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再幫我一次,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

水龍頭嘩嘩流水的聲音,夾雜著女人低聲抽泣,南枝進門的時候,並不見唐惜在病房裏。

衛生間房門緊閉,南枝走過去,剛想敲門,就隱約聽見了“白血病”、“一千萬”等字眼。

南枝神情微怔,斂了思緒後敲響房門。

“惜惜,你在裏麵嗎?”

話音剛落,裏麵便傳來馬桶的抽水聲,接著門被打開,唐惜蒼白著一張臉從裏麵出來。

“枝枝,你來了。”

她看起來似乎有些疲憊,就連臉上的笑意,都愈發牽強。

南枝問她怎麽了,是不是有困難,如果需要錢的話,可以打給她。

唐惜搖了搖頭,再度爬上床,隻是說了句“我自己可以處理好的。”

唐惜為人性子剛硬,不肯輕易接受別人的幫助,南枝理解她的想法,便也沒再多說下去。

隻是留了個心眼,往後多注意一下唐惜的行蹤。

從醫院出來後,南枝接到了青梅竹馬,秦羽珩打來的電話。

他一直在菲利普斯堡從事醫學工作,自從南枝和紀商結婚後,他便很少打來電話,除卻每隔一段時間,問問病情外,幾乎不聯係。

因此當“秦羽珩”三個字出現在,手機屏幕上時,南枝心裏的歡喜遲遲散不去。

“枝枝,我今天晚上的飛機到達煙城,來參加學術交流會,你什麽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頓飯?”

“你來煙城了?”

南枝心中大驚,要知道秦羽珩可是個擰脾氣,每天除了泡在辦公室裏,其他哪也不去,突然來煙城參加學術交流會,還是頭一次破例。

不過借此機會,正好問一問關於自己的身世問題。

南枝爽快答應,估摸著他白天會忙,所以將聚餐定在了明天晚上。

剛掛斷電話,屏幕上再次閃現出“南懷仁”三個字,這倒是讓南枝一愣。

今天是怎麽了?

平日裏手機都不再響的,怎麽今天接二連三的電話。

悠揚的鈴聲從聽筒裏溢出來,在臨掛斷的上一刻,南枝按下了接聽鍵。

“枝枝,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剛剛是在給誰打電話啊?”

南懷仁的語氣聽不出好壞,但隱隱帶著一絲責怪的味道。

南枝盡量穩住自己的情緒,問什麽事?

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喧囂聲,南枝下意識將手機拿開,隱約聽見那頭喊了一聲,“依依,你把電視聲音關小一點。”

南枝心裏頓時有些鬱悶,竟感覺自己愈發不像是南家的人了。

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眸子時,南枝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爸,你打電話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南懷仁笑著說,想讓南枝帶紀商回來吃晚飯,就當是彌補昨天生日宴上的不愉快。

許是見南枝遲遲不肯答複,那頭又添了一句,

“枝枝啊,是不是我們找到了親生女兒,你就不認我們這個爸媽了啊?”

南枝心裏泛起一陣酸澀,“爸,你想多了。”

“既然這樣,那今晚你就和阿商一起回來吃飯吧,就這麽定了。”

話說完,也不管南枝作何回答,南懷仁直接掛了電話。

看著漆黑的屏幕,一種無力感從心底慢慢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