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
額頭抵在玻璃窗上，冰冷的觸感，讓她有些許的回過神來。
那些場景如走馬觀花一樣從她的腦海中閃過。
她心知肚明，顧承耀不是不愛她，隻是不相信她。
他不相信她的忠誠，不相信她的愛，不相信她沒有背叛他。
、
他們是夫妻，是世界上本應該最親密的關係。
卻因為那些不信任，在彼此之間設下一道藩籬。
而她也不知道，要怎麽把這道藩籬打破。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小薇又一次進來。這一次臉上是完全的喜色。
她手上抱著好大一束紅玫瑰，看起來九百九十九朵。中間一圈是粉紅色擺成了心型，外麵是紅色，看起來浪漫又有情｜趣。
“總經理，你的花。”
、
姚友芊微怔，看著那束紅玫瑰有些怔忡。
今天是情人節，她本不指望顧承耀在跟她冷戰的時候還記得。
現在他卻送花給自己？
下意識的將花接過，她的臉上泛起了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溫柔笑意。
小薇鬆了口氣，小馬那個笨蛋都知道今天送花給她，那身為老板的顧承耀，應該也不會漏掉姚友芊的花吧？
小薇出去之後，姚友芊看著那束花有些歡喜，有些愉悅，還有些感動。
、
看樣子，他沒有忘記今天是情人節，還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姚友芊原來想要離婚的心思，突然就搖擺了起來。
或許，她還能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努力一下。
隻要讓顧承耀相信自己，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
這一個下午對姚友芊來說，過得算是緩慢，又算是很快。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一下，顧承耀會在下班之後給自己一個什麽樣的驚喜了。
不過一直等到下班，她都沒有接到顧承耀的電話，甚至短信也沒有。
抱著那一大束玫瑰花離開公司。
一路上都要麵對自家公司員工羨慕的眼光。低下頭，深深的嗅了一記玫瑰的清香。
顧承耀，他會來嗎？
、
這個念頭一起，一輛車適時停在了她的麵前。
顧承耀修長的雙腿從流線型的黑色車身上下來。
手上拿著一大束藍色妖姬，隻是他的視線在看到姚友芊手上的紅色玫瑰時，微微眯了起來。
姚友芊看了眼他手上的花，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花，眼裏有疑惑閃過。
心下一怔，低下頭，在紅玫瑰的花束裏找了起來。
、
在那一從粉色玫瑰裏，她終於找到了，夾在裏麵的一張粉色的卡片。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龍飛鳳舞的兩行字，不是顧承耀那蒼勁有力的字跡。倒像是另一個人的。
而會說這種話的，似乎也隻有他了。
戰離——
、
這兩個字一經湧上，她手上的花就有些拿不住了。
下意識的想將卡片揉成一團再扔掉，一隻大手的動作卻比她快得多了。
顧承耀拈過她手上的那張卡片。
在看到上麵的字時，幽深得如海一般的眸子倏地眯了起來。
姚友芊感覺著她周遭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在這個初春的季節，隻讓她感覺一陣又一陣的冷意。
、
輕輕的扯了扯嘴角，顧承耀凝著姚友芊清麗的臉。將手上的卡片揉成一團。
“。。。。。”姚友芊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又覺得沒有什麽可說的。
她並沒有想到戰離會給自己送花，這張卡片隱藏在了那一堆粉紅玫瑰裏。
她也沒有想到不是顧承耀送的。
剛才她這樣的舉動，倒是讓他誤會了。
、
顧承耀手上的花束，被他捏得死緊。
今天是情人節，他一開始倒是忘記了。他對這些節日本就不上心。
倒是一大早，小馬又是訂花，又是找他給個方便，因為他想請小薇去某家私人會所吃飯，但是他不是會員。想讓顧承耀打聲招呼。
顧承耀幫了他這個忙，小馬很有眼色的問他，有沒有訂好餐廳？因為今天是情人節，人一定特別多。
又問他要不要幫忙訂花——
、
有一個這麽狗腿的助理，顧承耀就算想不記得今天是情人節也難。
更重要的是他家老姐還特意打電話給他。說她跟唐亦琛今天都要去過情人節，不回家吃飯。
昨天說讓姚友芊做冬瓜粄的事情，就晚一天再做好了。
順便還提點了一下自己家弟弟，讓他一定一定要記得今天是情人節，要給女生驚喜。
