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想回去再吃。”

喬治嘴角的那抹笑,瞬間變得寒氣逼人。

轉身,回眸,冷若寒冰的氣息瞬間向許念一襲來,許念一的心不由得一顫,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他冷冽的唇瓣微張,“哪位在家等你的男人,在你睡覺的時候,來過電話了,我告訴他,你今晚不回去了,不過聽他的口氣,好像很失望。”

喬治修長而冰冷的手指,玩味的捏揉著她的下巴,心裏的對此事的戾氣已掩飾不住。

許念一蹙起了眉心,他似乎是誤會什麽了。“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我的話你理解的是什麽意思?”他懾骨的冷冽逼的讓人喘不過氣,許念一覺得再談下去估計他們會談崩,還是速戰速決比較好,他們之間本就不適合長久。

“給我錢,我走人就好了,我不想待在這樣的你身邊多一秒。”許念一果斷的冷漠,直視著他的那雙水靈的雙眸,此刻也失去了溫柔。

喬治冷哼一聲,嫌棄的甩開了鉗在她精致下巴上的手,“就那麽迫不及待的想回到你新男人的家啊,許念一我以前怎麽就沒有看出來,你還在我背後給我帶來這麽大一頂綠帽子呢,你還真讓我寒心啊。”他也氣得咬牙切齒,猶如一頭就快要失控的猛獸。

“即使我說沒有,你也不會相信吧,所以我不想多做解釋,給我十萬塊就好,如果有可能,我以後會還你的。”現在的喬治還在自己狹隘的頻臨爆發的黑暗山洞裏,許念一不想解釋,隻因在她的心裏,這件事根本無需解釋。

他喬治不但擁有一般人的超級思維,他的分辨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強,如果傅一天真的是她的新男人,她許念一何苦跑到這裏來,和他卑微的索要十萬塊。

“如果我說,我不給呢?”喬治冷冽的質問。

許念一單薄的嘴角微微的勾動了一下,“那就和傅一天借好了。”

“你——”喬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如同一頭猛獸,大步一跨,強勢霸道的大手毫不憐惜的鉗住許念一單薄的雙肩。

許念一吃痛的**了一下身子,帶著恐懼的縮了縮脖子。

窗外飄飄散散的小雪,已不知何時成了鵝毛般的大雪。這個冬天的雪比往常那些年好像多好幾場。

喬治看出許念一臉上疼痛的表情,鉗住她肩膀的雙手,鬆動了一下,無論何時,他對她的心疼,永遠都不會減一絲一毫。

“他對你好嗎?”他卸下了他緊握的雙手,幽深雙眸失去了原本該有的光芒。

他暗淡的眼神,讓許念一開始難以捉摸,她不解他話裏的意思,隻是怔怔的看著他,沒有任何的回答。

“如果他對你很好,就不要離開這裏了,留在他身邊就好,你自己一個人去陌生的城市生活,我不放心,況且再過幾個月孩子就快要出生了。”他的話語間聽不出任何的波瀾,他平靜的像一幅掛在牆上的畫像,你在怎麽琢磨,也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

許念一的心裏一股說不出的感覺,他是將她送到了另一個男人身邊,就算他做了如此齷齪,讓她寒心的事,卻還有虛偽的說什麽擔心她自已一個人麵對生活。

“喬治,你把我許念一當成什麽了?你不要的東西憑什麽丟給別人,你覺得有那個男人會願意照顧別人的孩子。”許念一對他是徹底的涼透了心,水靈的眸子射出來的都是滿心的怒意。

“傅一天會,他願意。”他依舊的平靜無奇,讓別人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你憑什麽這麽認為?”許念一已是怒目圓瞪。

壞家夥,不要她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把她塞給其他男人,就那麽害怕她會對他糾纏不清嗎?

許念一想想就覺得自己太委屈,即便是強忍著逞強的想要和他理論些什麽,鼻子還是不受控製的酸酸的。

“因為,他愛你。”天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有多痛,他更想說的明明是,因為,我愛你。

許念一冷哼一聲,對眼前壞透了的男人,瞬間已是心如止水。

“喬治,就那麽急著和我撇清關係嗎?就算那樣,這個理由也太荒謬了些,”嘴角一抹心酸的苦笑,“其實你大可放心,你給我十萬塊,我離開,從此以後你我再也不會相見,即使有那麽一天,老天想要和我們開個玩笑,讓我們在大街上偶然相遇,那時,我們大可形同陌路,就把彼此當成擦身而過的路人就好。”

