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察覺到寒意,側頭對上他銳利的眸光,後脊骨猛地竄上一股涼意,訕訕的閉上嘴巴什麽話都不敢說了。

真是見了鬼,明明不是一個人,為什麽自己感覺此刻好像是周總在盯著自己。

這眼神……真的是太可怕了,嗚嗚嗚。

溫竹瑤讓周妄回去休息一天,他的狀態似乎好了很多,第二天過來臉色沒有那麽差了,神情淡然,隻是依然避開她的眼神對視。

晚上,溫竹瑤要陪陸商羽參加一個商業酒會,眠眠下午就回陸家幫她取了一件墨綠色複古裙還有搭配的手提包和鞋子。

溫竹瑤換好衣服,門口傳來敲門聲,“咚咚……”

“進。”

陸商羽穿著一套灰色西裝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看到她的時候還是由衷的誇讚道:“今晚你很漂亮。”

“謝謝。”溫竹瑤禮貌的回答。

他將盒子遞過去,“送你的。”

溫竹瑤眼底劃過一絲疑惑,“送給我的?”

陸商羽:“下午談合作的珠寶商送的,我覺得很適合你。”

溫竹瑤打開盒子,看到的是一條四葉草的綠寶石項鏈,做工精致,早在國內賣斷貨了。

“謝謝。”

陸商羽主動提議,“我幫你戴上吧。”

溫竹瑤沒有拒絕。

陸商羽拿起項鏈走到她的身後將項鏈給她戴上,“爸已經為我們選好了婚期,一個月後。”

溫竹瑤身子無聲僵直,貝齒輕咬著緋唇沉默不語。

陸商羽將被項鏈壓著的頭發挑出來,“過兩天我們去看婚紗?”

溫竹瑤往前走了一步才回頭看他,“商羽哥,我想跟你商量一個事。”

“什麽事?”

溫竹瑤抿了下唇,“我……不想辦婚禮了。”

陸商羽一愣,下意識的問:“為什麽?”

“辦婚禮太累了,而且爺爺剛走我們就大辦婚禮也容易惹出閑話。”平靜的語氣回答,好像真的是如此。

陸商羽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說:“這件事我做不了主,要問爸的意思。”

溫竹瑤抬眸,水眸望著他沒有說話。

陸商羽明白她的意思,“你放心,我會站在你這邊,而且……”

聲音頓了下,溫聲道:“我們還是按照之前說好的,隻是名義上的夫妻,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麽的。”

“謝謝你,商羽哥。”

“跟我就不用這麽客氣了。”陸商羽麵露淺笑,“我們走吧。”

溫竹瑤點頭,跟著他一起走出辦公室,等電梯的時候陸商羽忽然接了一個電話。

“好,我等下過來。”陸商羽掛完電話,略帶抱歉的語氣道:“顧觀棲在醫院孕檢,好像有什麽問題,要我過去一趟。”

“那你快去吧。”溫竹瑤沒有生氣,反而催促他快點去看顧觀棲。

“那你一個人先過去,我處理完就立刻趕過去。”

“好。”

溫竹瑤坐電梯到一樓,而陸商羽則是坐著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場。

周妄的車子停在路邊,原本還抽著煙,眠眠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抽了,瑤瑤姐來了。”

他將煙頭湮滅,抬眸就看到溫竹瑤穿著一件墨綠色禮服朝著自己走過來,喉結不由的滾動幾下,連眼神都變得深邃很多。

眠眠下車,拉開後座的車門,笑容燦爛,“瑤瑤姐,你今天好漂亮啊。”

溫竹瑤牽了下唇,“謝謝。”

彎腰,上車。

周妄微微側頭,餘光還在掃視著後座墨綠色的身影,胸腔有某種情緒劇烈的撞擊著,偏偏隻能忍耐。

她今天真的很漂亮。

溫竹瑤坐在車上,側頭看向車窗外,半天沒見車子動,微微歪頭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怎麽了?”

他回過神來,什麽都沒說,發動車子緩緩駛入主路。

眠眠調侃道:“一定是瑤瑤姐太漂亮了,周妄看呆了唄。”

溫竹瑤嗔了一眼她,“眠眠,別胡說。”

眠眠扁嘴沒有反駁,豈料旁邊的男人忽然開口,“嗯。”

眠眠:“!!!!”

溫竹瑤:“?”

車廂裏的氣氛一時間變得複雜而沉默,偏偏罪魁禍首沒有這樣覺得,麵不改色的開著自己的車。

溫竹瑤垂下眼簾就當什麽都沒有聽到,腦海裏卻浮出喝醉的那晚他說的話。

“溫竹瑤,我對你很感興趣。”

他不會是真的對自己……

溫竹瑤貝齒緊咬著緋唇,心裏開始不安起來。

酒會是在江城最好的五星級酒店舉辦的,眠眠陪同她到宴會場門口。

“你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沒事的。”門口沒有休息的地方,她怕眠眠站一晚上會累。

眠眠不在意道:“沒事,我隨便轉轉,你有什麽事立刻給我打電話。”

溫竹瑤點頭,轉身走進了宴會廳。

宴客廳中觥光交錯,衣香鬢影,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尺寸剛好的笑容。

溫竹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季辭禮,白色西裝,儒雅斯文,身邊攬著他手臂的人……不是傾城。

季辭禮也看到了她,主動走過來打招呼,“溫副總今天也來了。”

溫竹瑤頷首,輕聲道:“叫我名字就好。”

視線落在他身邊的女人身上,長相清秀,但……沒有傾城好看。

季辭禮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主動開口解釋,“傾城最近在拍戲沒空陪我出來應酬,這是我的秘書。”

溫竹瑤察覺到自己想多了,露出歉意的笑容。

女秘書也識趣,“季總,我去下洗手間。”

“今天隻有你一個人來嗎?”季辭禮找話題聊。

“商羽哥有點事,稍後會過來。”溫竹瑤回答。

季辭禮微微一笑,“看樣子你在陸家過的很好,晏殊要是知道,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你……有他的消息嗎?”溫竹瑤忍不住開口問。

季辭禮搖頭,“我派出去的人也什麽線索都沒有,他可能真的走了。”

溫竹瑤眼睫低垂,沉默不語。

“晏殊要是知道你會為他難過,大概會很高興。”季辭禮替好友感慨。

溫竹瑤掠起眼眸,“我跟他之間雖然有糾葛,但是我從沒有想過讓他死。”

人的生命是很寶貴的。

“或許他隻是去了哪裏療愈情傷,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季辭禮安慰她。

溫竹瑤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有人過來跟季辭禮打招呼,溫竹瑤很有眼力勁的離開,不打擾他們寒暄。

宴會廳很大,賓客也很多,大部分溫竹瑤都不認識,有那麽幾個也僅僅是見過麵,並不相熟,隻能簡單打個招呼。

她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安靜的吃點東西。

季辭禮跟人聊完沒看到溫竹瑤便出去逛逛,沒想到一走到安全通道就看到了倚靠在牆壁上的男人,嘴角叼著香煙,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我就知道,禍害遺千年,你不可能就那麽的走了。”他高興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男人低垂的眼簾抬起看他,什麽話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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