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青春已逝,愛情已亡

在洛離離去之後,姚友芊的眼角,落下一滴淚。

而就在這天晚上,已經下過三次病危通知書的姚友芊,終於醒來。

隻是,她不知道怎麽就忘記了跟洛離之間的一切。

她記得高二念過所有的書,記得期末老師布置的作業。

甚至還記得她跟姚友國去看煙火。可是她卻忘記了,她為什麽出車禍。又為什麽會去看煙火————

姚家人私下問過醫生,醫生說這個叫選擇姓失憶。

他們在擔心的同時,卻是完全的鬆了口氣。

忘記了,也好。否則姚大發其實也不知道,女兒若再來一次,他會不會心軟,會不會讓女兒跟那個洛離在一起--——

姚大發在女兒失憶之後,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怕女兒是裝失憶,然後騙過他們又繼續跟那個姓洛的小子在一起。

找人私下讓人去打探了一下。發現洛離一家都已經離開了。

洛離的車行也關了,那一群人也不知所蹤,連他那個當舞女的媽,都不見了。

多觀察了幾天,沒有一點動靜,看樣子,洛離是真的離開了。

那個話算話的了。

這個結果是再好不過了。女兒忘記了,那個男人也消失了。

雖然內心略有糾結,不過姚大發卻還是覺得胸臆之間長舒一口氣。

一切,算是結束了吧?以後,都是平順了吧?

&……………&

黎明的曙光照入了房間,室內並不敞亮。

那原來睡在g上的人,微微動了動。

姚友芊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那個夢,比之前的那個更加完整,更加清晰。

眼睛未睜開,夢已先醒。眼眶發熱。有淚水不受控製地流出。沿著臉頰落入了枕心之中。

“阿離——”

她終於知道了,為什麽自己會叫他的名字。

也知道了,為什麽戰離每次看到自己,眼神都是那樣奇怪。

戰離,原來就是洛離。

他竟然是戰家的私生子?

七年,整整七年。她忘記了他,忘記了一切。

怪不得,他那麽生氣,那麽衝動,一次又一次找上自己。

他一次又一次說愛,她卻一次又一次將他趕開。

阿離,你離開我的時候很心痛吧?

可是,阿離,為什麽那天你沒有來?

淚水不斷的落下,姚友芊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哭什麽。

她想起了十六歲的冬天,洛離總是會在懷裏揣一個烤得很熟,熱熱的紅薯。在她放學的時候往她手裏一塞。

她想起了他會在每次自己坐他車的時候,一定要讓她戴好頭盔,而他明明隻有一個頭盔,自己卻從來不戴。

她還想起了每次兩個人出門,不管她看中什麽,想要什麽。洛離總會想辦法滿足。

她還想起了她素來畏冷,他將她的雙手包在手心,一次又一次給她溫暖。

她也想起了他曾經說過的:等你大學畢業,我就娶你。

她更想起了,她曾經說過的:阿離,我愛你,我以後一定要嫁給你。

那一段,青春無悔,快樂無憂的日子。

洛離,他溫柔又體貼,霸道又多情。給了她世界上最好的嗬護,最好的愛。

她享受到了除了家人之外,從來沒有過的溫情。那種感情,讓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她想到了這些日子,每次跟洛離相遇,他看自己的眼神。

又痛,又悔。又苦,又澀。

那個眼神,跟多年前他說自己是私生子時的眼神,還要糾結,還要痛苦。

她想到自己甩他的耳光,給他的冷眼,她甚至還叫他滾。

她跟他說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阿離。阿離。淚水不可抑製,不斷的落下。那充斥心頭的痛苦,糾結,傷心,難過,至於是為了什麽,她竟然再也分不清。

你為什麽不同我說?

我竟然把你給忘記了。我怎麽可以忘記?

那麽愛自己的洛離,要怎麽樣才能撐著自己,承受她一次又一次的冷淡?

又要怎麽承受著她一次又一次的冷眼,直到再也沒有力氣愛下去?

她甚至懷疑他是殺人犯?

姚友芊,你有沒有心?你的心呢?你怎麽可以這樣去傷害一個,愛你至深的男人?

