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鎬看著坐在嬰兒房裏兩位和他神似的孩子,在看看站在他身邊一臉得意的蕭沛語,他無語了,難不成這位真的是他老婆。

“你當初用了什麽手段把我騙到手的?你是不是主動獻身了?”厲景鎬一臉茫然的望著眼前陌生且熟悉的女人。

蕭沛語忍氣吞聲,懶得理他,和此人已經沒有共同語言,在聊下去估計她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喂,你這是什麽態度?小心我休了你。”厲景鎬被無視,心裏很不爽,腦袋疼的厲害,怎麽記憶裏什麽都沒少,生活中的一切也都能對的上,怎麽就偏偏多了一個妻子和倆孩子。

最大的問題是,他竟然和當年那個根本沒腦子的蕭沛語結婚了。

“休了吧,休了吧,和你我也過不下去了。”蕭沛語邊往樓下走邊說,心裏不難受那是假的,什麽都記得,卻把她給忘了,這合乎常理嗎?

“喂,對你好不容易搞到手的男人,你就這個態度啊?”厲景鎬不依不饒,雖然對她已不存在什麽記憶,但她很不屑的態度,讓他心裏堵的慌。

“喂什麽喂,我有名字,還有,你給我記清楚了,是你厲景鎬求我嫁給你的,我蕭沛語是實在看你可憐,才勉為其難的收了你,知道了嗎?”

“你確定。”厲景鎬一臉的難以置信。

“肯定。”氣死她了,好不容易皆大歡喜,怎麽他有和她整這一出,還讓不讓人有消停的日子過了。

吃飯的時候,厲景鎬還是覺得那裏不對勁,等父母都去陪孩子玩耍,他才疑神疑鬼的鑽進了廚房,看著正在洗碗的蕭沛語,心中有股莫名的幸福感,可他有不確定著幸福來自哪裏。

“蕭……蕭沛語,你確定我們真的在一起了?”

蕭沛語回頭白了他一眼,情緒不高的回答他,“你媽剛才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還有,結婚證你不是都看過了嗎?”

厲景鎬半信半疑的點點頭,在從下到上仔細的審視了蕭沛語一番,“可你真的不是我的理想型啊。”

說完 ,表情都還有掩飾不住的遺憾。

蕭沛語訕訕的假笑著,看來有好戲看了,她倒要聽聽他的理想型是怎樣的女人。

她將碗筷洗好放在櫃子裏,將手擦幹,回頭很認真的看著他,“那你告訴我,你的理想型是什麽樣子的?”

“田紫琪,許念一還是西蘭花?”

厲景鎬皺皺眉,“田紫琪?是誰?許念一?不是張敬航的女人嗎?對了,後來嫁給大明星喬治了,西蘭花又是誰?是個美女嗎?不至於像你的身材如此沒看頭吧?”

蕭沛語都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他把田紫琪也忘記了,可是什麽就叫想她身材一樣沒看頭啊。

“厲景鎬,你說清楚了,我怎麽沒看頭了?我這身材很完美的好不好。”

“你從上到下連一個凸點都沒有,幹癟成這個樣子,你還好意思說完美。”他大言不慚的說著,一邊說著還重新掃描了一次她的身材,直搖頭。

“你……”蕭沛語對他刺激的都說不出話來,氣嘟嘟的瞪著他,抬起腳就狠狠的踩了一下他的腳,擦過他硬邦邦的身體離開廚房。

厲景鎬看著她氣急敗壞的背影,嘴角不禁上翹,雖然有些事情忘記了,但逗得她氣成這個樣子,還是其樂無窮的。

放在褲兜裏的手機響起,他拿出手機發現是提前預設好的腦裝,他看著上麵是自己設好的鬧鍾,上麵還寫著幾個提示字,“別忘了每天睡前對她說晚安,在她耳邊小聲的說我愛你,她已經會高興的抱緊你。”

她,是她嗎?我---愛---你---這三個字,他真的說得出口嗎?不會以前每晚都對她說吧?厲景鎬幹笑著,算了,如果是那樣,幹脆別恢複記憶裏,那個厲景鎬是有多沒有原則啊。

底線啊,底線在哪裏?

厲景鎬回到房間,蕭沛語正在衣櫃的最上方找東西,她踮著腳尖很吃力的樣子,卻很難拿到裏麵的東西。

厲景鎬走過去,站在她的身後,輕而易舉的幫她拿到了裏麵的蠶絲薄被,“要這個嗎?”

