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點的時候,南枝從房間裏出來,奇怪的是,客廳裏空無一人。

試探性叫了聲秦羽珩和甜甜,仍舊沒有回應,南枝一邊紮頭發一邊往外走,見大門敞著,下意識伸手去關,卻瞥見不遠處的一抹身影。

紀商抱著甜甜,正和擋在麵前的男人爭執著什麽,一貫清冷的麵孔,因怒氣隱隱有些猙獰。

“她是我妻子,明媒正娶拜過堂的,你算什麽?”

秦羽珩明顯一噎,隨即反應過來,快速回擊,“我是她小哥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先你一步認識,也自然比你更有話語權。”

隨著一聲“媽咪”,打破兩個男人之間的爭執,所有人聞聲齊刷刷看過去。

南枝倚靠在門框上,無意撞進紀商漆黑的瞳仁中,脊背一僵。

紀商最先反應過來,先一步走到南枝麵前,斂了斂眸子,“爺爺讓我帶你回老宅一趟。”

南枝直了直身子,字正腔圓,“不去。”

“南枝!”

在她轉身之際,他快速叫住她,“就算是離婚,也要雙方到場才行。”

這是他第一次說出“離婚”二字。

心頭不禁泛起一陣苦澀,被摯愛的人背叛,就像是把她打進監獄一般。

從此以後,置身黑暗,就算世界有光,也不會照在她身上了。

南枝深吸了一口氣,卻在轉身時,扯出一抹微笑,“好,我和你回去。”

這座城市的風由南向北,有一絲深冬後的寒冷,不急不緩,轟轟烈烈的歲月,似乎也湮沒在逝去的深秋,從此一片荒涼。

車子七拐八拐,先停在了一家巷子門口,甜甜拉著南枝的手下車,南枝這才察覺,是那家小籠包的店麵。

老板娘似乎仍記得他們,熱情的將飯菜端上來,紀商夾了個包子遞給甜甜,卻在夾第二個的時候,被南枝出聲製止。

“離婚之前,還要吃頓散夥飯,紀總可真是有格調啊。”

紀商麵不改色,再次夾起一個包子,擱在南枝麵前碟子上的同時,開口道:“我騙你的。”

騙?

“你騙我出來?不離婚?”

南枝恍然明白什麽,嘲弄的看著他,接著臉色一冷,起身就要走,卻被男人一把抓住。

或許是顧忌著有甜甜在,紀商的情緒有幾分收斂,但握著南枝的那隻手,卻用了十足十的力氣。

“那天晚上,我和夏妤柔什麽也沒發生,我敢保證。”

“保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南枝一臉譏諷地看著他,“你拿什麽保證?”

“酒後亂性暫且不說,你們兩個舊情人,擦槍走火情難自禁在所難免,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唬我。”

“夏妤柔說沒有,而且……我讓醫生給她做了檢查。”

這話說的極為平緩,南枝卻聽的膽戰心驚,“你還帶她做了檢查?”

雖然這是自證清白最有力的證據,但對於女人而言,無疑是最大的羞恥。

“你還真是……不擇手段啊。”

紀商輕嗤一笑,“不這樣,空口無憑的,你會信我嗎?”

“就算你和她什麽也沒有,我們之間也絕對不可能。”

新時代女性不為小情小愛而低頭。

更和況,他們這場婚姻,本就是一個錯誤。

而身為成年人,最應該認清的一個道理就是,及時止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