她也記起了自己出車禍的瞬間最後一個念頭。

阿離,你若不來,我就走了。

阿離。我們約好的,你怎麽可以不來?

阿離,你若是再不出現,我就忘了你。忘了你。

眼睛泛紅,姚友芊哭得無法自持。

洛離,戰離,你當時為什麽不出現?

你為什麽要背叛我們的承諾?為什麽不去我們定好的約會地點?

你現在出現,又有什麽用?

我已經結婚了。已經結婚了——

跟著這個念頭一起湧上的,是那個決然而然離開的身影。顧承耀。

承耀。

姚友芊倏地睜開眼睛,又騰的坐了起來。掀開身上的被子。

看了一眼室內,外麵的天此時已經微微亮。

透過窗戶照進來,到處一片狼籍。

那被砸得四分五裂的手機,牆壁角落裏掉下的水晶燈。

昨天已經粗粗看過一眼,此時再看,依然能感覺到顧承耀當時的怒氣。

在她沒有回家之前,他是生氣的吧?

顧承耀。

姚友芊的手撫上心口。簡單的三個字,讓她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他被自己,傷透了心了吧?

離婚。他竟然要跟自己離婚?

姚友芊咬著唇,發現喉嚨哽得厲害,聲音幾乎是啞的,她完全不知道要怎麽辦?

這種茫然無措的情緒。

兩種情緒在她的腦海糾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

戰離跟顧承耀的身影,同時湧上她的腦海,她的頭不可抑止的又開始抽疼。

戰離絕望的眼神,顧承耀寂寞的背影。

兩個人的身影像是在她的腦海裏打架一樣。

最後定格的,讓她的心抽痛得難以成言的,是顧承耀的那一句:姚友芊,我們離婚——

離婚?

隻是這兩個字,就讓她的心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她發現自己喘不過氣來,身體又一次跌落在g上。閉上了眼睛,眼角的淚水再一次滑下。

顧承耀,你這次是真的不相信我了吧?

也對,換了任何人,看到昨天晚上那樣的情景,都會誤會的。

可是,為什麽你就是不肯聽我解釋,給我一個機會辯解?

我,怎麽可能做出背叛你的事情來?

你的人雖然沒有,可是心已經有了。

有一個聲音響在腦海深處,他說,姚友芊,你說過,你愛我的。

阿離——

心口的痛微微緩解,姚友芊茫然的看著天花板。

年少無憂的青蔥歲月,那單純而美好的愛戀。

她愛戰離嗎?不,不愛。

可是她愛洛離嗎?愛。曾經,很愛。

她愛洛離,愛那個當年的洛離。那個一心為她,眼裏隻有她,隻對她好,凡事都隻為好著想的洛離。

現在呢?那個愛還在嗎?

姚友芊不知道,她有瞬間的恍惚。

她自己都想弄清楚,她的心,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不斷的回想起跟洛離的一切,又不斷的想著她跟顧承耀之間的一切。

然後她發現,當她想起洛離的時候,她的心有淡淡的心悸,酸澀,遺憾。卻沒有痛苦。

可是她一想到顧承耀,她整個人都開始抽蓄了起來。

劇烈的心痛,不斷的向著她的心口擠壓。她幾乎要暈厥。

眼睛又開始痛了,淚水不斷的從指縫裏湧出,又不斷的順著臉頰落在枕頭上。

她閉著眼睛,身體僵硬。不斷的想著那一句,姚友芊,我們離婚。離婚——

“顧承耀——”

簡單的三個字,心髒卻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痛。

也就是這個時候,那個念頭,無比清晰的湧上了腦海。

她不要離婚,她不要在這樣的情況下離婚。

她不要這樣被誤會,然後不明不白的就跟顧承耀一刀兩斷。

她沒有背叛他,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為什麽,為什麽要離婚?

明明她愛他,而他——

他應該也是愛自己的。不,不是應該,而是肯定。

姚友芊從來沒有這樣自信過。她想到了那一g的玫瑰花,想到了顧承耀誤會她時的痛苦眼神。

如果他不愛自己,怎麽可能會有那樣的反應?那樣的表現?

如果他不愛她,又怎麽可能那樣生氣,那樣暴怒?

