
“進。”蕭沛語在心裏暗罵這個大清早就裝酷的家夥,不裝他會死啊。
蕭沛語耐著性子忍著恨不得上去講他那張冰山俊臉揉搓一番的行為,而是笑的標準的禮儀式微笑,“請問厲總,有什麽事情要吩咐的嗎?”
厲景鎬再次眨了一下眼睛,要不是他的這一眨眼,蕭沛語還會誤以為她大清早麵對的是一塑雕像呢。
“你為什麽要來這裏上班?”他用那雙比狼還犀利的目光凝望著她。
“我……”蕭沛語一時間局促的忘了該怎麽回答,為什麽?難不成要說是因為想讓自己能活的像個正常人似的。
“你是成心來搗亂的是吧。”厲景鎬一臉的不悅,這是生氣了,還是很生氣嗎?
“我怎麽給你搗亂了,我就在你公司上了一天的班而已,我什麽都還沒做,你就說我搗亂。”蕭沛語臉上的表情也不好了,大清早的這人就給她添堵,她心裏能好受嗎?他怎麽不直接說,她就不該來這裏上班啊。
“你就:不該來這裏上班。”厲景鎬站起身來,走到窗前,雙手放進褲兜裏,深邃的眸光望著窗外的半空。
嗬嗬,嗬,他還真說了!什麽叫她不該來上班啊,他怎麽不直接說,她就不該闖入他的人生。
“我做什麽了?”蕭沛語就不明白了,昨天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今天她怎麽就不該來了呢?他說這些話,她的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會酸澀一片的。
厲景鎬對她自己犯下了錯誤還如此的無知很無奈,他回眸,蹙著眉心看著她,“你做什麽了?你一天的時間讓全公司的員工知道了我們的關係,你還無辜的問我,你做什麽了?”
原來是這件事情啊,不過,他有必要這麽這麽生氣嗎?
“難道我說錯什麽了嗎?我們的關係就那麽見不得人嗎?還是你覺得我這個前妻太見不得人?你放心,我是你前妻,不是你現任,所以不會影響你在那些一直都對你垂簾欲滴的小姑娘麵前的形象。”蕭沛語是越說越來氣,原來她在他生命裏是如此的見不得光啊。
“你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形容詞啊,什麽叫見不得人?什麽就垂簾欲滴啊?”
“我隻是實話實說。”每次他們這樣吵架的時候,她的聲音都會越來越低,而他的聲音卻會越來越高,就好像每次都是她的錯誤一樣。
垂眸之間,眼眶裏已有委屈的淚珠朦朧了視線,反正每次都是她輸,這一次也不會例外,即使過了隔了那麽多年。
“明天你不用來上班了。”厲景鎬轉身不再看她,他受不了她淚眼婆娑的委屈樣,他怕克製不住自己,她還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誤。
他本想把她放在自己的身邊,還能好好保護她,可她第一天就把自己給透明化了。
“憑什麽?我偏要來。”蕭沛語自知,要是她強起來,八頭牛都未必拉過她。
“我說不行。”厲景鎬背對著她,義正言辭的冷聲半吼道。
“厲景鎬。”蕭沛語被他氣的大聲吼他的全名,她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發抖,為什麽她就不了解她為什麽會來他公司上班。
還有一位一直都不愛敲門的夏遠就在此時推門而入,前腳剛踏進門內還不等落下,就聽到蕭沛語的一聲厲景鎬,嚇的他全身一個激靈,伸進去的腳硬是沒敢落下,深吐一口氣之後,攝手攝腳的重新合上了那扇門。
“出去吧。”厲景鎬凝望著透明玻璃上她的身影,瘦的讓人心疼,她自從遇到他,真的就沒有幸福快樂的過過一天吧,他根本不配擁有她的,是他折斷了快樂的翅膀。
蕭沛語透著憂傷的眉心緊蹙的更深,“我還有話要說。”
“我還有工作要忙,而且不也不想聽。”後麵的那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自己的心都揪疼的厲害。
“所以你連回頭看我一眼都覺得多餘嗎?”
