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回去的很晚,沈時倦都把我送到家門口了,但我們還是在車裏耳鬢廝磨了很久。

他舍不得放我回去,我也舍不得離開。

後來,他吻了吻我的頭發:“傻妞,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可以天天在一起。”

“傻妞?”

第一次聽他叫我傻妞,有點怪怪的。

“我哪裏傻?”

他又吻我的眉毛:“你不傻,我的妞妞。”

“我以前養過一條狗,就叫妞妞。”

他把臉藏在我的頸窩裏笑,笑得我渾身都癢癢的。

第二天晚上,沈時倦和他的父母來我的家裏,算是正式來拜訪我媽。

我事先沒有跟我媽說,我怕說了之後我媽極力反對,反而不好收場。

先斬後奏,雖然我媽有些措手不及,但以她的性格,哪怕心裏再不舒服,也隻會以禮相待。

果然,我媽有些驚訝,但還是客客氣氣地招待了他們。

沈伯父沈伯母拿出了十足的誠意,甚至連老人家講究的聘禮都準備好了。

“媽。”我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剛好給她展示我手指上的婚戒:“我已經答應了時倦的求婚。”

我媽看見了,她的目光快速地從我的戒指上滑過。

我看得出她的不快,沈伯母緊接著說:“很抱歉我們應該先來拜訪您,再去顧家的,我們把順序弄錯了。”

“沈夫人不必對我用尊稱,我比你們小。”我媽低著頭,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我很緊張,如果此時我媽像上次那樣堅決,兩家人鬧得很難看,我不知道會怎樣。

“伯母。”在令我不安的沉默中,沈時倦說:“我會好好照顧愛護晚凝一輩子。”

不知道是不是沈時倦的保證起了作用,還是我媽心裏早有鬆動。

她最終抬起頭來,雖然笑容還是很勉強,但她終於是鬆了口:“晚凝的事情,由她自己做主。”

這個結果算是皆大歡喜,沈家父母很高興,邀請我們一家改天去他家做客。

送走沈家人,我張開雙臂想要擁抱一下我媽,可是她卻走開了。

她雖然同意了,但不是發自心底的。

我想起她在顧家跟我說的話。

她不會祝福我和沈時倦地。

我很鬱悶,我不知道我媽為何如此固執,甚至偏執。

如果她有什麽真憑實據倒也罷了,我應該也不會戀愛腦到那種程度。

但是,她總是跟我說直覺,第六感。

我會因為我媽的第六感,就放棄我愛上的人嗎?

我和我媽之間的關係,開始變得很奇怪。

她也不是不理我,每天早上也會給我做早餐,也會跟我說話,但是少了以前我們母女之間的親密無間的感覺。

因為沈時倦,我和我媽之間有了隔閡。

這個隔閡讓我很不舒服,但我又無力改變。

不過,隻要離開家我就會瞬間開心起來。

公司的事情很忙,還要籌備婚禮,我忙得腳都打跌,但越忙心裏就越充實。

除了我媽帶來的一絲惆悵之外,我的心胸都被快樂和幸福漲得滿滿的。

華隆的項目我接手之後就更忙了,隻有凱蒂一個秘書顯然不夠,我打算再招一個。

HR一連麵試了好幾個,到我這裏都被pass了,倒不是我多挑剔,現在秘書的崗位不算吃香,專業性不強,但是事情卻很瑣碎,需要一個很有眼力見,眼裏頭有活,腦子又活泛的秘書。

很有經驗的不會來我這裏,剛畢業的應屆畢業生又不勝任不了,現在這麽忙,沒時間讓她慢慢熟悉,所以一連一個星期,我都沒招到合適的秘書。

今天麵試的最後一個秘書,我咬著牙告訴我自己,絕對不能再挑剔了,隻要差不多就得。

令我意外的是,這個麵試者哪裏都合適,不是應屆畢業生,在國外工作過,剛回國不久,專業是法律,我問她為什麽不去找相關的法律專業的工作,她反問我說,如果您的秘書有法律知識,可以做一個免費的法務,您覺得不香嗎?

香是香,就是有點殺雞用了宰牛刀。

而且,她看上去就很聰明,一臉的機靈樣。

我實在是心動,翻了翻她的簡曆:“蕭紋渝是吧,你去HR辦個入職吧,什麽時候能來上班?”

“隨時。”她說。

我對這個新秘書相當滿意,她上手得特別快,沒幾天就不需要凱蒂的指點獨當一麵了。

這天我去華隆看現場,上次出過事之後,我對工程施工非常重視,不但派了幾個工程師親自盯現場,我也會隔三岔五過去檢查。

我和幾個工程師正在開會的時候,接到了沈時倦的電話,這才想起我和他約好了去試婚紗。

我讓他等我一會,散了會我就趕過去。

人還在路上,我忽然想起來我把圖紙落在了華隆的工地上,明天開會還要用的。

我趕緊給蕭紋渝打電話,問她還在不在華隆,讓她幫我把圖紙送到婚紗店來。

她一口答應:“顧小姐,您別著急,我馬上回去拿。”

“謝謝,超出的時間給你算加班費。”

“沒事,不用,舉手之勞。”

我緊趕慢趕,趕到婚紗店,沈時倦已經換上了他的禮服。

他背對著我站在穿衣鏡前,禮服很合身,量身定做的,一絲一毫都不會差。

他是衣架子,穿什麽都好看。

我走到他的身後,他也沒發現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麽,看得如此入神,我都在他身邊站了好一會了,還是店員走過來跟我打招呼:“這位小姐...”

他方才回過神來似的,轉過身看到了我。

“你來了。”

“自我欣賞呢?”我笑著跟他打趣:“看來對這套衣服很滿意啊!”

“去試試你的禮服。”沈時倦讓店員拿來我的禮服。

新銳設計師的品牌,提前一個月訂做的,聽說很多禮服的配飾都是從意大利買來的,都是手工縫製。

我倒是覺得大可不必,一件簡簡單單的白紗就夠了。

但是,連我的婚紗都是藍色的,淺藍的,湖藍的,最後是深藍的漸變色,層層疊疊,裙擺上還綴著藍色的水晶,很閃,很美,但不像一件婚紗。

幾個店員捧著我的婚紗展示給我看:“顧小姐,好美的。”

當時來定禮服的時候,我隻看到了圖紙,黑白的,沒有顏色,款式雖然覺得複雜了一點,但聽說是沈時倦自己設計的,畢竟他的一番心意,我也沒堅持,至少獨一無二。

顏色方麵我更是沒考慮那麽多,婚紗麽不都是白色的?

誰知道竟然是藍色的。

我看著婚紗發愣,沈時倦輕輕推了推我:“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