他愛自己。就算不愛,他心裏也應該是有自己的。

姚友芊的心,恢複了清明,她吸了吸鼻子,讓自己不能再糾結下去了。

顧承耀愛她,她也愛他。

他們相愛不是嗎?既然相愛,又為什麽要分開?她不要。她更不能在這種不明不白的時候跟顧承耀離婚。

至於戰離——

姣友芊的動作頓了一下,咬唇,視線看向了窗外。

洛離跟她的緣分,早在他失約的那一天,就已經斷了。

她不想恨他,也不想怪他,甚至不想知道他為什麽不來。

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她不會,也不能再一直糾結在這裏。

她現在要做的,是去找到顧承耀,跟她解釋清楚這件事情。

姚友芊的腦子其實還是有些亂。可是她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冷靜下來。

這件事情,是一個圈套,有人把她,戰離,還有顧承耀同時算計進去了。

她知道了戰離就是洛離,那昨天晚上的事情,應該不是戰離做的。

他們相識才幾個月,可是姚友芊知道他,他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君子,這樣的小人伎倆,自然是不屑為之的。

可是,到底是誰?

是誰打暈了她,又將她放在了戰離的g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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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但的回想著昨天的一切,卻絲毫印象都沒有。

她暈過去之前,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

所以她一點也不知道是誰把自己弄暈的。

還有上次那些照片。誰跟蹤了自己,又拍了那些照片,然後把他發給顧承耀?

對方的目的是什麽?難道隻是想讓顧承耀懷疑自己,然後跟她離婚嗎?

姚友芊原來還充斥著淚水的雙眼,突然開始慢慢變得清明了起來。

她的大腦飛快的運轉著,有一個不可能的念頭,在此時湧上心頭。

白嫣然——

會是她嗎?心心念念希望她跟顧承耀離婚的,似乎也隻剩下她了。

如果她跟顧承耀離婚,受益最大的,就是她了。

可是——

姚友芊搖了搖頭。

這個可能雖然有,可是卻很低。

先不說白嫣然此時並不一定就在y市,就算是在。她又從何得知戰離跟自己曾經有一段?

就算她是隨便挑了一個男人。然後巧合挑到了戰離。

可是憑她一個人,又怎麽布這麽一個局?

姚友芊總覺得有什麽事情是她沒有想到的。

內心實在不願意去懷疑戰離。

可是憑他對自己這幾年的執著,他從來是一個想到就要做到的人。

她不能嫁給他,兩個人不能在一起,難保戰離不會走極端。

時間過去了七年,她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女。人心可以變成什麽樣,她真的不知道。

洛離以前人雖然不壞,但是卻有些憤世嫉俗。而他現在是戰家的私生子——

姚友芊實在不願意用這樣的小人之心去揣測戰離的心思,可是往往越沒有可能的人,嫌疑也就越大。

閉上眼睛甩了甩頭,姚友芊不願意懷疑洛離。

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不會的。

她要去找出真正陷害她的元凶。

姚友芊冷靜下來,下g。開始收拾房間。

顧承耀的手機被砸得支離破碎。將他的手機撿了起來,把卡拿出,現在好了,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找顧承耀。

雲起山莊嗎?

又或者是像以前一樣,他找了一個酒吧喝酒?