“對。”
這一刻,蕭沛語感覺他隻是用了一個堅定的字就將她的心砸進滿是荊棘的深淵,她感覺自己疼痛的都要死掉了。
厲景鎬在玻璃上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她轉身的那一瞬間,他的心都疼碎了,可他卻不能轉身抱緊她,因為將她留在身邊,能給她的隻有傷害。
他的媽媽不會放下那件事情,甚至他周圍的親朋好友都會在她耳邊提起那件事情,他不敢保證,那件事情不會傷害到她。
或許真的就像爸爸說過的那句話,“那陪在你身邊走一輩子的人,有時候往往不是那個你最愛的,但那個人一定是最愛你的。”
……
蕭沛語出門的時候夏遠還站在門口等著,夏遠剛想開口打招呼,可蕭沛語根本連看都沒看一眼,或許,此刻她模糊的視線裏,已看不到任何人。
夏遠轉眸瞅向厲景鎬辦公室,這一次他很識趣的敲了敲門。
“敲屁啊你,剛才不是已經進來嗎?”厲景鎬坐回辦公椅上,有些煩躁的在辦公桌上找東西。
這幾年的兄弟情不是說說的,夏遠直接將自己衣兜裏的香煙和名牌打火機一並扔到了厲景鎬手邊。
厲景鎬抽出一根香煙夾在白皙修長的指尖,另一隻手很專業的拿著打火機,‘啪’的一下,香煙被點著,剛剛有了明火,厲景鎬很深的吸了一口,有重重的長吐出一口繚繞的白霧。
這個動作他做的真的極致完美,在女人眼裏,這個男人的帥氣迷人是無可厚非的,可此時此景任由所有人看來,都是心疼的。
隻因他此刻的眼神太過迷離悲傷,就好像他剛才失去的,是他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一樣東西。
是的,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有多離不開蕭沛語這個女人,過去五年他是如何熬過來的,隻有在深夜裏,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在才會一根接一根的猛抽著香煙,他就幻想著一個畫麵,那天蕭沛語回來了,看著他猛抽香煙的樣子,一定會狠狠的痛罵他一頓,然後奪走他指尖的香煙,把他所有的香煙都找到,都扔進馬桶裏抽走。
而整個過程中,她一定會喋喋不休的說一堆苦口婆心的大道理,吸煙有多危害身體,多危害他人……
“抽吧,抽吧,反正你隻會自己躲著抽,有本事你在蕭沛語麵前也這樣的猛抽,看她不抽死你,你們倆就虐吧,我們就等著看大結局。”
“這些是上個月的總結,我都審核過了,你隨意,想看就看,不看拉倒,但請把你的大名簽了,也算是上個月結了。”
說完,夏遠已經也就走人了,這幾年他最看不慣的就是厲景鎬這副慫樣,相愛怎麽就那麽難,怎麽在他們之間就如此麻煩,所有帶虐點的事情怎麽都被他們給攤上了。
蕭沛語本想躲在洗手間裏偷偷的掉幾個眼淚,淚幹之後還想繼續這比萬裏長征還簡單的愛情征途,沒想到卻有了意外的聽見。
【你說我們厲總是不是被那個女人下了什麽蠱啊?她都想殺了厲總的媽媽了,厲總怎麽還讓她來做他的特助?】
【你看她那一臉的狐媚樣,指不定對厲總用了什麽招。】
【真替我們厲總感到可惜,那麽好的一個完美男人,怎麽就攤上了這樣的前妻。】
【我聽說,當初是那個女的狂追的厲總,那叫一個死纏爛打,後來也是因為她懷孕了,厲總才迫不得已和她結婚的。】
【啊,真的,他們有孩子了?】
【後來沒生,一定是沒懷孕,就是為了騙厲總娶她使用的招數。】
【連自己的前婆婆都敢拿刀刺,我們以後可離她遠點比較安全一點兒。】
……
……
等洗手間裏徹底的安靜下來,蕭沛語才從最角落的單間裏走出來,原來那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抬眸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嘴角明明上翹著,可自己看了都覺得太難看,苦的都能去拍苦情戲了。
這些才是厲景鎬大清早就發火的原因吧,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允許別人如此討論他的家庭,而這些,恰恰是她給的。
她以為隻要留在他身邊,她的心就不會那麽痛了,可今天他們吵架的時候,她還是狠狠的痛了。
她以為隻要他說過了我愛你三個字,他就會愛她一輩子了,可她卻忘了,有些愛或許隻是愛過了。
她以為隻要他的大手拉著她的小手一直走,他們總能走到終點的,可途中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就算他們開始不聽,說的人多了,不想聽,不想看,也是無濟於事的。
可她就是心有不甘,她就像個青春期叛逆的孩子,也像一個有更年期全部症狀的女人,她患得患失,卻還要勇往直前。
不愛,怎麽知道已愛過。
蕭沛語不管怎樣,都該把那件事和厲景鎬攤開來談一次,一直這樣悶在心裏,非但爛不了,還是越來越膨脹,直到脹的呼吸困難,心肌厲害。
或許在蕭沛語心中,厲景鎬還是她的厲景鎬,不管他們離沒離婚,鬧沒鬧過,失去了多少年,敲門這樣的生疏還是很沒有必要的。
所以,她再次沒有敲門就主動進去了,還是在毫不猶豫的情況下,本在她大腦的潛意識裏,找他,無論是在什麽場合地方,都和有門沒門是沒有區別的。
推門而入,看到的東西映在瞳孔裏,再傳入大腦裏,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不,是兩個大人,還有一個孩子。
卡卡坐在厲景鎬的腿上,咯咯咯的笑著,應該是厲景鎬講了什麽笑話給他聽,他才曉得如此開心的吧。
田紫琪彎著身子正在旁邊的茶幾上擺放她帶來的早餐。
嗬嗬,如果她要為刺傷了他的媽媽而買單,那麽誰要為她還未來得及看到這個世界的孩子祭奠。
蕭沛語一隻手還握在大門的把手上,緊緊的攥著,第一次,她真真切切的感覺了一次,走向厲景鎬的門是如此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