蕭沛語的身子由得一顫,他就站在她的身後,身上的味道和說話的嗓音都還是那麽人,為什麽就偏偏不記得她了呢,想一下就心酸。

“嗯。”她委屈的輕哼一聲 ,他另一隻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她盈盈一握的腰上,另一隻手去拿被子。

拿到被子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另一隻手放在了她的腰上,心尖有一絲酥麻穿過,喉嚨有些幹澀,“給你。”

蕭沛語尷尬的扭過頭,真的不想讓他看到她臉紅的樣子,不就是被他無意識的碰了一下嗎?決不能讓他看出她的心思,不然指不定他又會怎麽的挖苦她。

“謝謝。”

兩人之間瞬間有些莫名的尷尬,雖然眼前的女人不是他記憶中的理想型,但看著她,他總會移不開眼睛,這麽說來,娶她也是說的通的。

“那個……我想抱你睡。”厲景鎬打破沉默,卻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說出了這樣的話,可他的心真的就是這麽想的。

蕭沛語皮笑肉不笑,“何必呢,就算你失憶了,也不必太委屈自己的。”

“什麽意思?”厲景鎬不懂。

“第一,我不是你的理想型,第二,對我這樣幹癟的身材,抱著也沒什麽感覺的吧。”

厲景鎬一時無語,合計著,他剛才那些實話都是自掘墳墓啊。

“可是那個……”他也是因為剛才有鬧鍾提示,要對她說晚安,還要說那三個字的。

“厲景鎬,祝你做一晚上的噩夢。”這人啊,惹什麽都別惹女人啊。

“等一下。”厲景鎬拉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好細,細的他感覺隻要稍稍用力都能給折斷了。

“還有事嗎?”蕭沛語麵無表情的問,似的,她在生氣,他忘了她,她就是很生氣,想想都覺得委屈。

厲景鎬凝望著她,心裏竟油然而生出一絲愧疚,“晚安。”

蕭沛語的心一下子都軟了下來,這人到底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啊,怎麽比女人還善變,他飽滿濃情的 一句晚安就讓她撲向他的衝動了。

她委屈的撅高小嘴,淚水濕了眼眶,還以為他連最簡單的溫柔都吝嗇的收回了呢。

“你不會是要哭吧?”厲景鎬看著她眼眸裏越來越多的淚水,他有些手足無措,心裏還莫名的抽疼了一下。

蕭沛語吸了吸鼻子,側過臉不再看他,“要你管。”

“我還有一句話要對你說。”從剛才看到她淚眼撲簌的模樣時心裏的抽疼感,他就確定,這個女人的確是他愛的。

蕭沛語卻沒了耐心,“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厲景鎬一下子噗嗤笑了,真的懷疑怎麽就愛上了這麽個女人。

“不準笑,快說,我還要去睡覺。”笑屁啊他,如果再不記得她,她還有更不忍直視的一麵。

厲景鎬板正了她的身子,很認真專注的凝視著她,“我……我…….”隻憑著心裏對她一點點的好感,就說出這三個其實是挺難的,可又覺得一切現實都在告訴他,眼前的她就是他今生摯愛,所有,他不能因為忘記了什麽,而讓她傷心難過。

“我愛你。”低沉磁啞的嗓音如窖藏了千年的紅酒,醇厚而又濃烈。

“再說一遍。”蕭沛語感覺自己都快哭了,可她又不確定他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我愛你。”好像說了一次第二次就很順口了,他凝望著她,依著她重新說了一次。

蕭沛語一下子就哭了,哭的一點兒也不好看,懷裏抱著的薄被也扔到了地上,小拳頭如棉花似的捶打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混蛋,壞人,就知道欺負我,你愛我你還把我給忘了,你就知道哄我。”

厲景鎬站在那裏任由她哭鬧、捶打,愧疚很深,是啊,他怎麽能把這樣一個為他掉眼淚的女人忘了呢?他真的是個混蛋,壞人。

該打。

蕭沛語哭的累了,打的也累了,站在他麵前單薄的身子一抽一抽的還沒緩過來,“厲景鎬,你是不是故意忘記我的?”

“我真是罪該萬死,早知道就不按照我手機裏鬧鍾裏的提示對你說那三個字了。”他是真的心疼她哭的樣子。

“什麽鬧鍾?你剛才不是心裏想對我說那句話才說的?”蕭沛語一下子就來氣了,原來他隻是按照劇本拍戲呢。

“我……”他想否認的,可畢竟一開始的確如她說的那樣。

蕭沛語再也不要聽他說話,她必須一個人好好靜靜,想想明天怎麽幫他恢複記憶,以及怎麽將他死死的纏在身邊,當初答應過他,絕不放過他的。

可能是這一天過得太累了,精神上的疲憊是最讓人累的,她腦袋才剛一碰到枕頭,沒過幾分鍾她就睡著了。

厲景鎬站在她的床邊看著她睡著的樣子,心裏一下一下的像是被棉花糖敲打著,敲得他的心癢癢的。

蕭沛語,我們竟然結婚了,三年後,還離婚了,五年後,還再次相遇了,一年後,又結婚了……

他剛才打電話問了夏遠和張敬航,這是他們告訴他的,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和蕭沛語兜兜轉轉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他竟然把她忘記了,他是有多壞啊。

厲景鎬掀開被子的一角,悄悄的躺在了她的身邊,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他的心裏就無比的踏實,心裏空落落的那一塊地方一下子就被填的滿滿的,他想,那個地方應該就是屬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