有這兩個在前，顧承耀再怎麽不想，也記得了，今天是情人節。
沒有聽取小馬的建議先一步把花送到姚友芊公司。
、
他帶著這麽大一束花來接他，開著他的拉風的愛車，他相信這個舉動比隻是送一束花到他公司更能體現他的誠意。
不過，他似乎來晚了一步。下車之前，他就看到了，姚友芊抱著一大束玫瑰，低下頭，深深的呼吸，好像她捧著的，不是玫瑰，而是珍寶一般。
有人比他專美於前，先一步做出了討好姚友芊的舉動。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會說這句話的，不是戰離，又是哪一個？
再看姚友芊手上的玫瑰，尤其是那一個粉玫瑰擺出來的心型時，就覺得刺眼無比了。
姚友芊站在那裏，手上的一大束玫瑰花是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
、
丟了，會讓顧承耀心虛，不丟，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此時的心情。
一時站在那裏，沒有動作。
而牙齦咬得生疼的顧承耀則是用盡了全部的意誌力才讓自己沒有說出會讓姚友芊不高興的話。
一言不發地將卡片扔到路邊的垃圾桶，順手將姚友芊手上的玫瑰花一並扔了。
再將自己手上的花塞到了她的手上。
姚友芊看著他把卡片跟花扔了，怔怔的接過他手上的花，沉默的任他把自己帶上了他的車。
、
心裏有事的姚友芊，並沒有看到，在馬路的對麵，一塊廣告牌的後麵。
戰離站在那裏，看著他送的花被顧承耀扔掉，又看著她被顧承耀帶走。
原來心底隱隱存著一絲期待，如果顧承耀不出現，他可以跟姚友芊共度一個美好情人節的念頭此時消散無蹤。
他還是出現得太晚了。太晚了。
、
夜幕開始降臨，又是周一下班時候，北都的路上堵得厲害。
初春的天氣很冷。馬路上三三兩兩經過的人。
有年輕的男女走在一起。男人勾著女人的肩膀，女人的手上都如她一般，抱著一束玫瑰花——
轉過頭看了顧承耀一眼，他正冷著張臉專心的開車。明明前麵是紅燈，他的車陷在車陣裏。
他卻依然目視前方，連一記眼神也沒有給她。
、
沉默，她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什麽事情。也不想去解釋。
就這樣，車外的空氣極冷，車內的溫度也不見得多高，一路無話的到了目的地。
姚友芊被顧承耀帶去了上次那家私人會所。
上次下過的雪，早已經化了。
餐廳極為應景，在每一張桌子上，都擺著一枝粉紅玫瑰。
、
他們被侍者帶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姚友芊這才發現，整個餐廳竟然隻有他們兩個。
神情略有詫異，可是坐在她對麵的人，卻依然冷著張臉。
心頭火起，姚友芊就算是再隱忍，此時也生氣了。
“不想跟我在一起，你大可以送我回家。不需要擺一個臉色給我看。”
她不過是沒有看清，玫瑰花裏還有張卡片，否則一定不會抱著出現在他的麵前。
、
她還不至於這麽沒有眼色。
顧承耀正要端起杯子喝水的動作倏地一頓，握著杯子的手青筋冒起。
最終隻是將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卻一言不發。
姚友芊被他的舉動弄得越發的不舒服了：“顧承耀，難道我說錯了？你現在這樣擺臉色，算什麽意思？難道我就知道戰離會送花給我？又或者是我讓他送的？”
、
他這樣生氣，根本毫無道理。
顧承耀的牙齦咬得生疼，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神情已經恢複了冷靜。
打了個響指，馬上就有服務生開始上菜。
一切都是早就定好的。七分熟的牛排還冒著熱氣，香檳已經起過了。
侍者為兩個人倒上酒，欠了欠身，又極有禮貌的退開。
“吃東西吧。”
、
他聲音很淡，姚友芊感覺自己所有的力氣都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有些氣餒，又有些鬱悶。
“顧承耀——”她是真的想好好跟他過日子。想讓他相信自己。
為什麽對他來說，就那麽難？
“吃東西。”顧承耀的話，幾乎是從牙齦裏迸出來的一般。好像如果她不吃，他就打算親自喂她一般。
、
姚友芊無奈，拿起刀叉開始進餐。
牛排的味道很地道，她卻有些食不知味。這一頓飯對於姚友芊來說，極為煎熬。
而顧承耀，亦然。
……………
二更，六千字。明天繼續。明天有重大事件發生，猜猜是什麽事？
其實我以為今天可以寫到的。
最近好嗜睡啊。腫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