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見血,愛封喉,不死不休(二)

不可原諒,真的是不可原諒。

那個念頭一經湧上,他就不能接受了起來。

丁洛夕,她怎麽可以?

這一切的一切,原來都是屬於宋雲曦的。

是了。還有這個地方,這套公寓是他買來當他跟宋雲曦的婚房的。

那麽這個‘女’人,有什麽資格出現在這裏?

這個念頭一起,他想也不想的攥住了她的手,就將她拖下了牀。

“承麒。”

手真的好痛,痛得幾乎要斷掉了。

丁洛夕完全沒有想到,相戀相處了幾個月的溫柔情人,會在瞬息之間變成這個樣子。

那凶狠的表情,略帶腥紅猙獰的眼,哪裏還有半點溫柔君子的樣子?

她的眼裏升起淚霧,沒有哭,這個時候哭也是沒有用的。

泛紅的眼,隻是因為痛。

丁洛夕想掙紮,可是雙手被顧承麒拉住,她哪裏能逃得了?

逃不掉,她也不能沉默。她一

“承麒,你聽我解釋,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宋雲曦的死是個意外,我其實隻是——”

“閉嘴。”顧承麒拖著她的腳步突然停了一下:“你不要提雲曦,你沒有資格提她。”

“我——”

“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揍你。我不想打‘女’人的,你不要‘逼’我破例。”

顧承麒一直在忍,極力的克製自己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可是如果她再說下去,他就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對她動手了。

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在逆流,在叫囂要著這個‘女’人撕碎。

隻有將她撕碎了,才能平複他內心的痛苦。

才能對得起宋雲曦的在天之靈。

也隻有狠狠的懲罰她,才能夠撫平他此時內心的狂躁。

“承麒。”丁洛夕的身體已經被他拖出了房間。隻穿著睡衣的她感覺到了一陣又一陣的冷意。

好冷,真的好冷。

“你停一下,我求你停下來,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閉嘴,閉嘴。”顧承麒不想再聽她說話了,一個字都不想聽:“我讓你閉嘴,我不想聽,你聽到沒有?我不想聽。”

“承麒,我求你了,雲曦不是我害死的,她是死是意外,你可不可以調查清楚。”

“滾。我不要聽你說。”

她騙了自己,一直在騙自己。

雲曦的死,他跟雲曦的關係。

她曾經做過的“好事”,樁樁件件,她都清楚得很。

卻還是靠近他,還是跟他在一起。

騙子,這個騙子。

該死的‘女’人,簡直應該去受千刀萬剮。

他這樣想著,拖拽的力氣就越發的大。她的身體被他往外拖出,拉扯間,睡衣‘亂’了,‘露’出了大半的‘胸’部。

而她的身體因為他的動作失衡,往他這個方向倒過來。

她想穩住自己的身體,他卻越發的生氣。

真的是一個無恥的,下賤的‘女’人。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勾|引他。

她以為自己會受她勾|引嗎?

還是她以為,這幾個月他跟他在一起,是因為‘迷’戀上了她的身體?

去死吧,統統去死吧。

“滾,你給我滾。”

將她的身體拉了起來。不讓她再靠近自己。

她的碰觸,她的身體,都讓他覺得惡心,難以接受。

將她扔出去,直接扔出了‘門’外。

“不要讓我看到你,不然我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麽來。”

他現在已經沒有理智了,一點也沒有。

而這個‘女’人又是這樣可惡,又是這樣的無恥。

他怕自己會一個不小心就殺了她。

那真是髒了他的手。

是了,他不殺她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不代表她不該死。

“丁洛夕,滾。帶著你的謊言滾遠一些。”

他隻能這樣了。再多,他就不能容忍了。

她的身體被重重的摔在地上,隻穿著睡衣的身體毫無防備的摔倒。

冷硬的地板,讓丁洛夕摔得狠了,又痛。

更痛的是心。

顧承麒,根本不聽她的解釋,也完全不給他機會。

他在生氣,她知道。

她確實存過僥幸的心,以為可以就這樣跟他在一起。

可是她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所有的結果,她都想過,可是她想著顧承麒至少願意聽她解釋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完全不聽他解釋,就定了她的事罪。

身體幾次磕在地上,痛,真的是痛。下一秒,她跌落在了‘門’外麵。

“承麒,你不能

“呯。”的一聲,‘門’當著她的麵被關上了。

至於她的摔倒,她的痛苦,完全不被顧承麒看在眼裏。

此時他所有的心都充滿了恨。

對丁洛夕的恨,對自己的恨。

“承麒,承麒——”丁洛夕越發的急了:“你開‘門’,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門’裏‘門’外,兩個人,就這樣隔開了。

此時還是初‘春’時分,屋子外麵十分的冷。

屋子裏有暖氣,丁洛夕又要睡覺了,隻穿著單薄的絲質睡衣。

冷不防這樣接觸冷空氣,她冷得直打顫。

“承麒,承麒,你開‘門’。”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承麒,我求你了,看我在愛你的份上,聽我解釋好不好?”

