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紀商連夜驅車回了煙城,先是去了公司交代比賽事宜,而後頂著星星回了老宅。

甜甜今天出院,雖然有人專業的醫護團隊,隨時隨地陪著,但紀商心裏還是放心不下。

車子剛剛停下,夏妤柔便從老宅裏出來,站在門口張望著,見紀商下車,一路小跑撲進他懷裏。

“阿商,你終於回來了。”

紀商扶著她的雙肩,將她從自己懷裏拽起來,“都是要嫁人的人了,別動不動就摟摟抱抱。”

前幾日,紀老爺子出麵,替夏妤柔安排了一樁婚事,對方是海城喬家的二公子,也算是門當戶對。

可夏妤柔死活不肯同意,非說放心不下甜甜,舍不得紀商。

和老爺子好一頓鬧,最後驚動了夏妤柔父母,兩家人好言相勸,夏妤柔這才鬆了口。

紀商繞過她往裏走,一邊走一邊問甜甜的情況怎麽樣。

夏妤柔跟在他身後,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著話,直到進門,她才重新揚起笑臉,拉著紀商的手往廚房走。

紀商看她一眼,一邊拉開椅子坐下,一邊不著邊際的將手抽回來,拿過毛巾擦了擦。

“喬應淮這個人,我交過幾次,家世根基都不錯,人也重義氣,你嫁過去,不會受委屈。”

夏妤柔盛飯的手一頓,臉上的笑意有幾分僵硬,好一會兒,她將飯菜放到紀商麵前,扯過椅子坐在他對麵。

“阿商,我不想嫁人,我想一直留在你身邊。”

紀商不語,自顧自的吃著飯。

夏妤柔見狀,雙手去抓他的胳膊,麵帶祈求,“我以後一定聽話,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紀商忽然想起什麽一般,深吸一口氣,幽深的狹眸緊盯著她,緩緩皺起眉宇,眸色變得幽暗而危險。

“是你以甜甜生病為由,打電話讓陸璟舟送你來老宅的?”

陸璟舟是紀商為數不多的交心好友,甜甜母親還在時,夏妤柔他們四人經常一起打牌喝酒。

後來甜甜母親離開,紀商整日鬱鬱寡歡,陸璟舟受命回了非洲,兩人便不再聯係了。

夏妤柔不敢去看她,垂著腦袋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句話。

“我……我隻是想見見你。”

“你想見我,就和我說,用不著拿甜甜做借口。”

紀商話裏聽不出好壞,但足以讓夏妤柔鬆了一口氣,他這是默許她見他了?

夏妤柔想起下午看見的新聞,咬了下嘴唇,試探問:“我想參加這次的設計大賽。”

他喝了一口水,“隨便。”

她嘴角噙著笑意,膽子大了一些,“阿商,你今晚就別去惠城了吧,甜甜也好長時間沒看見你了。”

她迫切的希望紀商留下來,可男人卻抬腕看了眼表,就起身了。

“枝枝生病了,我得過去陪她。”

他說完,拿上外套就要朝外走。

“可是甜甜也生病了啊。”

夏妤柔迅速起身,擋在他麵前,“你不辭辛苦,深夜開車幾百公裏,南枝知道你的心意嗎?”

紀商不去看她,緊繃的下頜線清晰明了,“她不需要知道。”

他說完,眸子落在夏妤柔臉上,表情淡漠如常,說出的話卻十分嚴肅。

“老爺子明天一早回來,你若是不想太難看,淩晨一點之前離開老宅。”

話畢,男人闊步離開,直到外麵傳來引擎聲,夏妤柔才回過神來。

“南枝,你明明不喜歡紀商,又為什麽非要霸占著他不肯放手。”

她站在大廳門口,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攥起,看向黑暗的眼神裏,迸發出深深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