哎,兩個口是心非的人啊——

喬治被她說的有些心急,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還真是上輩子欠她的不成。

“你知道我不是意思,我隻是想……”話到嘴邊要落下,無奈到不知如何是好。

攥緊的拳頭重重的砸在冰冷堅硬的白色牆壁上,他用的力度很大,以至於,白色的牆麵上在他的手離開的時候,遺留上了紅色的血跡。

許念一的心揪的生疼,怎麽非要選擇用暴力解決問題,如果非要那樣,就摔摔東西不行嗎,幹什麽非要傷害自己,讓她忍不住的想要去看一眼他受傷的手。

眼裏的淚水控製不住的開始一滴一滴的滑落,站在他的眼前,雙手無力的捶打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你到底想要怎樣?喬治,你到底想要怎樣?混蛋,你到底想要我怎樣?給我錢直接讓我走人不行嗎?你這樣算什麽?你這樣傷害自己,到底想要我怎樣……”。

她失去自控能力的抽泣著,心已痛到了極點,她怎麽都想不透為什麽從始至終,在這段感情裏,都是他在自私的按照自己的意願主導,他怎麽就沒有一次,願意問她,她想要的是什麽?她想不想離開?

喬治猶如失去知覺的木頭人,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任由她的拳頭,敲打在他的胸口。他的身體是真的已經麻木了,隻是,他的心,看著她臉頰不斷滑落的淚水,疼的他都快要停止呼吸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顧一切的將她湧入懷裏,可是就隻是那麽簡單的一拉一扯的動作,在此刻,他卻無能為力。

可不可以告訴他,她到底在哭什麽?

麻利的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冷若寒冰的說道,“拿著錢——離開。”

許念一看著冷漠的他,嘴角一抹嗤笑,伸手拿卡,這本來就是她來這裏的目的,所以隻要機械性的拿著卡離開閃人就好。

許念一抬手剛想拿卡,他卻後抽了一下手裏的卡,“我有一個條件!”

當然,他已從一個很會賺錢的明星變成了一個很徹底的生意人,怎麽可能平白無故的給她十萬塊,卻不求回報。

“說!”許念一心如止水的已準備接受一切。

“孩子……”他有些難以呼吸,強忍著不讓自己失控,“孩子出生的時候,我想在場,我想親自看他出生,如果你願意的話。”

他從未有過的失去光芒的眼神,低沉的音質夾雜著幾千年累積起來的憂愁。

許念一的淚水再次不受控製的潸然淚下,她有什麽資格剝奪他做父親的權利,世界上那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

“好”,許念一擦幹了臉頰上的淚痕,抬眸看著他。

“謝謝”,嘴角一抹揮之不散的淡笑,手裏的銀行卡寄給許念一。

許念一心情極其沉重的結果他手裏的卡,她鼓了鼓勇氣,“喬治,其實我想說,如果可以……”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我知道,除了那天,我們都做陌生人。”喬治的唇間那揮之不去的苦笑看的許念一心疼極了。

不是那樣的,她是想說,如果可以,她想留在他的身邊,直到孩子出生。

他卻沒有讓她把話說完。是啊,也許就算她說了,隻會讓自己在他麵前更無趣罷了。

許念一隻是低頭一抹苦笑,沒有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我讓司機送你吧!”喬治百般不舍的看著她憂傷的背影說道。

許念一腳下的步子斷了一個節拍,沒有回頭,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著。

“許念一——”他再次喚住了她的名字。

許念一暮然回首……

寂靜到能聽到心跳的空間裏,他的喚聲是那麽的清晰,那麽的牽動她的心,她是那麽迫不及待的轉身回眸,好像這樣的喚聲,從她轉身離開的那一秒開始,她就一直在心裏向上天祈禱著。

許念一看著他,嘴角掛著淺淺的笑,那笑隻是為了掩飾心中的憂傷罷了。

“好好照顧自己。”他深不見底的幽眸,帶著離開時的那股憂傷,好像說了這樣的寒暄,他的心裏可以得到一點點的欣慰。

許念一在心裏嗤笑著自己,你到底還想要他說什麽?

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醇厚音質貫入耳膜,她嘴角一抹釋然的淡淡的微笑,點頭,“你也是。”

……

許念一站在電梯門口,看著電梯上的紅色數字,十層,十一層,十二層……她現在站的是二十七層,很快就要結束了,馬上就要結束了,隻要腳踏進電梯裏,用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她就可以離開這座摩天大樓,從此她和他就要變成熟悉的陌生人了。

嘴角苦澀的幹笑著,淚水控製不住的淚如雨下,也不管旁邊的工作人員用怎樣的眼神對她指指點點,她就是想哭,想在離開這座大樓之前,把所有想流的眼淚都流幹,從此以後就都不用哭了。

數字刺眼的顯示著27這個數字,下一秒電梯的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