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後,南枝再也沒有見過紀商,隻是中途秘書林莫過來,說活動延後了半個月。

南枝沒有說話,每天就在別墅裏吃吃喝喝,閑來無事時畫幾幅畫。

第七天午後,南枝正坐在小花園裏看書,遠遠就瞧見一輛車停在門口,接著一抹身影闖進眼中。

夏妤柔很平靜,立在大廳上下打量了一圈兒,目光停留在緩步而來的南枝身上。

她冷笑:“你是因禍得福,還是死裏逃生,阿商因為這件事,和我吵得不可開交,再沒去看過去我。”

南枝隨意翻了翻書,連眼神都吝嗇給予,“一個隻會在暗中玩城府的上不來台麵的小三,有什麽好抱怨的,要怪不也得怪夏小姐自己嗎?”

夏妤柔隨手將皮包放在桌上,尋了個沙發坐下,“南枝,你還不知道吧,紀商欠了我們夏家一條命,憑這一點,就算我把天掀了,他也不會動我一分一毫。”

紀商欠夏家一條命?從沒聽他說去過。

南枝眼裏有驚詫一閃而過,她笑嗬嗬轉身,隨手將書扔在茶幾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夏小姐是來炫耀的嗎?隻是可惜了,你再能耐,也做不到我這個位置。”

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商圈,唯有名分,才是一個女人最好的武器。

夏妤柔看出南枝在鄙夷她,她臉色有半分冷漠,手指輕勾著垂在胸前的一縷發,慢慢擺弄著。

“得到了名分又怎樣呢,不依然是夫妻離心,沒有寵愛?”

她說著,又歎了一口氣,像是在感慨什麽。

“趙雲煙若不是和你一樣,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也不會主動給我發消息,期盼我和她同盟,隻可惜啊……她怕是到死也不知道,她卸下防備信任的那夥人,早就被我買通了。”

迎著她的眸子,夏妤柔唇邊的笑意更濃,“還從來沒有人敢算計我,趙雲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和下場。”

許是天氣陰冷,又或是字字珠璣,提及了南枝最不願意去掀開的傷疤,她不由自主的發抖,視線裏全是夏妤柔的嘲諷、挖苦。

夏妤柔察覺到了南枝心不在焉的顫栗,笑聲愈加放肆起來,“渴望爬上紀商床頭的女人,從來不隻我一個,但也隻有我,不僅成功了,還得到了他獨一份的偏愛。”

南枝好半響才穩住,體內四處亂竄的寒意,她麵無表情逼視她,

“夏小姐,自古說得好,樂極生悲,越是得意就越是失意。你是八二年的龍井,可我也不是青城山的白素貞,誰又比誰差呢?”

她大難不死,盡管沒有借機扳倒夏妤柔,但看清了紀商的真麵目,倒也給她敲了個警鍾。

夏妤柔聽出了南枝的弦外之音,眼神利落敏捷的從她身上掃過,唇邊勾起一絲圓滑而毒辣的冷笑,與第一次見麵時的溫順婉約,判若兩人。

“你大可以直接放馬過來,將我做的所有事一字不差的告訴紀商,看看他究竟是選擇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她眼底的幸災樂禍之色,濃烈的遮不住,她也不打算遮掩,借著別人的手,不費吹灰之力給南枝一個下馬威,她何樂而不為呢。

“好好養身體,我等著和你一決高下呢。”

刀光劍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兩人之間周轉,瞬間擦出火花,南枝揚著一副媚笑,漫不經心的拂過鎖骨。

午後的暖陽照射進屋裏,映在鑽石上,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

“夏小姐注意腳下的路,紀家門欄高,可別崴了腳。”

這話還沒說完,眼前的人影一個凜冽,再次爬起來時,南枝沒忍住嗤笑出聲。

“看來,還是一個餿了的綠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