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瑤微微一愣,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傾城……”

眼底流轉著心疼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雲傾城側頭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憔悴的臉上滿是苦澀,“這很不像我吧。原來到現在我還是放不下……”

從小到大她從來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以前少女情竇初開也不是沒有喜歡過男生被拒絕,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牽腸掛肚,割舍不下。

哪怕表麵上裝的再瀟灑,心裏依然會惦記那個人,會想起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溫竹瑤握住她的手像是要給她傳遞力量,“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雲傾城緋唇漾起苦笑,“我知道時間是最好的解藥,但沒有人知道還需要多久。”

自從跟季辭禮分開,她一心撲在工作上,努力的拍戲,以為這樣就能忘掉他,沒想到會發生那天晚上的事,她才徹底看清楚自己的內心深處……

原來季辭禮早就融入她的骨血裏,融入她的呼吸裏,想要真正的放下,談何容易!

*

溫竹瑤將雲傾城送回家,買的那些衣服讓眠眠拿到樓上的房間放好。

“我走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有什麽事隨時給我打電話。”臨走前還不放心的叮囑。

雲傾城不想讓她擔心,擠出一抹淡笑,“放心吧,我沒事。”

溫竹瑤知道微笑是她的偽裝,但也說不出更多安慰的話,網上的事自己可以想辦法幫她擺平,但是感情的事,自己說再多也是隔靴撓癢。

隻能等她自己想明白,慢慢走出來。

溫竹瑤上車,猶豫片刻,還是拿起手機撥通電話,等了好一會就在以為他不會接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嗓音,“喂……”

“在忙嗎?我想見你。”溫竹瑤溫軟的聲音開門見山道。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低聲道:“我在瀾會所。”

“我現在過去。”

溫竹瑤掛了電話,跟眠眠說了一聲“瀾會所。”

側頭看向窗外碧綠的樹葉,心裏千頭萬緒。

*

瀾會所。

溫竹瑤推開包廂的門就看到周晏殊和季辭禮坐在一起喝酒,旁邊還有幾個不認識的男人。

隻是每個人身邊都坐著穿著涼爽,化著精致妝容年輕女孩,身上的香水濃的刺鼻。

周晏殊看到她進來也沒有起身迎一迎,隻是輕啜了一口威士忌,淡淡的說了句:“來了。”

溫竹瑤無視那幾個人打量又好奇的目光,走到他麵前,眸光微冷,“麻煩,讓一讓。”

輕依在周晏殊身邊的女孩打量了她一眼,又看向周晏殊,嬌嗲的聲音道:“周總,你看她好凶啊!”

周晏殊側目,冷聲道:“她叫你讓開,聾了?”

冰冷的聲音裏有著不容置喙的強勢,女孩後脊骨一涼,什麽都不敢再說,默默的起身坐到一旁去。

溫竹瑤坐到他身邊,看到他黑色西裝上沾上的粉底,臉色不虞,“你在這裏做什麽?”

周晏殊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找我,有什麽事?”

俊朗的五官上沒有什麽情緒波動,連同那雙黑沉的雙眸都如深淵一般,透著一股冷風,沒有往日的半點溫柔和深情。

溫竹瑤也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季辭禮,“季總原來都是這麽應酬的,不知道林小姐知不知道?!”

季辭禮淡淡一笑,“男人逢場作戲,小語那麽溫柔體貼,她會理解的。”

溫柔體貼?

溫竹瑤想起林語在店裏辱罵傾城的樣子,跟“溫柔體貼”四個字可沾不上一點關係。

“我有事要跟你們商量,能否麻煩他們都先出去一下?”溫竹瑤看了一眼旁邊坐的幾個人。

雖然不認識,也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麽,但帶上幾個陪酒女,怎麽看都不太像在談正經事。

幾個人都沒說話,在看周晏殊和季辭禮的臉色。

半響,周晏殊抬了抬手,幾個人不約而同的起身,摟著身邊的女人出去了。

包廂裏一時間隻剩下他們三個人,安靜至極。

溫竹瑤也沒有跟他們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我今天找你是想說關於傾城的事。”

周晏殊瞬間就明白了,側頭看向季辭禮,他自然也明白,“你想讓晏殊做說客,讓我為傾城澄清!”

溫竹瑤點頭,“是。”

季辭禮低頭,輕輕笑了一聲,笑意不明,“何必這麽麻煩,想讓我配合澄清很簡單,讓她自己來找我。”

自從事情出來以後,他就一直在等,等雲傾城親自來找他。

隻要她來找自己,甚至不用開口,自己會主動幫她澄清,就算她不想見到自己,哪怕一個電話也行!

可惜……

雲傾城連一個微信都沒發,甚至將他的所有聯係方式都拉黑了,她把事情做的這麽絕,他真想看看,她能撐多久!

“你明知道她不可能低頭求你!”溫竹瑤黛眉緊蹙,語氣有些嚴肅。

“我有說讓她求了?”季辭禮眉梢輕挑,“她什麽時候又求過我?”

哪次不是驕傲的像個孔雀,哪次不是自己主動低頭去哄她!

“那她也不可能來找你。”溫竹瑤抿唇,聲線有些緊,“你知道的,她那麽驕傲的一個人跟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發生這樣的事,她的心裏已經很難受了,你非要在這個時候逼她嗎?”

季辭禮抿了一口烈酒,低垂著眼睫,沉默不言。

“你應該知道,傾城的父親早年生意失敗,生病中風,所以她沒有繼續讀書而是進入了娛樂圈,為了籌錢給父親治病,她跑遍了各大劇組,隻要能出演隻要有錢,她什麽角色都演,好不容易熬成二三線有錢把父母送去了國外,這些年他們一直在國外沒有回來,傾城一直是一個人,沒有親人,沒有家,也沒有談過戀愛。”

溫竹瑤說著頓住,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抿了抿唇瓣才繼續往下說。

“直到她遇見你,雖然你們之間隻是一場交易,但平日養隻貓時間久了都會有感情,更何況是人。傾城有她的驕傲和自尊,不跟有婦之夫有瓜葛是她的底線,現在工作是她生活的全部,如果連戲都演不了就等於把她逼上絕路。

季辭禮,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