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紀氏集團離開之後,南枝打車直奔南家,看著眼前生活了兩年的房子,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開門進屋,南懷仁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聯播,見南枝進來,下意識朝她身後望了望,遲遲不見那抹身影,不禁心下一緊。
“枝枝,阿商怎麽沒和你一起回來?”
南枝一邊換鞋一邊說:“他公司加班來不了。”
“借口,一定是你沒本事,請不動紀商這尊大佛吧。”
南枝這才看清,緊靠在南懷仁身邊坐著的,是她的新妹妹——南依依。
南枝懶得理她,將買來的禮品放下,轉身進了廚房。
“媽,我來幫你吧。”
黎秋池正在做紅燒排骨,聞聲看了南枝一眼,笑著說:“不用不用,你快去洗洗手,咱們馬上就能吃飯了。”
南枝從櫃子裏拿出筷子和碗,依次擺放在餐桌上,又將吧台上做好的菜端到桌上,這才招呼南懷仁出來吃飯。
飯桌上,黎秋池一個勁的往南依依碗裏夾紅燒排骨,並笑著囑咐:“依依,你不是最愛吃這排骨了嗎,那就多吃一點。”
可南依依卻絲毫不領情,十分不耐煩的將排骨挑出去,嘴裏還念念有詞的抱怨著。
“哎呀,別給我夾了,我不想吃。你們要是真的想對我好,早幹嘛去了?何必現在來獻殷勤。”
這話一出,黎秋池一愣,眼底泛著淚光,臉上的笑意卻沒停止。
“那你吃點青菜。”
氣氛略顯尷尬,南枝看著一桌子的菜,平日必備的可樂雞翅,被紅燒排骨所替代,就像是此刻的她,被南依依替代一樣。
心口仿佛被利刃劃了一道口子,鮮血噴湧,痛感沿著神經傳遍五髒六腑。
南枝深吸了一口氣,從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南懷仁。
“爸,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就當是報答您和媽,這麽多年來的養育之恩。”
南懷仁明顯有些錯愕,朝黎秋池看了一眼,擺手拒絕。
“都是一家人,給錢就見外了,不用這麽客氣。”
倒是一旁的南依依奪了過去,“反正也是紀家的錢,不拿白不拿。”
“枝枝啊,依依小不懂事,你別見怪啊。”南懷仁說著,別過臉朝南依依喊:“依依,趕緊把錢還給你姐姐。”
南依依卻直接將卡塞進了胸前的口袋裏,還一副得意的模樣,“有本事,你自己來拿啊!”
南懷仁被他氣的發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南枝強撐起一抹笑,說都是一家人,錢在誰那裏都可以,並叮囑南依依一定要照顧爸媽。
見南枝不生氣,南懷仁和黎秋池這才鬆了一口氣,紛紛往她碗裏夾菜,飯桌上的氛圍有些許緩和。
吃過晚飯,黎秋池堅持讓南枝住下來,說天黑了打車不安全。
南枝看了眼時間,已經快要十一點了,不知道這個時候,紀商是不是和夏妤柔在一起。
她確實很久沒有回家住了,也就沒多推遲,答應了下來。
老兩口都很開心,南懷仁示意她去沙發上坐著,南枝過去,黎秋池又端了一杯茶過來。
似乎是表現得太過明顯,南枝一時間沒忍住,說:“爸媽,你們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兩人略顯尷尬,相互看了一眼,南懷仁才開口,
“枝枝啊,確實想請你幫個忙。你看能不能幫依依引薦一下鋼琴師艾瑞克,我們想讓她繼續學鋼琴。”
南枝一聽,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艾瑞克可是全國著名的鋼琴家,家裏世代做音樂,在鋼琴方麵的造詣更是無人能與其匹及。
南懷仁見她遲遲不說話,還以為她不肯答應,便開始打感情牌。
“我和你媽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依依,身為父母沒盡到撫養子女的義務,如今依依回來,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繼續彈鋼琴,所以我們想……”
黎秋池也應和著:“枝枝,當年若不是南家與紀家有商業往來,你也不會嫁給紀商。
如今你和他幸福美滿,人脈圈子裏都是達官顯貴的人物,自然和我們不在一個層麵,南家在這方麵說不上話,能不能看在依依是你妹妹的身份上,讓紀商幫一幫?”
南枝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麽電話裏南懷仁執意讓她帶紀商回來,又為什麽一進門,便質問她為什麽紀商沒有一起來。
南枝有些生氣,但還是耐著心思解釋“艾瑞克曾公開表示過,不收任何徒弟,以依依的水平,我怕……”
“怎麽,你就是嫌麻煩不想幫我吧?”
南依依從樓上下來,一臉鄙夷的看著南枝,
“你可別忘了,當年是誰散盡錢財,四處求醫給你看病,要不是爸媽心慈收養你,你早不知道去哪流浪了。”
她這話絲毫不講情麵,南枝本就心煩,聽她說這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可剛要開口,黎秋池就將南依依帶到樓上。
這情況,擺明了不想讓南依依受欺負。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話喚起了回憶,南懷仁眼眶泛紅,竟別過頭去。
到底是有養育之恩的父母,縱使沒有血緣關係,南枝也狠不下心去。
“好,我盡量試一試。”
見南枝鬆了口,南懷仁才轉過身,拍了拍她肩膀,語重心長說沒白養她這個女兒。
當晚,南枝躺在客臥,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往日溫情如放電影一般從眼前閃過去,天蒙蒙亮時,她叫車離開了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