姚友芊抿緊了唇,覺得鼻尖有些發酸,那個該死的人。把所有的人都設計進去了。

洛離,她,還有顧承耀。

一想到顧承耀落寞離開的身影,她的心就泛疼。

快速的將房間收拾好,又洗了一個澡,將身上原來的味道全部都洗掉。

姚友芊洗得很用力,隻差沒搓掉一層皮。

洗幹淨了,顧承耀就會知道了吧?她是那樣不願意,自己的身上沾上一點別的男人的氣息的。

哪怕那個男人,是她曾經最愛的“洛離”。

戰離如何,與她無關,她曾經愛過洛離,現在,她卻隻想跟顧承耀好好相守。

因為她愛他,愛那個不管什麽時候,都給她帶來安全感的男人。

洗完澡,天已經大亮。

姚友芊看著恢複整潔的房間。現在,她要去找顧承耀。

不管他信不信,她都要告訴他,以前如何,都已經過去了。她現在愛的人,是他。也隻有他。

去廚房隨便弄了點早餐。

昨天折騰了一個晚上,跑來跑去,都沒有吃什麽東西。

她現在其實真餓了。

將煎好的雞蛋跟做好的三明治放上餐桌,又為自己熱了一杯牛奶。

正要坐下來吃的時候,顧承耀竟然回來了。

顧承耀一進門,就看到了站在餐桌前的姚友芊。

她腰上圍著一條粉色的圍裙,手上端著一杯牛奶。

三明治在餐盤裏散發著誘|人的色澤,那個香氣在空氣中隱隱浮動。

他似乎回到了以前,頭一天晚上,他們在g上盡情的歡|愛,然後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跟她,像是尋常的小夫妻一樣。

一起吃早飯,一起去上班。

拳頭緊了緊,顧承耀閉了閉眼睛,轉開臉,不去看那個女人。

這世界上,最傷最重的,就是來自於至親至愛之人的背叛。

而他,經曆了兩次。

一次是來自父母,一次來自於姚友芊。

真是夠了。他發誓,不會再有第三次了。

深呼吸,顧承耀直接向著房間走去。

姚友芊怔了一下。她才剛剛在想,要怎麽去找顧承耀,沒想到他竟然回來了。

而且看他的樣子,很清醒,似乎並沒有喝酒——

這大半夜的,他去哪裏了?

放下手上的牛奶,姚友芊快速的跟進了房間。

顧承耀正在收拾行李,姚友芊一驚,想也不想的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承耀,你要去哪裏?”

手被人揮開,顧承耀理都不理她,繼續收拾行李。

姚友芊昨天已經哭過了,今天絕對不會再哭了。

深呼吸,她讓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

“承耀,我們好好談一下好不好?”

顧承耀將幾件衣服隨手放進行李箱。轉身麵對姚友芊。

“我會讓律師將離婚協議寄給你。除了這個,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

再說離婚這兩個字的時候,顧承耀的心口依然泛疼。

再看到眼前這張臉的時候,他的心還是不受控製的悸動。

如果世界上有一種藥,吃了可以讓人忘記一切的痛苦,那就好了。

此時,對方隻是用那樣哀求,帶著期盼的目光看著他,他就受不了了。

顧承耀軒過臉,讓自己不去看姚友芊。

再看,他怕自己會心軟,會忍不住放下一切,不管她的背叛,隻想著跟她相守。

可是他為什麽還要守著這個女人?

她背叛了他,跟其它的男人一起,狠狠的羞辱了他。

而他甚至連懲罰她都舍不得——

顧承耀,你真是一個孬種。

心裏鄙視自己,臉色也就越來越陰沉,轉過身不看姚友芊要繼續收拾行李。

姚友芊卻拽緊了他的手,不讓他再收拾。

“承耀。我不要離婚。我隻希望你跟我好好談一談。”

“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

顧承耀手上的動作繼續,而他麵無表情。看不他此時在想什麽。

“可是我有事情要跟你說。”姚友芊從來沒有這樣急過:“承耀,我請你冷靜一點。你仔細想一下。如果我真的要背叛你,我為什麽會挑昨天那樣的日子?為什麽要挑雲起山莊?雲起山莊是顧氏跟正發集團一起開發的。就算我要偷|情,我也會找過其它的地方。更何況昨天那麽多賓客。我不可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吧?更何況,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我隻問你,這麽久的相處,在你的心裏,我是那樣不知輕重的人嗎?”

“你承認了?”顧承耀側著臉,手上的動作在聽到姚友芊的話時頓了一下:“你要偷|情會找別的地方?或許,不過誰又知道,你們昨天不是情不自禁,所以才肆無忌憚,甚至都忘記挑地點了呢?”

“我沒有。”姚友芊真的不知道還要怎麽說,才能讓他相信自己:“難道在你的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不是。”顧承耀艱難的搖頭。

他承認,姚友芊在他心裏,不是這樣的人。不然,他不會這樣為她所迷。為她所擾。

……………

六千字。一更。。。明天繼續。

婚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