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搬回了我和媽住了很多年的別墅,雖然A先生的莊園很大,但是還是自己家住得更舒服一些。

我是計劃著請A先生到我們家吃完飯,就過去接飯團。

相信沈家人一定很舍不得。

魚餌放得差不多了,可以收網了。

但是總有些事情是在計劃外的。

我們剛剛搬回去,才收拾好就接到了沈玉潔的電話。

她的語氣很驚慌。

“晚凝,你先不要著急。”

她一說這個開場白,我就急了。

“是不是飯團出了什麽事?他怎麽了?”

“飯團病了,不過你不用著急,我們已經我把他送到醫院了,現在醫生正在給他做檢查,應該沒有什麽大礙的,他就是拉肚子,應該是前幾天吹了風著涼了。”

我沒有聽完就掛了電話向外麵奔去,我媽在我身後很詫異地地喊我的名字:“晚凝,你去哪裏?出了什麽事?”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才趕到臨城,路上我打電話,我問了沈時倦,他還是讓我不用著急,慢慢來。

但是我總覺得他的語氣有些閃躲,難道飯團不是感冒發燒,沈玉潔騙了我,他們把飯團摔了?還是喝奶嗆著了,吃東西噎著了?

一路上我越胡思亂想越驚慌,我終於趕到了醫院,一走到兒科就看見了沈時倦正在走廊裏。

他看見我立刻拉住了我的胳膊。

“晚凝。”

“飯團呢?他在哪裏?”

“飯團還在檢查室。”

“他怎麽了?做什麽檢查做了那麽久?”

“你不要激動,晚凝,你聽我跟你說,今天早上我媽喂飯團吃東西的時候就發現他有些不對勁,沒什麽食欲,還有一些腹瀉,我們送他到醫院來,醫生剛剛給他做了檢查,現在正在等化驗結果。”

“那飯團現在情況怎麽樣?”

拉肚子而已,也是小孩的常見病,但是沈時倦緊皺的眉頭讓我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這時治療室的門打開了,我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然後我在病**看到了飯團,他毫無生氣地躺著,臉都變成了菜綠色。

我幾乎不敢相信麵前這個奄奄一息的,一夜之間就變得麵黃肌瘦的小孩是飯團,但他又真的是飯團。

我想抱起他,但醫生製止了我:“他現在很虛弱,我們馬上還要給他繼續治療,家長先出去。”

“他到底吃壞了什麽?為什麽這麽嚴重?”

正好這時化驗單出來了,護士交給醫生,醫生打開隻看了一眼,麵色就變得格外的凝重。

“化驗結果是什麽?”

“是過敏反應。”

“過敏?”

我回頭質問沈時倦:“你們給飯團吃了什麽,他會過敏?”

沈玉潔已經泣不成聲:“營養師給飯團定的食譜,說他現在的月份已經能夠吃蝦了,所以我們就給他煮了一點點蝦。隻有一隻,然後磨碎了混在米粉裏,他是很愛吃的我們不知道他對蝦過敏。“

我也不知道飯團對蝦過敏,這麽點大的孩子,誰會去想測他的過敏原呢?

我知道這件事是個意外,此刻我腦子很混亂,飯團忽然出事,令我陣腳大亂。

我們被醫生又趕出去了,讓我們在外麵等著。

沈母和沈父也趕來了,兩個人的腿都軟了,看到我恨不得給我跪下似的。

沈母一個勁地跟我道歉,我此刻也沒有心情理會他們,我隻是想飯團趕緊好起來。

但是我們等來等去,卻沒等來一個好結果。

醫生在從診療室出來的時候。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但他沒有跟我們說話,而是大聲呼喊護士,讓她去拿什麽設備,我就看到眾多的護士醫生在診療室裏裏外外不停地穿梭。

我隨意抓住一個護士,我發現我的手在不由自主地發抖。

“孩子怎麽了?”

“小姐,這位小姐,你冷靜一下,他好像有一些不太好。”

“不太好是什麽意思?”

“就是他的指標一直在往下掉。”護士一邊說一邊掙脫我,又跑進診療室去了。

我的腦子蒙掉了,我對一些突發的事件的接受能力一直都很差。

我腦子裏就像灌滿了漿糊似的,甚至連我耳朵都堵起來了。

後來不知道是誰帶著哭腔說了一聲:“孩子不行了,你們進去看看他吧。”

當時我的腦子還迷糊著,我心想飯團前幾天我交給他們的時候還是活蹦亂跳的,怎麽就不行了呢?

這一次我沒衝進去,因為我的腳軟了走不動,還是沈玉潔攙扶著我才走進了診療室。

我又看見了飯團小小的身影,比剛才看到的時候好像又縮小了一圈。

一個醫生正在用力地按壓他的胸口,他無措地躺在**,任人宰割的樣子格外可憐。

後來醫生就停止了按壓,不用我發聲,就有人哭著質問他們。

“怎麽不搶救了?繼續搶救啊,他還沒哭呢。”

醫生回答他們:“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孩子太小了,過敏這種事情是很危險的,我們沒救過來。”

我好像聽懂了醫生的話,他是說飯團死了。

那麽小的一個孩子居然因為吃了一隻蝦,所以他死了。

我來不及有任何的舉動,隻聽到咣當一聲,我回頭一看,沈母和沈父同時暈倒在地上,診療室裏一片混亂。

我的心髒也好痛,痛得我隻能張大嘴巴喘氣。

我也被醫生送進了急診室,我的腦子一直很清楚,我想跟醫生說話,我想去抱一抱飯團,那個孩子太可憐了。

在我的預想中,事情的結果不應該是這樣的。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但是我隻能張著嘴,根本就說不了話。

醫生一直讓我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沈時倦的臉時不時在我的眼前晃了一下。

此刻他的父母以及他的便宜兒子,都分別躺在這醫院的每個角落裏,讓他應接不暇。

後來我被醫生打了一針,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媽也來了,坐在我的身邊,不停地流著眼淚。

“飯團真的沒有了嗎?”我開口便問。

我媽哭著點點頭。

我的心絞作痛,說不出的難受。

飯團太可憐了。

我在丹麥就在準備這個計劃的時候,我讓亨利去幫我物色一個孩子,被人丟棄的,或者是父母明確意願不想要的華人孩子。

但是符合條件的嬰兒太難找了,又在丹麥那種地方,華人嬰兒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一度都要放棄了這個計劃。

沒想到就在我快要裝不下去的時候,畢竟我既然準備這個計劃就得裝扮演孕婦,雖然當時沈時倦找不到我,但是日後如果我回到了國內,我需要進行我這個計劃的時候,沈時倦一定會找人去查的,我不可能那幾個月肚子平平忽然就多出一個孩子來。

演戲也要也要有演戲的樣子,但是孩子找不到,我也不可能總是大著肚子,我懷的又不是哪吒,隻懷孕不生孩子。

那麽巧亨利就幫我找到了飯團,他的父母是很年輕的留學生,完孩子後很不負責任地把孩子丟在了福利院,然後兩人就回國了。

於是他就變成了我和沈時倦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