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為我的離開有條不紊地實施著我的計劃。
早在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就開始製定了離開的計劃。
房子已經搞定了,裝修正在進行中,我和媽媽的簽證也辦好了,隻是辦簽證的時候,我媽問我為什麽要辦去丹麥的簽證,我說是先預備好,有空帶她去丹麥玩。
其實我辦的是工作簽,不然無法常住。
再然後,就是財產了。
我們之前住的房子是顧家的,現在媽媽回到顧家,我也不住在那裏,房子空出來了,也不屬於我們,就隻能放在那。
我的車是新的,上次我爸才送我的,得臨走之前才能把車賣掉。
再有就是,我名下有一套房,我和沈時倦結婚的時候他送我的,賣房的動靜太大了,也是得在臨走前搞定。
最後,我抱著我的百寶箱去找南星。
他算是大半個娛樂圈的人,如果個性不那麽佛係,早就大紅大紫。
他沉著臉看我把百寶箱打開,依舊陰陽怪氣:“你是來炫耀的,還是打算找條江怒沉一下?”
“幫我賣掉。”
他一驚:“你這麽缺錢?沈時倦除了渣你,對你不是一直很大方?”
“這些都有證書的,還有這些都是拍賣來的,最好隱秘點不要走漏風聲,別讓沈家人知道了。”
“你這是偷了沈家的東西?”
“多長時間能搞定?半個月?”
“顧晚凝,你這是要跑路?”
“是。”我終於回應他了。
他嚇了一跳,捏住我的臉頰把我的腦袋抬起來。
“痛。”我的嘴巴被他捏成了鴨子嘴。
“你把沈時倦殺了?”
“沒有。”
“那你什麽意思?”
我掙脫開他的手:“我要帶我媽離開這裏。”
“去哪。”
“不告訴你。”
“顧晚凝...”
“先不告訴你對你是好事,到時候沈時倦一定會發瘋似的到處找我,等我安頓好了會跟你聯係的。”
“你這是打算從沈時倦身邊逃走?”他終於捋清了:“跟他攤牌不就好了?”
“攤牌會傷害到他嗎?”
“不會。”
“怎樣讓沈時倦抓狂?”
南星漂亮的玻璃彈珠一般的眼眸盯著我片刻,仿佛恍然大悟。
“你消失,他找不到你,也等於失去了他前女友的心髒...”
“幫我盡快辦。”
“是什麽讓你忽然下這麽大的狠心?”
我不知道從何說起,失望攢多了,人就清醒了。
“可是,你忽然離開從小生活的地方,就因為一個男人,值得嗎?”
“這裏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嗎?”
我窩在他的懶人沙發裏,忽然腦袋上多了一束冷嗖嗖的目光。
我笑了:“你還不是到處飛,整天說不想生活在這裏了,等我安頓下來,你就過去,反正你也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
南星的眼睛亮了,剛才拉的老長的臉才有了笑意。
“這還差不多,不過阿姨那邊...”
我媽那是個難題,最近她和我爸的感情升溫,聽說我爸去哪裏都把她帶著,錢寶慧他們敢怒不敢言。
我媽空虛了好多年的感情世界又豐富起來,現在我說帶她去丹麥定居,她一定不會答應。
但我不能拋下她,而且我爸對她的好隻是建立在沈家人的基礎上。
我啃著指甲冥思苦想,南星拉下我的手,遞給我一盒餅幹:“我才烤的,別啃手指甲了,啃這個。”
我啃了半盒餅幹,終於有了結論。
“不告訴我媽,先把她騙過去。”
南星嗤之以鼻:“這就是你想了半天的辦法?”
戀愛腦太難殺了,我深得我媽真傳,都屬於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好在,我媽更愛我,隻要先把她騙去丹麥,到時候再跟她慢慢說就好了。
就這麽決定了。
我在南星家待了一整天,沈時倦過來接我,南星靠在門框上跟我揮揮手,沈時倦拉開車門,用手擋住車頂以防我撞到。
“你跟他怎麽認識的?”沈時倦坐進駕駛室,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問我。
“廣告公司。”
“你去拍廣告?”
“大學放暑假回來,想掙外快。”
我沒有賣慘,但他卻握住了我的手,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怎麽了?”
“沒什麽。”他發動汽車:“每次聽到你說以前的事情,就很不舒服。”
“都過去了。”我說。
他沒有再說話,我以為這個話題就算過去了。
但是都快到他的別墅了,他忽然開口。
“晚凝。”
“嗯?”我已經昏昏欲睡,扭頭看著他:“怎麽了?”
“以前的苦難都過去了,以後都是一番新天新地。”
我愣了愣,隨即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這是台詞還是歌詞,這麽文縐縐?”
“我的意思是說,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和媽媽,你可以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
“比如?”
“一切...”
沈時倦口氣好大,但是,他的確也有這樣的能力。
正巧車載電視裏正在播新聞,後天的明星慈善晚宴,壓軸的拍品來自中世紀的歐洲王室的埃莉諾王後的皇冠。
我立刻說:“我要這個。”
沈時倦眉毛都不動一下,淡淡應道:“好。”
他答得這麽淡定,我這個沒見過世麵的就上網搜了一下這個埃莉諾王後,不搜不知道,人家是中世紀最具盛名的女領主,當時擁有財富最多的女性。
想必她的皇冠肯定價值連城。
開了口我就後悔了,倒不是舍不得讓沈時倦花錢,問題是這種古董有價無市,我都不好出手。
“不要了。”我說:“性價比太低,沒意思。”
他扭頭看看我:“你喜歡就行,不用管性價比。”
“那你還不如換成錢給我。”
他又看了看我,估計忽然覺得我很貪財。
我本來就貪財,我都沒有男人了,還不能貪財點?
今晚的話,我也就是隨便說說,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沈時倦忽然問我:“今天忙不忙?”
“早上有個早會,然後就沒什麽事了,怎麽了?”
“我讓老周十點半去接你,借用你一個小時的時間。”
“幹什麽?”
他卻笑而不答,神神秘秘的。
雖然我不知道什麽事,但他總不見得大白天把我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