“顧承麒,你能不能冷靜一點?雲曦的死真的是意外,我——”

她隻是按著醫生開的‘藥’去打針,為什麽會出這樣的事?

她也不懂,她也不知道。她一直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麽會出五年多前那樣的事情。

丁洛夕冷極了,不光是冷。她的手也很痛,非常的痛。

兩隻手腕上都有明顯的紅痕。

剛才顧承麒的力道,幾乎要將她的手給捏斷了。

她連用力拍‘門’都做不到,隻能心急的叫著他的名字:“承麒,承麒,我求你了。你開‘門’好不好?你聽我解釋。”

時間過了好幾分鍾,那扇‘門’都沒有再開過。

她又冷,又急。

她不知道的是除了拍‘門’聲,她說的話顧承麒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門’裏的顧承麒,已經接近瘋狂。

他恨。

恨丁洛夕,恨她的欺騙,恨她帶給自己的恥辱。

他恨。

恨自己。恨他的不察,恨他當初的決定。

他應該殺了她,讓她為宋雲曦陪葬。

可是他沒有。他隻是把她扔出去了。

那樣一個‘女’人,他怎麽不殺了她?

他的怒火無處可發,隻好在房子裏不斷的砸東西。

客廳裏能看到的能搬得動的,無一幸免。

‘花’瓶台燈碎了不說,就連沙發,電視這樣的大家夥也沒有放過。

隻是短短幾十分鍾,客廳就像是台風過境一樣。

顧承麒的力氣終於耗盡了,他坐在地上,倚著牆,看著那滿目瘡痍,內心卻沒有得到絲毫平靜。

他很累,非常的累。

這種累不光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累得顧承麒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他甚至站不起來。

他就那樣,坐在客廳的地板上,對著那一室的狼籍發呆。

這一|夜,格外的漫長。

顧承麒沒有睡,丁洛夕一樣沒有。

她穿著睡衣,大半夜的。能去哪裏?沒有手機,沒有錢包。

就這樣出去,會出什麽事,她自己都不確定。

她一開始還有力氣拍‘門’,叫顧承麒開‘門’。

可是後來,她停下了。

她不知道她拍‘門’的是熱,顧承麒正在發|泄著自己的怒火。

砸了東西的聲音,家具跟家電破碎的聲音將敲‘門’聲全部都掩去。

他是一點也聽不到。

等到他的動靜停下來,丁洛夕也停下了。

她沒有力氣了。

她覺得冷,不光是冷,而且痛。

手腕,胯部,都很疼。她還不敢走,哪裏也不敢走。

她隻能緊緊的抱著自己的手臂,綣起身坐在‘門’口。然後抱緊了膝蓋。

真冷,真的太冷了。

承麒,承麒,這幾個月的相處,難道都是假的嗎?

這大半年的相處,對你來說難道一點意義都沒有嗎?

為什麽?為什麽你連解釋都不願意聽我說?

‘門’裏‘門’外,是兩個世界。

……………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外麵的天‘色’都亮了。

一直坐在客廳的顧承麒也在這個時候有了反應。

一個晚上沒有睡覺對他來說並不是多大的事。

他看著眼前這一片狼籍,僵硬的身體站了起來。

活動了一下四肢,視線掃過了眼前這片‘混’‘亂’,然後麵無表情的往房間去了。

洗漱,整理了一下自己。

打了個電話讓人進來收拾。拿起車鑰匙打開‘門’想要去上班。

是的,上班。

他要做回原來那個,冷靜的顧承麒,隻愛宋雲曦的顧承麒。

他這樣想的時候,沒有防備自己會看到那個‘女’人。

那個無恥的下賤的‘女’人。

她竟然沒有走?

冷笑。她竟然還敢呆在這裏?呆在有他的地方?

怎麽?是覺得好處撈得還不夠?

他想起了那五十萬,她還曾經裝模作樣的說要還給自己,讓他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內心卻覺得她堅強又獨立,不依靠男人,真的不錯。

現在看都是狗屁。

傍上了他,能得到的好處何止是那五十萬?

他又想起他日常讓秘書準備的那些小禮物,丁洛夕當時是什麽心情?什麽想法?

是不是覺得寒酸?卻讓自己拚命的忍耐?

他昨天還是怒上心頭無法控製了。

否則,他應該壓抑住自己的脾氣,好好的拆穿這個‘女’人的真麵目,等著她‘露’出醜惡嘴臉的那一天。

可惜了。

不過現在也不晚。

看著擋在他‘門’口的‘女’人,他現在隻有厭惡,無法克製的厭惡。

他甚至有衝動想踢她兩腳,讓她滾遠一點。

“讓開。”

冰冷的聲音,帶著嫌惡還有鄙夷。

綣著身體坐在地上的丁洛夕,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她依然維持著那個姿勢坐著。

顧承麒的眉心蹙起:“滾開。”

那個‘女’人還是那個姿勢,他心裏火起,直接抬起腳對著她的身體踢過去。

他控製了自己的力道。他不想真的對‘女’人動手。

那太沒品了。顧家的男人是不會打‘女’人的。

隻是他的腳還沒碰到丁洛夕,她就已經自己倒在了地上。

裝,還在裝?

