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薄雲深單手抱著秦茵茵,輕車熟路的上了二十一樓,顧瑾言驚得瞪大了眼睛。

“老薄,你可真不夠意思!”

“都帶著嫂子來開房了,下午的時候,你還好意思去酒吧鬼混?”

“我可是推了一個項目,陪你去喝酒的!”

顧瑾言的口吻裏,帶著幾分不滿,薄雲深眉梢跳了跳,瞪了顧瑾言一眼。

“你腦子有坑嗎?”

顧瑾言:“……”

電梯裏總共就他們三個人,顧瑾言的聲音又不加掩飾,她當然聽到了他的話。

“叔叔,什麽是開房?什麽又是鬼混啊?”

顧瑾言一哽,一抬頭,正好對上秦茵茵那雙幹淨澄澈的眼睛。

他還沒來得及解釋,薄雲深已經皺了皺眉,伸手拍了一下秦茵茵的腦袋。

“別理他,他不是個正經人!”

電梯的門開了,薄雲深不給顧瑾言說話的機會,直接去了套房。

他刷了房卡進門,裏麵空空如也。

薄雲深眉間的褶皺更深。

**一片淩亂,看上去不像是走了一會兒的樣子。

薄雲深臉上沒有意外。

他早就知道,秦煙不會安分的留在酒店裏,他該高興,秦煙那個死女人,沒在他開的房間裏,招惹男人!

“爸爸?”

“走吧,送你回家找你媽媽!”

薄雲深沒想到,撲了一次空,竟然還能撲第二次!

星月灣裏,一點燈光都沒有,他一雙大手,緊緊的攥住,別說秦茵茵,就連顧瑾言都有些不滿。

“老薄,你要是不知道嫂子在哪裏,你說出來!”

“我們又不會笑話你!”

薄雲深的眸色深了深,幾乎與外麵的夜色,融為一體。

他伸手從車前,拿起手機,打算再給秦煙打個電話。

劃開手機屏幕,看見一個未接電話。

是個陌生號碼。

他沒想那麽多,直接掉出來秦煙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關機!

謔!

薄雲深冷笑一聲。

秦煙肯定早就醒了吧,她是故意不去接秦茵茵,故意把孩子丟給他這個便宜爹帶的吧?

這女人,連麵子功夫都不做了,竟然敢關機?

薄雲深氣不打一處來。

“爸爸,媽媽快回來了,她從來不晚回家的,我們就在家門口等她好不好?”

等秦煙?

憑什麽?秦煙配麽?

她可以把女兒丟給他帶,然後自己在外麵野!

那帶她的好女兒去哪兒,可是他的自由,秦煙別後悔!

薄雲深冷哼一聲,直接發動汽車引擎,調了個頭,原路返回。

半個小時後,夜色大門口。

顧瑾言嘴角抽了抽,指著裏麵姹紫嫣紅的環境,臉色精彩:“老薄,你確定,要帶你三歲的女兒,來這裏?”

他伸出一隻手牽著秦茵茵,神色未動。

“找不到秦煙,難道我還要因為秦煙的女兒,浪費我美好的夜生活不成?”

“你不願意去,自己回去!”

顧瑾言:“……”

看著薄雲深,牽著一個奶娃娃往裏麵走,顧瑾言心裏一陣翻湧。

他以前,真是小看了老薄了。

薄雲深還是有點分寸的,帶著一個孩子,還知道要個包廂。

顧瑾言進門的時候,桌麵上放著一瓶紅酒,薄雲深身邊站著一個服務生,他手裏拿著清單,算得上清秀的臉上,帶著幾分為難。

“薄先生,我們這裏是酒吧,真的沒有奶……”

薄雲深眉梢一挑:“沒有就出去買,熱一下,端過來!”

服務生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薄雲深和顧瑾言是夜色的常客,他不用想,也知道薄雲深是給他帶過來的寶寶要的奶。

“出去吧。”

服務生應聲出門,薄雲深從煙盒裏,抽出來一根煙,猶豫了一下,沒有點燃。

現在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了,薄雲深可不想落人口實,為了防止秦煙說他虐待她的女兒,才讓服務生出去給秦茵茵買牛奶的。

包廂裏開著燈,白花花的,夜色的牆壁,隔音效果不錯,門一關上,什麽聲音都沒有。

一點兒來酒吧浪的氣氛都沒有。

顧瑾言眉梢蹙了一下,略帶調侃道:“別人都是來喝酒的,薄總就不一樣了,來這種場合喝奶。”

“老薄,你可真有閑情逸致!”

薄雲深:“……”

他將煙丟進垃圾桶裏,拎著酒瓶給顧瑾言倒了一杯,低聲說:“缺你的酒了嗎?”

顧瑾言冷哼了一聲。

有一個小娃娃在,這種場合,能好玩到哪裏去?

還不如回家睡覺呢?老薄可真是會給自己找罪受。

沒過幾分鍾,服務生端了一杯牛奶進來,薄雲深遞給秦茵茵,讓她喝。

秦茵茵抿了一口,櫻桃小嘴上,糊了一次白色的小胡子。

“爸爸,媽媽待會兒會過來嗎?”

薄雲深頓了一下,冷笑道:“你媽媽的手機關機了,我聯係不上她!”

“依我看,你媽媽不接你,也不接電話,可能是不想要你了。”

秦茵茵默了一下,眼圈瞬間就紅了。

薄雲深眼皮兒一抽,秦煙的女兒可真的不經逗!

“爸爸,我想要媽媽!”

“她說今天晚上要帶我去玩的……”

薄雲深一陣頭疼。

秦茵茵之前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乖巧聽話,可不像今天這樣一直找她要媽媽!

肯定是秦煙背著他,跟秦茵茵說什麽了!

不然這小破孩兒的轉變,怎麽會那麽大?

薄雲深對上秦茵茵濕漉漉的眼神,越發覺得頭疼,又不是他不願意帶她去找秦煙,而是不知道秦煙自己跑到哪裏去了!

就算是小破孩兒哭,他也沒有辦法啊!

薄雲深心煩,摸著煙站起身,給了顧瑾言一個眼神。

“我出去抽根煙,你哄哄她。”

顧瑾言一臉懵,“不是,老薄你別走啊,我又沒當過爹,我不會哄孩子啊!”

薄雲深三兩步,直接推開包廂的門,走了出去。

顧瑾言:“……”

他回了回頭,秦茵茵一雙小手,緊緊的攪著衣擺,眼眶紅紅的,看上去有些可憐。

顧瑾言臉僵了僵,伸手摸了摸秦茵茵的頭頂。

大抵是察覺到了顧瑾言的善意,秦茵茵舔了舔嘴唇,問:

“叔叔,爸爸是不是討厭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