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婉玉心虛的眼珠子一直在轉，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沒什麽底氣的否認，“我……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很清楚。”許自清抓住她的頭發往後扯，迫使讓她揚起頭對視……

“尤婉玉，你最好別再打瑤瑤的主意了，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尤婉玉想要掙紮，奈何頭發被她抓住，扯著頭皮都在疼，怒不可遏道：“你就不怕我報警？”

許自清不在意的笑了笑，“你要是想讓所有人知道你被我打成這個樣子盡管報警。”

她吃準了尤婉玉這個驕傲自大死要麵子，絕對不可能報警的。

“許自清……”尤婉玉陰鬱的眼神瞪著她，“你果然還是這麽讓人討厭！”

“彼此，彼此。”許自清丟開她的頭發，指尖染上血，從包裏拿出了紙巾擦拭指尖然後丟在她的臉上。

“以前的事我懶得跟你計較，但你要繼續作妖，我會讓你最在意的東西統統失去。”

尤婉玉何曾受到過這樣的羞辱，慘白的臉上一片怒意，“許自清，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會讓你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許自清不甚在意，甚至還更加羞辱的踢了她一腳，“這種事，悉聽尊便。”

話畢，不理會已經氣瘋了的尤婉玉提步就走。

*

月朗星疏，醫院被一片靜謐裹挾，空氣裏彌散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護士站的護士正在忙著整理病例，沒有察覺到從安全通道走出來一道峻拔的身影，站在溫竹瑤的病房門口。

溫竹瑤拉開房門猝不及防的就對上男人深邃的眸子裏。

兩個人皆是一愣。

“你怎麽會在這？”溫竹瑤最先回過神問道。

“我……想看看你怎麽樣了。”周晏殊回答。

“我好很多了，謝謝關心。”溫竹瑤說完，側開身子邀請他，“進來坐坐吧。”

周晏殊走進病房，眼神卻一直跟隨著她的身影移動。

溫竹瑤給他倒了一杯水，還拿了洗好的水果，“你吃點水果吧。”

“謝謝。”周晏殊撿了一顆葡萄含在嘴裏。

“你身體怎麽樣了？”溫竹瑤問。

“好多了。”他將葡萄皮丟進垃圾桶，黑眸裏湧動著歡喜。

因為她的關心。

“聞佳沒有來看你嗎？”

他的眼底有什麽快速閃過，太快捕捉不到。

“她要模擬考試就沒告訴她，免得影響她考試。”

溫竹瑤點了下頭，捧起杯子，濃密的睫毛下眸色猶豫糾結，不知道怎麽開口。

聰明如他，豈會看不穿她的情緒，“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沒有。”溫竹瑤下意識的否認，抬眸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忽然又改變了主意，“嗯，是有一件事想問你。”

“你說。”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你對自己的未來有什麽規劃嗎？”

周晏殊端著杯子的手僵住，眼神逐漸複雜，夾雜著冷銳，“你究竟想說什麽？”

“你總不能一輩子都做我的司機，總要有一些職業規劃。”溫竹瑤緋唇揚起一抹淡笑，“你要是有什麽想法可以盡管告訴我……”

男人聲線沉冷，直接打斷她的話，“我要是隻想做你的司機呢？”

溫竹瑤神色一滯，連嘴角的弧度都僵住了，握住杯子的手慢慢收緊，垂下眼簾低聲道：“等我出院後就會跟商羽哥注冊結婚了。”

周晏殊不動聲色的沉了臉，心裏明明掀起了驚天駭浪，麵上不動如山，“是嗎？哪怕你知道他有一個私生子。”

“你知道的，我的病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那個孩子以後會寄養在我的名下。”溫竹瑤故作淡然道，“以後我會將他視若己出。”

“所以？”他淡淡的語氣問道：“這跟我做你的司機有什麽關係？”

“真的沒有關係嗎？”溫竹瑤不答反問，“周妄，我們之間發生那麽多事，你真的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繼續做我的司機，隻是司機？”

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她很清楚，周妄對自己的感情不一樣。

而這樣的感情，自己永遠無法給他回應，這樣對他不公平。

“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不能？”他冷冷的反問，“我有要求過你什麽？”

難道是那個人跟她說了什麽？

溫竹瑤沉默，他的確從未跟自己要求過什麽，反而三番兩次的救自己。

他很好，真的非常好。

“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還是誰讓你這樣做的？”

“沒有。”她下意識的否認，手指卻不由自主的撩了下劉海。

“你騙不了我。”周晏殊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謊，“是陸既堂還是陸商羽？”

溫竹瑤想要否認，“沒有誰，我也沒有說謊，我隻是……”

話沒說完被他打斷，“你每次一說謊就會不自覺的撩頭發，你自己沒發現？”

溫竹瑤一愣，黑白分明的瞳仁怔怔的望著他，逐漸湧上了疑惑，“你怎麽會知道？”

這件事隻有周晏殊知道，他怎麽會知道。

周晏殊知道自己一時衝動了，眼神快速閃爍了幾秒，立刻恢複冷靜道：“我自己觀察的，不想讓人發現就不要做這麽明顯的動作。”

溫竹瑤：“……”

這個人不但跟周晏殊長了同樣一張臉，還同樣的敏銳。

他起身，低頭看著身影單薄的溫竹瑤，聲音沉冷篤定，“我隻想做你的司機，如果你覺得我的存在妨礙到你，我接受你的辭退。”

話音落地，繞過茶幾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溫竹瑤沒有回頭去看，但從他的話音也能感受到怒意。

不管怎麽樣，這件事是自己有錯在先，不管他有多生氣都是應該的。

她深呼吸一口氣，隻覺得心頭被壓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快喘不過氣來了。

*

翌日，溫竹瑤吃過早餐下樓散步，沒想到會碰到周爺爺。

他坐在輪椅上，臉色不是太好，護工推著他要去做一個身體檢查。

溫竹瑤一直在檢查室外等待，站的腳都有些酸了，護士終於推著他出來了。

“周爺爺……”溫竹瑤見他臉色不好，眼底湧動著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