他可沒碰到她。顧承麒冷哼一聲。一點也不客氣的,從她身上跨過去。

關上‘門’,要去乘電梯。腳被人拖住。

果然,這個‘女’人。真的是——

他已經找不到比下賤無恥更能形容這個‘女’人的詞了。

“……”

丁洛夕很難受,非常的難受。她夜了一個晚上,也沒有讓顧承麒出來。

到最後,她聲音都發不出來。

後半夜開始,她的頭暈暈的,又困又冷又痛。

哪怕她極力保持清醒,也沒辦法不讓自己睡過去。

現在聽到開‘門’的聲音,她想清醒過來,可是頭更暈了。

那個身影模模糊糊的好像要離開。她咬牙,拚著最後的力氣伸出手探向那個人的腳。

承麒——

在心裏叫著他的名字,可是聲音卻怎麽也發不出來。

她急了,拖住了他的‘腿’不讓他離開。

承麒,我求你,聽我解釋。

顧承麒的腳步終於是停下了。

他站在那裏,衣冠楚楚,低下頭,睨著腳下的丁洛夕。

她的睡衣因為剛才的動作,再一次變得淩‘亂’,大半個肩膀‘露’出來。

一邊的豐滿也是若隱若現。

“承麒。”丁洛夕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她全身都痛,頭也痛,手也痛,出口的聲音,帶著嘶啞。

她想為自己的愛情努力一次。隻這一次。

讓顧承麒冷靜下來,讓他聽自己的解釋。

這個男人,她真的很愛,很愛。

為了愛他,她已經放棄了太多,太多。

她不想就這樣輕易的放手。她現在隻要一個機會。

“……”我求你,聽我解釋。

你給我幾分鍾,隻要幾分鍾就好。

可是她的話說不出來。

初‘春’的時節,她衣著單薄在室外呆了一個晚上,加上心情緊張。

她感冒了。全身都在發熱。

理智離她越來越遠,她越想說清楚,頭越昏沉。

她幾乎要哭了,真的要哭了。

眼角沁出了淚,她咬著‘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聲音啞得難受,喉嚨那裏像是有人用刀在割一樣。

承麒,承麒。

她在心裏叫著他的名字,可是聲音卻是真的發不出來。

頭越來越暈,她攥著顧承麒腳的手開始無力,慢慢鬆開,後來變成攥著他的‘褲’管。

顧承麒冷眼看著丁洛夕那樣可憐的樣子。

眼角含淚,臉‘色’蒼白。

看著還真的是很可憐啊。

可是他沒有一點同情,他同情不起來。

他想起宋雲曦,她死了,一個人,死在了冰冷的醫院。

沒有人陪伴,沒有人知道。他甚至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麵。

這個認知每每湧上,心頭就是尖銳的痛。極痛。

“丁洛夕。不想死的話,就離我遠一點。”

他這樣說,神情不帶絲毫的憐憫,一點也沒有。

知道丁洛夕是害死宋雲曦的這個認知,已經讓他完全崩潰。

他再不會對這個‘女’人生出多一點點的心思。

那拖著他的手一個個鬆開,他邁開腳,往電梯方向去。

丁洛夕沒有力氣了,發燒帶走了她的體力。

她輕微的搖頭,努力的想讓顧承麒停下腳步,卻是不能。

真的不能。

那個身影,從她身邊經過,然後消失。

電梯開了又關,她連那人的氣息都感覺不到了。

好絕望,怎麽會這麽絕望?

丁洛夕的眼睛終究是閉上了。

顧承麒,顧承麒,顧承麒——

她在心裏叫著他的名字,最後化為一聲歎息。

原來,她還是太天真。真的太天真。

她輸了,輸給了顧承麒跟宋雲曦之間,二十年的愛情。

她太傻了。

她怎麽會認為,自己能爭過一個死人?

又怎麽會認為,顧承麒跟她的相處這幾個月是有感情的?

“你跟宋雲曦長得有幾分想像。”

“你不過是他找的替身 。”

衛子衡那日的話,又響在腦海,她的心充滿了痛苦。還有無助。

在她極力想保持清醒的時候,她整個人暈了過去。

這一次是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而她暈過去之後,那已經下降的電梯又一次上來,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站立良久,而後抱起了她。

而這一次,她是一點也感覺不到了。

……

一更,五千字,白天沒有更新了。月媽這幾天手痛得厲害。

手沒好之前,更新不會太多。就醬紫,大家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