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瑤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東西已經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背上,聽到他悶聲呻吟了一下。
“砰”礦泉水瓶砸在了地上,跑過來的少年大概十七八歲,穿著破舊的衣裳,看著溫竹瑤的眼神裏充滿了怨恨。
“是你害了我爸……你這個凶手。”
溫竹瑤沒有理會他,而是緊張的望著麵前的男人,“你沒事吧?”
周晏殊緊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溫竹瑤這才看向男孩,緊繃著一張小臉,“你是誰?”
“我是曹順的兒子,我爸就是在你們的工地上出事的,是你們害的他出事的。”少年眼睛充滿紅絲,像是一個受傷的野獸。
溫竹瑤耐著性子跟他解釋,“你爸是在我們的工地受傷不假,但是事故的具體緣由還在調查中,我沒有害他。”
“你騙人!”少年不相信她的話,“我上網都看到了,是你們偷工減料才害得我爸受傷……”
“網上說的話就是真的嗎?”溫竹瑤走上前一步,雖然沒有少年高,但是成年人的氣場是沒有出社會的小毛孩無法相比的。
“你知道說那些話的人是誰嗎?你怎麽就確定他們說的話就一定是真的?他們是在施工現場,還是在施工人員?你什麽都不知道,就憑在網上看的一些謠言就來指責我,這就是你在學校所受到的教育,是非曲直,黑白不分?”
“我……”少年一下子就被問啞火了。
“曹鵬。”電梯裏走出來一個婦人,看到他叫了一聲,“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跟你說了,你爸沒事,你在學校安心備考就好了。”
“媽。”曹鵬叫了一聲她。
婦人走到他身邊,看到溫竹瑤露出和善的笑容,“溫小姐,這是我兒子曹鵬。”
“媽,你跟她說這些幹什麽。”曹鵬小聲嘀咕。
婦人:“溫小姐是個好人,知道我要上班沒時間照顧你爸,特意請了護工。而且你爸住院的錢也全是溫小姐出的。”
曹鵬一愣,知道自己錯怪了溫竹瑤隨即漲紅了臉,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溫竹瑤自然是不會跟一個學生計較,彎腰撿起地上的礦泉水瓶遞給曹鵬,他別別扭扭的接了過去。
“阿姨,我先走了。”
“誒,溫小姐慢走。”
溫竹瑤走出醫院上了車。
周晏殊剛要係安全帶,身後傳來聲音,“你把衣服脫了?”
他愣了下,回頭看她……眼神仿佛在問:你再說一遍?
“你把衣服脫了讓我看一下。”少年拿的礦泉水是滿的,那麽重的一個瓶子砸在他身上,怎麽可能會一點事都沒有。
“你一個有未婚夫的人,看別的男人裸.體合適嗎?”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後背的傷,故意這樣說,讓她知難而退。
“讓你脫就脫,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溫竹瑤麵不改色道。
周晏殊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的笑意,單手解開西裝扣子,脫下丟在副駕駛,又一顆一顆扣子的解開,露出自己健碩的後背。
隻見他寬闊的後背上有一塊明顯的淤青,顯然是剛才被礦泉水瓶砸的。
溫竹瑤心頭一緊,“你為什麽要替我擋?”
周晏殊見她看完了,直接穿好襯衫,淡漠的語調道:“沒有為什麽。”
因為看到你受傷,我會更心痛。
“周妄,你知道是我的司機,你沒有保護我的責任。下次別這樣了!”溫竹瑤低垂著眼睫,淡聲道:“不值得。”
他一次又一次的救自己,保護自己,擋在自己的麵前,而自己什麽都給不了他。
這樣對他而言,不公平。
我不是周妄。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薄唇輕啟,擠出一句話,“值不值得我自己說得算。”
溫竹瑤見他不聽勸,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說完,她下車走向了醫院旁邊的藥店。
周晏殊知道她去幹什麽,一片荒寂的心裏又生出一絲奢望。
至少她還是關心自己的,哪怕隻有一點點,哪怕隻是為了感激自己救了她……
灼熱的眸光眷念不舍的看著她的背影,那滿腔的愛意要是溢出胸膛。
突然之間後腦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棍,瞬間頭疼欲裂,他趴在方向盤前,大口大口喘著氣,不等他有任何反應時間,眼底的愛意瞬間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溫竹瑤買完藥回來,直接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將他的外套放在了車後座。
看他正在扣扣子,輕聲道:“等下再扣,我先給你上藥。”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薄唇擠出兩個字:“不用。”
“你後背的淤青很重,要是不上藥會加重。”溫竹瑤好言相勸,“你把衣服脫了,我幫你上藥。”
“我說了不用。”他再次開口。
溫竹瑤見他不配合,索性直接上手去扯他的衣服。
他一愣,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你、幹什麽?”
“上藥。”溫竹瑤直接將他的襯衫扒下來,自己半個身子都傾過去了。
他的耳朵瞬間紅的能滴血,想要穿好衣服,“我說了,不用……”
話音未落,溫竹瑤直接摔了向中控。
他眼疾手快的連忙的扶住她的肩膀。
一個低頭,一個抬頭,距離近的鼻尖幾乎貼著鼻尖,四目相對。
一時間兩個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狹小的車廂裏安靜的落針可聞,溫竹瑤幾乎能聽到他的心跳聲,咕咚咕咚咕咚,一聲聲似擂鼓。
周妄低眸看著她幹淨清澈的眼眸,白皙勝雪的肌膚,緋唇瑩潤飽滿,像是在邀請人采擷的甜美果汁。
他忍不住的吞咽了下,喉結上下滾動。
最終是溫竹瑤先坐回去,故作淡定道:“我給你上藥,不然明天就會加重的。”
他沒有再拒絕,而是轉過身背對著她,但臉上也已經開始泛紅了……
溫竹瑤拿出藥店買的藥膏,擠在指尖然後貼上他的後背。
男人身子明顯一僵,甚至還顫抖了一下。
“怎麽了?”溫竹瑤停下手,關心道:“我弄疼你了?”
“沒有。”薄唇輕啟,聲音從喉骨裏擠出來的,“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