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賊喊捉賊的感覺。

雖然形容的不是特別的貼切。

但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讓我提防別人,小心人家接近我是別有居心。

還有比他更別有居心的?

別人隻不過是利用我達到一些目的。

我覺得如果這個人不是沈時倦的話,那十有八九他會是沈時倦的某個敵人,借我的手來對付沈時倦。

現在他跟我說這些,是我本世紀聽過的最可笑的笑話。

我沒有和沈時倦再說話,現在我們倆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沒有生命危險,沈時倦不用時時刻刻盯著我。

但他晚上留在醫院,十一點的時候我還沒睡,接到了A先生的電話。

病房裏相當安靜,當我的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半躺在沙發上的沈時倦立刻向我看過來。

我接通了,電話裏半生不熟的南方口音我現在已經很熟悉了。

他說:“方便講故事嗎?”

我說:“白天搶走我電話的人,就坐在我的對麵。”

他笑了:“沈時倦?他對我來說,就是個弟弟。”

“哪方麵?”

“任何方麵。”

甭管A先生到底是什麽人,但他這樣說我聽起來還是挺爽的。

我笑的很開心:“如果有一天你能站在他的麵前,跟他這麽說就更好了。”

“你很希望我出現?”

“你不敢?”

他又笑了:“時機未到而已。”

“今天的故事,也是個故弄玄虛的故事。”

“哦?”他一點也不在乎我影射他,饒有興趣地問我:“說來聽聽?”

“一個算命先生自詡他的卦十分靈驗,特別是對以後發生的事更是預測得分毫不差。

一天,有三個進京趕考的秀才路過此地,來到了他的卦攤前。

其中一個秀才問道:“我們三人這次能考中幾個?”算命先生閉上眼睛,掐指算了一算,然後伸出一個指頭來。

三個秀才見狀不解其意,忙追問算命先生:“這是什麽意思?”算命先生笑笑說:“天機不可泄漏。”秀才們無論怎樣追問,可是算命先生死也不肯開口。無奈,三個秀才隻好繼續趕路了。”

我說了一半,戛然而止。

其實這個故事爛大街,早些年我就看過,現在信息時代,上網一搜全都是。

但是A先生非常配合,認真地聽著,在我忽然停下之後便問:“今天的就到這裏?”

“你不知道後文?”

“就算是龜兔賽跑的故事,每個人口中說出來的都會不同。”

他這樣有求知欲,我就把後麵的故事繼續說完。

“算命先生的小徒弟見秀才們走遠了,忙問師父:“你剛才伸出一個指頭,到底是什麽意思?”

算命先生看看旁邊沒有人,就悄聲地說:“他們一共有三個人,如果一人考中了,這一個指頭就是告訴他們隻能考中一人;

如果他們有兩個人考中了,這一指頭就是告訴他們三人之中要有一個落榜;要是他們三個人都考中了,這一個指頭就表示一起考中;

如果他們三人都沒有,那就表示一個也考不中。”

小徒弟聽後哈哈大笑說:“啊!算命原就是這樣算的呀!”

A先生聽完,也哈哈大笑:“果然是故弄玄虛。”

“不過這個故事好像太短了,你聽完了還是精神奕奕。”

沈時倦忽然向我走過來,拿走了我的手機。

他按了免提:“這麽喜歡聽故事,我說給你聽?”

A先生笑著:“你說的不好聽。”

“沈斐,你這真是故弄玄虛。”

沈斐這個名字讓我一怔,仔細想了想才想起他大概的樣子。

沈家的養子,不受所有人待見的,喜歡養寵物的健美先生。

這是我給他貼上的所有標簽。

對於A先生的身份,我把沈時倦身邊的人猜了個遍,其實他身邊的人我認識的並不多,但即便這樣我也沒想到這個沈斐。

因為,他給我的感覺和A先生完全不同。

況且,我並不認為他的能力超過沈時倦。

再有就是,他提及沈時倦的時候,語氣是很蔑視的,沈時倦在他的眼中是不值一提的。

我不知道我的感覺對不對,但是我認為絕不是沈斐。

A先生掛了電話,上午也是,他似乎不願意跟沈時倦對線。

“他是沈斐。”沈時倦說。

“他不是。”

“他用了變聲器又拿腔拿調,但我知道是他。”

“沈時倦,A先生是你。”我笑著說:“今天不是你,但以前那兩天的人都是你。我都聽出來這個人完全不是沈斐,你認識他這麽久,會聽不出?”

“你有多了解沈斐?”

“不需要了解,但我了解你。”

他注視著我。

“你不是武斷的人,隻聽他說了一句話,就認定他是沈斐,所以他一定不是。”

“晚凝,你疑心病太重了。”

“請叫我顧晚凝。”我翻了個身:“保持你前幾天的稱呼就好。”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們又聊崩了。

我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終於出院了。

沈時倦衣不解帶地照顧我,但我這個沒良心的,一丁點都不會感激他。

顧焰騁也失蹤了一個星期,我剛到家不久,儲美珍就來了。

她哭哭啼啼,歇斯底裏,一副要跟我們拚命的樣子。

這次,我媽連門都沒讓她進。

“顧焰騁把晚凝差點掐死,你有什麽臉麵來興師問罪?”

“沈時倦把焰騁弄去哪裏了?顧晚凝,你肯定知道!”

“儲美珍,晚凝不知道,你要問就去問沈時倦,如果你再鬧我立刻報警。”

儲美珍頭一低就要往我媽的胸口撞過去,這時不知道從哪裏鑽出幾個保鏢把儲美珍控製住了。

她雖然也帶了人來,但不是沈時倦的保鏢的對手,被他們趕出了花園。

我媽回到客廳,心疼地看著我脖子上的傷痕。

我脖子上的淤青和紫癜已經慢慢散去,但還有些印跡,淤青泛黃,紫癜變淡,傷痕斑駁地覆蓋著我整個脖子。

當時我的脖子都快被顧焰騁給扭斷了,傷的當然嚴重了。

“晚凝。”我媽輕撫我的脖子:“都怪媽沒有保護好你。”

我靠在我媽肩膀上:“媽,我們得靠自己,靠腦子,我們母女勢單力薄,就要利用身邊所有能利用的人或者事。”

“晚凝,你說你爸爸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