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浩煜。”蕭沛語製止他傷人心也傷害自己的話。
“怎麽,我說錯了嗎?你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可是在我出車禍之前,一直在我眼前不斷播放的,就是那一段啊,要不要我來幫你回憶回憶。”
“蕭浩煜,你殘疾的是腿,可你卻連自己的精神都一起自廢了。”蕭沛語說完放下說理的湯碗,轉身離開了病房。
蕭沛語不是聽不下去蕭浩煜諷刺的話,而是看不下去,他明明就不想去麵對那些,說出那些話,他的心比她更痛,他卻偏偏還要自虐的折磨自己。
蕭浩煜看著被她狠狠關上的房門,冷笑一聲,心裏的苦澀隻有他一人知道,空洞而迷茫的眸子看著空無人影的病房門口,她還是那麽由不得他去戳穿她和厲景鎬之間的感情,他們之間他永遠都闖不進去,她照顧他,完全是因為愧疚,現在他變成這個樣子,她說所謂一輩子,也不過是她自大的放下自己而在他身邊憐憫他一輩子。
漸漸猩紅的雙眸盯著那碗還在冒著熱氣的牛骨湯,陰冷而絕望的一笑……
倚在門口冰涼牆麵上一直沒有離開的蕭沛語,聽到了碗掉在地上的清脆聲,然後是蕭浩煜撕心裂肺的一聲嘶吼,“啊-”
那一聲仿佛是壓抑在心間千年的悶堵,曾經他說過,人世間最痛苦的事,就是壓抑自己的情感,那種相愛卻不能說愛的感覺,是世間最殘忍的懲罰。
二十歲之前的蕭沛語以為,因為生命中有一個叫蕭浩煜的男孩,她便是世界上最快樂無憂的女孩,可後來厲景鎬的出現,一切都改變了,她丟棄了快樂選擇了心跳,那時的她還不知道蕭浩煜為什麽就離開了她的生活,現在想想,當初的她對他是有多殘忍。
蕭浩煜再次出現在她的生命裏,帶著從前的笑容和從容,她以為他的出現可以讓她忘記那段一想就會痛的回憶,可她卻忘了為他著想,她曾經無知的丟棄,同樣帶給他心痛的傷害。
護士推著點滴瓶走到門口,聽到裏麵發出的歇斯底裏的嘶吼聲,不禁嚇了一跳,“病人情緒一直都這樣嗎?”
蕭沛語的思緒隨著護士的聲音找回,“沒有,可能是我剛才說話不小心刺激到他了。”
護士的臉色一下變的很不好,“這種情況下的病人,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鼓勵,家人的關心………”護士小姐喋喋不休的和蕭沛語說了一大通道理,也算是間接的把她批評了一頓。
蕭沛語隻是一直慚愧的點頭,她還能說什麽呢?總不能告訴護士,病人隻要看到她,情緒就會隨時有可能崩潰吧,估計她要是真這麽說了,這家醫院也該對她下禁足令了。
護士推開房門進去,還處在火氣旺盛階段的蕭浩煜順手就拿起座子上的保溫餐盒,蕭沛語第一時間的感覺很不好,剛進門就看到保溫餐盒正向著已經愣怔的護士襲來,中途還有熱湯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