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陸既堂無奈的叫了她一聲,顯然不滿意她的態度。

溫竹瑤抬眸問:“爸爸,你究竟想說什麽?”

“將他辭退,我再幫你換一個新司機。”

溫竹瑤神色一滯,“為什麽?”

陸既堂看著她:“你知道的。”

溫竹瑤睫毛輕顫,“因為……他跟周晏殊長的一模一樣!”

陸既堂歎氣:“瑤瑤,就算他長的跟周晏殊不一樣也不能留下。”

溫竹瑤抬頭看向他,耳畔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你馬上就要跟商羽結婚了,而這個男人當眾救過你,當時可很多人看見了。如果你和商羽結婚後,他還在你身邊,你讓那些人怎麽想?你讓他們怎麽看商羽?”

“為什麽要在乎別人怎麽想?”她不理解,“我跟周妄什麽都沒有,他當時隻是為了救我,而且我答應過他讓做我的司機,給他很好的待遇。”

陸既堂見她不願意,思索片刻道:“你要是覺得辭退他不好,我可以調他去公司保安部,或者他想做其他的也行。”

總之,他不能容忍那樣一個男人跟她日夜相處。

溫竹瑤沉默許久,沒有立刻答應,“這件事我需要跟他商量,畢竟當初我讓他們搬出舊城區時答應過他的。”

陸既堂也不想把她逼的太緊,點頭道:“好,你先好好休息,有時間就跟他說清楚。你放心,我是不會虧待他的。”

溫竹瑤微微點了下頭,沒有再說話了。

陸既堂讓她好好休息,起身要走,突然想到什麽,“對了,你和商羽既然都不想辦婚禮那就不辦了。我給你們倆挑個好日子去把證領了。”

*

一整天溫竹瑤都沒有說話,就連許自清過來看她也心不在焉。

許自清一邊給她吹頭發,一邊問:“怎麽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溫竹瑤回過神來,輕輕搖頭,“沒事。”

許自清摸著她柔順的發絲,放下吹風機,“要不要跟我下去走走?”

溫竹瑤沒有拒絕,許自清給她拿了一件米色的外套披在身上,兩個人一起下樓散步。

金烏西墜,倦鳥歸林,有不少人趁這個時間點下來散步,林蔭小道上有不少身影。

許自清陪著溫竹瑤順著小路慢慢走,沒有著急開口。

溫竹瑤主動跟她聊天,“媽媽,你最近還好嗎?”

“我挺好的。”許自清緋唇挽笑,“身體健康,心情不錯,要說唯一擔心的,那就是你了。”

溫竹瑤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我總是讓你擔心。”

“傻孩子,說什麽傻話。”許自清摸了摸她的頭,動作很是溫柔,“如今還能為你擔心已經是上天厚待我了。”

想想失去她的那麽多年,自己真的是生不如死,每天都在被痛苦和思念折磨。

溫竹瑤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如果你覺得跟在你爸身邊過的太辛苦,可以考慮離開。”許自清不想看到女兒那麽累,夾雜在豪門恩怨裏,“我也不是說你非要過來跟我,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不需要監護人,你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

她不是沒有想過,隻是不忍心讓爸爸和商羽哥失望。

“我不是覺得辛苦,隻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跟周妄開口,怕他失望,怕他生氣。

許自清見她不想說也不逼她,而是轉移話題,“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司機啊?”

“啊?”溫竹瑤一臉茫然,不知道她怎麽突然這麽問。

“我聽說你落水的時候,他很緊張你。”許自清雖然離開江城多年,但人脈還是有的。

酒會那晚發生的事,她多少是有所耳聞的。

“我沒有。”她否認,想到那晚的事越發覺得尷尬了。

“現在大家都說不要扶貧,但你要是喜歡的話也沒關係的。”許自清在這方麵看得很開,“就當花錢買個男人回來玩玩,隻要不過分投入感情,懂得及時抽身就好。”

“……”溫竹瑤嘴角微抽,“媽媽……”

許自清笑,“是不是我說的太開放了,你一時間接受不了?”

溫竹瑤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自己的感情觀還沒有那麽開放。

“你現在還年輕,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愛情這個東西如鏡花水月,沒有保質期,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用處。”許自清淡淡一笑,對於感情已經不屑一顧了。

溫竹瑤沉默了好一會,小心地問:“是因為爸爸做了什麽事,你才會這樣想的嗎?”

許自清沉默,沒有否認。

溫竹瑤見她不想說也沒有再問,而是說:“媽媽,我希望你永遠健康,永遠快樂,這樣就夠了。”

如果不是自己生病了,不會明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是一件多麽幸運的事。

“有你在,媽媽就會很快樂。”許自清滿眼的慈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兩個人相視一笑的時候,不遠處走過來一個人,看到她們兩個人,高跟鞋一停,忍不住冷笑起來,“還真的母慈女孝啊。”

溫竹瑤扭頭看到走過來的尤婉玉,眼底湧上一股厭棄,“你怎麽在這裏?”

害得自己住院還不夠,她還想做什麽?

尤婉玉眸光落在她身上,見她全須全尾眸底閃過一絲陰鬱,“你還真是命大福大啊。”

溫竹瑤黛眉一蹙,她的話是什麽意思?

許自清看著尤婉玉原本溫婉的眸子裏湧上一抹嘲弄,“尤婉玉,多年不見沒有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討厭。”

溫竹瑤微怔,媽媽跟尤婉玉是認識的?

尤婉玉不甘示弱的回擊,“彼此彼此,沒想到你還會回江城。”

眸光掃過溫竹瑤,嘲笑:“也對,你的女兒找回來了,你自然是要回來的。”

“是啊。”許自清拉住溫竹瑤的手,下巴微抬,“我女兒回來了,倒是你……苦心經營多年,一心培養的繼承人呢?”

提到“繼承人”三個字,尤婉玉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顯然許自清觸到她的逆鱗了。

“我們周家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倒是你……”她涼涼的開口,聲音頓住,眸光落在溫竹瑤的臉上,“趁你女兒還有命活的時候多陪陪吧。不然失而複得,得而複失,我真怕你到時候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